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補助金是為人了讓那些工人補充營養的,
因為扶貧車間招收的工人絕大部分都是貧困戶。
他們的家庭貧困,生了病,即使醫藥費由車間裡全包。
也沒有錢購買營養品。
現在扶貧車間因為手握外貿定單,算得上是財大氣粗。
李衛東考慮到這些,特意規定凡是患病的工人,都能根據病情的輕重領取到補助金。
牛勇也清楚這個制度,全廠工人都很羨慕。
但是他的臉色依然難看,長嘆一口氣道:“據醫生說,牛萌的甲亢是先天性的,目前國內並沒有辦法治療,只能用中藥來緩解維持。”
先天性的李衛東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甲亢顧名思義,是體內甲狀腺分泌過多甲狀腺導致的一種病症。
它在不同的人身上的表現各有不同,有的人得了甲亢,會怕光、流淚、視力下降。
還有的人會幻想、得上躁狂症、精神分裂症、抑鬱症、全身震顫等併發症。
像牛萌這種只是表現得飯量大的,倒是不多見,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危害,只是多浪費一點糧食罷了。
但是。
甲亢如果不及時治療,病情持續惡化,可引起甲狀腺危象,全身衰竭等嚴重後果,甚至死亡。
“牛萌知道這個訊息嗎?”李衛東沉思片刻,緩聲問道。
牛勇搖搖頭:“我是親自帶她去做的檢查,為了怕她胡思亂想,我跟醫生進行了溝通,醫生也清楚這種病暫時是不治之症,如果讓牛萌清楚真實的病情,只能給她造成心理負擔,反而會引起病情的惡化,所以暫時還瞞著她。”
“那就好,別看她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也很細密,要是真的知道了,說不定會出亂子。”
李衛東直起身,目光看著牆頭上的爬山虎,心頭一顫。
對於牛萌這個徒弟,他還是相當滿意的,牛萌咋咋呼呼的,心底卻很善良,誰要是有了困難,她總是第一個衝上去幫忙。
牛萌工作認真負責,自從進到扶貧車間,他就跟甩手掌櫃似的,可以搞點小研究,小發明。
而這麼好的姑娘,竟然得了不治之症。
不,不對!
李衛東忽然意識到牛勇剛才的話中有問題。
他扭過頭,眼睛緊緊盯住牛勇:“剛才你說什麼,國內目前暫時沒有辦法治療?”
“據醫生說,港城那邊好像有成功治療的案例。”牛勇說著苦笑了起來,長嘆一口氣道:“只是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咱們要想到港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牛萌的病就跟不治之症差不多。”
“港城.”李衛東哈哈一笑,拍著牛勇的肩膀說道:“老牛,我有港城那邊的門路,不過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搞定,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把牛萌送到港城治病的。”
牛勇聞言感動得差點哭了出來。
他也知道李衛東跟港城那邊的人很熟悉。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李衛東會幫忙。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前往港城已經不是一個人能夠辦到的事情。
即使是李衛東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牛勇才沒有把這個想法提出來。
沒想到李衛東竟然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主動要求幫忙。
這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牛勇心頭熱血上湧,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李衛東,把他高高的舉了起來。
“老牛,你多年的毛病還沒有改.”
這個動作,讓李衛東想起了當年他剛進入軋鋼廠時,牛勇也是在他成功返回後,緊緊抱住了他。
還是這麼的有力,讓人喘不過氣了。
就在這時,一位上茅房的鄰居走了過來,看到兩人的樣子,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連忙擺擺手道:“哎吆,你們繼續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嘴裡說著沒看到,眼睛卻不停的偷瞄。
李衛東:“.”
他現在有把牛勇噶了的想法。
中午時分,門外響起了清脆的鞭炮聲。
這意味著宴會要開席了。
不過。
京城的週歲宴跟其他的喜宴或者是白宴又不一樣,多出了一道程式。
賓客們並沒有圍在餐桌前,而是紛紛擁擠到了屋內。
此時屋內的火炕上,單小林的媳婦兒抱著孩子坐在旁邊,炕上擺滿了各種小玩意。
有書本,有算盤,有玩具,有鋼筆,有印章.
李衛東還在裡面看到了一把鋼絲彎成的小鐵搖把。
等會孩子要是抓到了什麼,就說明他將來能幹什麼職業。
要是抓到了書本,那就是學校的教員。
要是抓到了算盤,大機率是會計。
鋼筆是文化人。
印章是當官的。
至於鐵搖把,那自然是司機。
當然了,這只是對孩子的一種美好的期望,要是真的靈驗的話,乾脆在炕上放一頂皇冠,那就啥事都解決了。
單小林的母親作為一家之主,見賓客們都到齊了,站起身笑著說道:“感謝各位親朋好友能夠在百忙之中,來到我們家,參加我大孫子的生日宴,現在請我家的大孫子,開始抓周了。”
老太太是農村人,也沒啥文化,說不出那些文縐縐的詞語,但是她看向孩子時,眼中閃爍出的那份喜愛,是那麼的濃郁。
單小林的媳婦兒衝著單小林點點頭,然後在孩子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乖孩子,等會你一定抓個印章回來,將來做大官。”
孩子剛一歲,哪裡聽得懂這些,只知道咯咯咯的笑。
單小林的媳婦兒在他的屁股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去吧。”
孩子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看到面前擺了很多好玩的,下意識就去抓。
抓周宴上,那些小玩意的擺放是有技巧的,像印章,鋼筆這些寓意最好的小物件,放在最前面,像算盤和書本就擺放得靠後一點,至於那個小鐵搖把,明顯是單小林堅持下,才放進去的,擺在最後面。
這樣一來,孩子能夠最先抓到好東西。
李衛東看到這裡,笑著問單小林:“多了,孩子叫什麼?”
“長生。她娘希望他能一輩子健健康康無病無災。”單小林的目光盯著孩子,笑著說道。
長生,單長生,確實是一個好名字。
同時也能從側面說明單小林的媳婦兒,對單小林身為卡車司機並不滿意。
這年代的卡車司機雖然吃香,油門一踩,黃金萬兩,給個縣長也不換。
但是。
危險性也很大,幾乎可以說,每次跑長途,腦袋都在褲帶上掛著。
並且,一去就是好幾天,連家都顧不上,單小林的媳婦兒只能一個人撐起這個家。
她的心中自然對卡車司機這個職業有所怨念,不願意單長生子承父業,也當卡車司機。
“哎吆,這孩子還真是本事,一把就抓住了印章。”
“哎哎哎,你怎麼又丟了啊,你瞧瞧,這孩子還真是的,竟然把印章丟了。“
“哎呀,你怎麼把鋼筆也丟了呢!”
“.”
在一片嘆息聲中,李衛東扭頭看去,頓時樂了。
只見單長生抓住一個小玩意,肥嘟嘟的小手湊到嘴邊啃一口,然後扔到一旁。
很快床上的那些小玩意,都被抓了個遍。
這可是什麼好兆頭,按照抓周的說法,這孩子長大了就是個幹什麼都不行的二流子。
單小林,單小林的媳婦兒,還有單小林的母親,臉色都黑了下來。
“唉唉,你這孩子,別把書本丟了呀。”
見單長生再次丟下了書本,三個人和屋內的賓客們都著急了。
看著這麼機靈的一個孩子,怎麼能變成二流子呢?
雖然這只是一種寓意,但是在這種場合裡,人們依然希望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在眾人期盼中的目光中,單長生又丟下了撥浪鼓,毛筆,字畫,最終抱起了那個鐵絲彎成的搖把。
他抱在手中,坐在床上,咯咯直笑。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人都嘖嘖稱奇。
“這搖把看上去醜呼呼的,也不是啥好東西,長生為什麼非要抱著它呢?”
“你這到什麼,這是子承父業。”
“將來單長生肯定也跟他父親一樣,是個好司機。”
“是啊,我覺得當司機蠻好的,雖然辛苦一點,但是掙得多啊。”
“地位還高,誰家要是出了個司機,周圍的鄰居都能指靠得上。”
議論聲中,單小林哈哈大笑,衝上去抱起孩子,在孩子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好小子,不愧是我單小林的兒子,天生的卡車司機啊。”
孩子被他的鬍子茬扎疼了,也不哭,伸出小手往外拔鬍子。
李衛東看得嘖嘖稱奇,豎起大拇指:“這小子將來還是個幹大事的。”
單小林的媳婦兒雖然不願意單長生當卡車司機,但是更不想讓他當二流子,見此情形,心中的那點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
抓周雖然一波三折,但是總算是取得了圓滿的結果。
抓了周,接下來自然是吃席面了。
傻柱帶著徒弟馬華早就把菜餚擺在了桌子上。
看著滿桌子的菜餚,賓客們齊齊對單小林豎起了大拇指。
清蒸雞,四喜丸子、肘子、紅燒肉
別的菜餚不說,就看這幾道肉菜,一般人家置辦不出來。
現在的物資日益匱乏,就連鴿市上都很難買到肉了,也就是單小林這種卡車司機,才能從外地捎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
賓客們吃著美味的筵席,讚不絕口:“小林家的,你瞅瞅,當卡車司機多好啊,你要是換成一般人,咱們今天能吃到白麵饅頭,就算是萬幸了。”
“是是是”面對長輩們的教誨,單小林的媳婦虛心接受。
李衛東也夾起了一個丸子,放在了口中,眼睛頓時微微眯起。
你別說,幾天不見,傻柱的廚藝又有所精進了。
這個時候,忙活完的傻柱擦了擦手,湊過來,笑著說道:“衛東兄弟,咋樣?”
李衛東豎起大拇指:“不錯,能比得上大飯店裡的那些大廚的手藝了,傻柱啊,我覺得你可以繼續晉升了。”
“真的?”傻柱這陣子也正有晉升的想法。
廚子的分級跟工人不一樣,工人是八級最高,一級最低。
廚子分為十級,是十級最低,一級最高。
傻柱現在是八級大廚,其實是廚子中級別比較低的。
這倒不是說傻柱的技術比較差,事實上傻柱的廚藝已經超過了四五級的大廚,要不然也不能博得楊廠長的青睞。
而是這貨是個不上心的人,平日裡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晉升上。
只是現在結了婚,隨著何梅梅逐漸長大,家裡的開銷逐漸增多,他才感受到了壓力。
而晉升一級,至少可以多拿三塊錢,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錢。
“當然是真的,我相信,憑藉你現在表現出來的水平,只要去參加晉升考試,肯定可以拔得頭籌。”
李衛東給傻柱加油打氣。
傻柱呵呵笑道:“那行,過幾天我就去報名。”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朝馬華招了招手:“馬華,你過來。”
“來了師傅。”馬華放下盤子,擦了擦手跑過來。
“師傅,嘛事兒?”
傻柱神情嚴肅的說道:“再過幾天,咱們京城有廚師的晉升考試,我希望你也能去參加。”
此話一出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