12月6日。
早上八點。
最上和人關了電腦,結束深夜的寫作,隨著太陽昇起,困擾了他一整夜的冰冷感逐漸褪去,在客廳揀了塊有有日光照射的暖洋洋的地方,閉目養神起來。
窗外寒風呼嘯,總算是為當下的東京增添了一絲冬日的氣息。
穿上公司每個季度都會為他採購的換季衣服,對著鏡子照了會兒,看著時尚洋氣的深色大衣,心想下次還是拜託黛秋惠買些不起眼的衣服比較好。
沒有心思做早飯,直接出了門。
路過便利店,買了一個三明治,一罐咖啡,花去450日元,順手將收銀小姐找他的50日元硬幣投入櫃檯的募捐箱,換來一句禮貌的營業式感謝。
坐在便利店內靠窗的用餐區,看著窗外搖擺的樹木,喝著溫熱的咖啡,落地窗倒映著自己那張黑眼圈略顯嚴重的臉。
看來在去錄音之前,得去公司拜託化妝師替他遮一下黑眼圈才行。
三明治並不如何好吃,與自己親手做的天差地別,第一口咬下去往往是乾巴巴的麵包,多咬幾口才能嚐到火腿的口感。
感受到收銀小姐對自己投來愛慕的視線,最上和人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將三明治的包裝袋疊成方塊塞入口袋,喝空了的咖啡館則扔進了街道上自動販賣機邊的空罐簍內。
乘上電車,也沒往角落走,靜靜地站在車門附近,閉目養神。
電車輕微搖晃,帶來一絲令他舒適的倦意,享受這短暫的安眠。
過了幾站後,身邊已經圍了許多女性,各種各樣的香水味道滲入鼻腔,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倦意刺激地一掃而空。
像往常一樣,這些都是刻意貼近地圍繞在他身旁的,見最上和人睜開眼睛,才一個個裝模作樣地扭開視線。
這樣的待遇早就習以為常,等電車到站,最上和人下了電車,身後淨是不捨懊悔的視線,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沒有鼓起勇氣去要聯絡方式。
來到公司,化妝師開始為最上和人遮蓋黑眼圈。
“戶塚桑,最近看起來格外憔悴,這樣下去可不行哦。”
“嗯,我知道的,謝謝關心。”
“工作很辛苦吧,聽說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還好,工作多是件好事,說明我正在被業界需要。”
“話是這麼說,但是身體弄垮就得不償失了哦。”
“嗯,謝謝,我會注意的。”
此時,化妝室的門忽然被推開,見最上和人又在遮黑眼圈,黛秋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了。
身為最上和人的經紀人,免不得又是說教了一番,藝人一定要懂得管理自己的身體健康,如果這種狀態再持續下去,黛秋惠已經不敢再為最上和人接工作了。
最上和人無法反駁。
……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在晚上七點到達約定的居酒屋,為島田信長慶生。
到場的都是相熟的男性聲優,因此最上和人並不會感到拘謹。
除了島田信長之外,有石川桑,花江桑,小林桑,以及年紀最小的內田君。
弟弟的那位。
因為是用藝名出道的關係,內田優馬很上道的將最上和人的稱呼改為了戶塚桑,經過近一年的磨練,他樂觀開朗的性格在片場內有著非常好的風評,前輩們都很中意這位談吐風趣的活潑後輩。
“優馬君,能喝酒?”
最上和人看了一眼內田優馬面前的酒杯,這樣問了句。
“能喝一點。”
得到這樣的回答,再去問是否成年這種事就顯得有點多餘了。
島田信長看向最上和人:“阿和,今天也喝點?”
最上和人猶豫了一會兒,想到今天沒有同行的女性聲優,便點頭答應了。
自從那天在酒店醒來後,最上和人再也沒有喝酒,雖然他很想知道那天的熟睡是否是因為酒精的關係,可生怕喝了酒會又出些什麼事兒。
而今天身邊有這麼多男性聲優,想來是不會落到那種地步的。
“抱歉,我不能喝酒。”笑起來眼睛會眯成細縫的眼鏡男子率先舉手。
“欸~~~怎麼這樣。”
“回家後還要照顧妻子和兩個女兒,抱歉啦。”
“你就是想說這句話吧!”島田信長猛烈吐槽。
“啊哈哈哈哈。”
作為在場唯一的已婚男士,在今年九月的時候晉升父親,有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花江先生妥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露出看不見眼睛的溫柔笑容。
而唯一的離婚男士,則是默默端起酒杯喝了口。
眾聲優送了島田信長生日禮物之後,正式開始喝酒的暢談環節,其中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花江桑,話題基本都是圍繞著女兒和貓。
最上和人既不討厭小孩,也不討厭貓,第一次對他人口中描述的生活,產生升一絲嚮往的神情。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
每個人都有悲傷與歡愉的體驗。
不該一味著眼於他人的光鮮亮麗,實際上他人也都有著無法與人訴說的悲傷記憶。
無論是面前的花江也好,還是最上和人自己也罷。
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下肚,石川介人與內天優馬已經迎來極限,率先趴到在酒桌上。
反而是一直被認為酒量差勁的最上和人,此時還保持理智地吃著烤雞串,這得益於他喝酒極慢,喝下去的酒還不足石川介人的一半。
即便如此,隨著時間的流逝,最上和人也開始搖搖晃晃地支撐不住身子。
一直到晚上十點,花江夏紀開車載著醉醺醺地石川介人與內田優馬回家。
原本最上和人也是該上車的,可他卻一反常態地稱喝得還不夠盡興,非拉著島田信長繼續。
無奈,島田信長只得接著陪他。
“你今天倒是格外來勁,這麼能喝,等下怕不是要一覺睡到明天下午。”
“若真能睡那麼久可太美了。”最上和人回應一句。
“和女朋友吵架了?”
最上和人睜著迷糊的眼睛瞥他,一言不發。
“怎麼喝醉了還警惕心這麼高,我又不會說出去,大大方方承認不就好了。”
“你不懂。”
“廢話,我又沒和女性聲優談戀愛,怎麼可能懂。”
哪裡能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即便他知道自己和咲良彩音的事兒,也定然不會明白這之中又冒出個日高理菜。
如此,最上和人喝得更起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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