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寺島愛美。
是關西人,家中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哥哥。
生在普通家庭,長在普通家庭,一張普通的臉,普通的成績,想普通的事情。
嗯,這是我亂說的,其實是我從書上看來的,聽上去很有哲學的味道。
而我也長得並不算普通,如果鄰居的阿姨們沒有騙我的話,我應該算是漂亮的女孩子。
雖然從小就會被說長得漂亮,總是笑嘻嘻的超級可愛這類的話。
但我實際上並不總是在笑,只是嘴巴的形狀天生如此而已。
或許是出於反抗心理,在上了中學之後,我開始練習如何以無表情來待人,在其他女生都幻想著與戀愛邂逅的時期。
我,寺島愛美,最大的追求,竟然是希望別人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待,所以才經常板著臉,想要以如此滑稽的方式,來提高自己的威嚴。
這樣的行為毫無疑問是愚蠢的,可惜當我發現這件事時,我已經成為一名高中生了。
那這也應該不算晚才對,進入新的學校,沒有曾經認識的同學,老師與同學都是我所不認識的面孔,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應該能有所改變才是。
因為初中時期的我,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導致我並沒有什麼朋友,因此上了高中後,我希望能夠有屬於自己的小團體。
一起在午休時間吃午飯,放學後能夠揮手說著明天見,在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討論昨晚看的電視劇,以及時尚雜誌的穿搭分享。
我就是想成為這樣平凡的高中女生。
而我也做到了。
只是,她們聊的話題,我經常無法理解,想要融入其中,略微的有些困難。
因此總是會將白天聽到的話題,回家後偷偷在網路搜尋,然後惡補一番其中的梗與知識,到了第二天,再與她們高談闊論。
即便是這樣,我也很喜歡她們,認為她們是我的朋友。
雖然,每當我說起前一天的話題時,她們會說我講的事情很無聊,然後嬉笑著說我條件反射太慢了。
這種時候,我也會笑。
然而,我並不覺得我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
說起女子高中生這個詞,第一個聯想到的詞會是什麼呢?
水手服?辣妹?戀愛?
很遺憾,我上的高中內,女孩子穿的並不是水手服,而是西式制服。
我覺得這樣的款式很好,能夠把皮膚包裹的很嚴實,我不喜歡穿露出度太高的衣服。
朋友們總是會刻意提高裙襬的高度,只有我遵守著校規,將裙襬控制在規定的長度。
或許就是因為許多類似這樣的小事,我才無法真正融入近她們。
但是沒關係,她們還是我的朋友,會親暱的稱呼我為愛美,對我說她們中午想喝什麼飲料。
瞭解朋友的愛好,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樂此不疲地,想要與她們成為更好的朋友。
……
我們是一個五人的小團體,每次班級裡遇到需要兩人一組的活動時,我似乎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
但我並不介意,如果不是我的話,就說明另外有人要被排除在外了,那樣的話,我還是覺得是自己比較好。
而她們在課間休息聊天的時候,也總是會帶上我,我坐在教室內的椅子上,聽她們說班級裡哪個女孩子性格不好,哪個男孩子長得帥。
其實,我是有點不認同的,因為她們說的那個女孩子,會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和我一起組隊做熱身運動。
可當她們說“愛美醬也是這麼想的吧?”的時候,我卻沒有辦法搖頭,只能笑著說“嗯”。
她們會笑著捏我的臉,說著“愛美醬笑起來真可愛,我要是也這麼可愛就好了。”之類的話語。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遵從本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或許就不會遭遇後面的事情了。
四人中的真冬,似乎是我們這個團體的中心,聽說家裡十分有錢,手機與包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大家都喜歡圍繞著她。
真冬有喜歡的人,是隔壁班級,一名叫做佐藤的男孩子。
他似乎是足球部的王牌,在女生之中很受歡迎,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我曾經遠遠的看過幾眼,只覺得是個挺開朗的男生,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想法。
真冬不願意去向他告白,卻總是變著法子去找他的麻煩,我不太能理解這樣的行為。
明明喜歡他,為什麼反而要去做令對方厭煩的事情呢?
如果我有一天有了喜歡的人,我一定會大聲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在這之後的某一天,我被那名男生,索要了聯絡方式。
如果能把他的聯絡方式,告訴給真冬的話,他們之間或許會有什麼進展也說不定。
我一心想著為好友的戀情應援,卻連最基本的事情,都遺忘了。
當我將這件事情對真冬說了之後,包括真冬在內的,我在這所學校的四位好友,都默不作聲了。
下課時間,我被她們帶往了舊校舍的女生廁所。
隔間很窄。
倒在我頭頂的水,很冷。
水盆被扔在地面上,嗡嗡作響,與我腦海中的聲音,如出一轍。
這能夠稱之為絕交麼?
我想是不能的。
也許在她們心中,我從未有過一刻,是她們的朋友。
我的教科書時常會長出翅膀,被飛向窗外,只是它們並不能飛太遠,總是落在學校庭院的草叢裡。
當我想要換鞋去尋它們的時候,鞋櫃裡的鞋,也不知跑哪去了。
我只能穿著襪子去找它們。
還好,無論是教科書,還是我的鞋,它們都在庭院,沒有去別的地方。
於是,第二天,我讓她們的課桌與課椅,全部飛去了操場。
站在教室視窗,看著她們費力地揹著課桌,狼狽地往回搬的滑稽模樣,我露出了被她們稱之為“可愛”的微笑。
在這之後,她們再也沒有來招惹過我了。
……
天台是一個好去處。
我開始變得喜歡學校天台,一個人吃著媽媽做的便當,很美味,如果我有朋友的話,希望能夠與她們互換便當盒中的食物。
對於失去了朋友這件事,不可思議的,我竟沒有感到一絲悲傷。
或許在我內心深處,也從來沒有將她們,當作是真正的朋友。
這一天的午休時間,我像往常那樣前往教學樓頂的天台,走在樓梯上,隔著門便能聽到不知從何而來的琴聲。
明明是午休時間,難道是有人在音樂教室麼?
並不。
我推開前往天台的門,原本朦朧的琴聲,忽然清晰起來。
在我總是孤身一人吃便當的地方,已經有人先我一步,坐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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