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在屋內走來走去,嘴裡嘟嘟囔囔的。
“真的是人的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了,要是在年輕的時候,我連密碼本都能背下來。”
話剛出了口,聾老太太就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下意識的看看易大媽,見易大媽搭拉著頭,似乎也在想什麼,這才鬆了口氣。
“喂,老易家的,你記得當年那個目睹了現場的那個臨時工,叫做什麼名字嗎?”
“啥?啥現場。”易大媽皺起眉頭。
聾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當然是易中海殺害賈茂林的現場。”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要是再在這裡跟我裝傻,那就沒意思了。”
“老太太,我真不知道啊,易中海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易大媽雖然已經知道這事兒,但是一想到賈茂林那麼好的讓你被害死,還是覺得有些心痛。
更加難過的是,她還得幫忙遮掩這件事,想方設法把易中海從笆籬子裡面救出來。
“呵,沒想到易中海竟然如此能存得住氣,這麼多年竟然把那那事情藏在心底,一點都沒有洩露出來,我還真小看他了。”
聾老太太讚歎兩聲,一屁股坐下來,皺著眉頭開始重新思索當年的事情。
易大媽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身說道:“老太太,前兩天我在街上買菜的時候,曾經看到李衛東騎著腳踏車跟著一位女同志往郊區奔去了,看他們行進的方向,應該是京郊的梁家村。”
“梁家村對對對,那人叫做好像叫做梁大民,家住在梁家村!”
聾老太太大喜,拍著手說道:“李衛東肯定是找到了梁大民,才搞清楚了當年發生的事情,好機靈的小子啊,竟然連梁大民都能查出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咱們要想把易中海救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這個梁大民下手。”
易大媽有些迷惑不解,怯生生的說道:“老太太,梁大民是當年那件事的證人,肯定已經被李衛東藏起來了,準備作為證人,當做最後的武器,置易中海於死地,在這種情況下,李衛東肯定把梁大民藏了起來,咱們怎麼能下手呢!”
“哈哈哈哈!”聾老太太站起身,發出一陣滲人的狂笑聲,嚇得易大媽打了個哆嗦。
她俯下身,神情有些猙獰,盯著易大媽說道:“梁大民是被李衛東藏起來了,但是他的媳婦兒,他的孩子,他的親戚朋友,總有李衛東沒有辦法藏起來的人,咱們只要抓到了那些人,還怕梁大民不乖乖就範嗎?”
聾老太太毒蛇般的樣子,陰森的語氣,一股涼意從易大媽的尾椎骨直竄後腦勺。
她從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和善的老太太,能夠幹得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些人可都是無辜的啊,要是梁大民不就範的話,聾老太太會不會噶了他們。
易大媽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兩下。
聾老太太眼睛很尖,易大媽的小動作沒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老易家的,易中海是不是能救出來,就完全看我下一步的行動了,你要是敢跟我搗亂,壞了我的好事,易中海就死定了,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再做決定。”
易大媽聞言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擺手道:“老太太,您放心,我什麼都聽您的,絕對不會幹出那種仇者快親者恨的事情。”
對易大媽,聾老太太還是很放心的,沉思了片刻,似乎又有些什麼事情相比不起來了。
她從床下翻出一個鐵盒子,拂去上面的灰塵,嘴角微微勾起:“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我終於還是得啟用那些人。”
她長嘆一口氣,輕輕的開啟蓋子,從裡面取出一本泛黃的小本,乾枯的手在小本上摩挲,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情,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緊張,還有一些失落。
易大媽這會也清醒過來,伸著腦袋偷偷從後面偷看小本上的內容。
她的動作當然瞞不過聾老太太的眼睛,不過聾老太太並沒有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打開了本子。
易大媽正為能夠窺探到聾老太太的秘密而欣喜,但是當她看到小本上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小本上是一行行數字,古怪而無規律,她壓根就看不懂。
易大媽這才明白聾老太太之所以不揹著她,就是吃定了她看不懂。
心中一嘆,這老太太真是活成精了。
聾老太太翻閱了片刻,指著一行數字,嘴裡嘀咕了一陣,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之色。
她把小本子放在盒子裡,重新塞床上下面,站起身看著易大媽說道:“老易家的,現在你去去幫我辦一件事情。”
“您說。”易大媽現在已經完全被聾老太太折服了,沒有任何猶豫就站起了身。
聾老太太臉色嚴肅:“你現在就去京郊紅石頭村,找到一位名叫張麻子的社員,找到他之後,你把這封信交給他。”
說著,聾老太太坐下來,從抽屜裡摸出一支筆,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行數字。
依然是那種沒有任何規律的古怪數字。
“你記住,在交給他之後,你要告訴他,要是不按照紙條上計劃辦事,聾老太太是不會放過他的。”
“是!”
易大媽把紙條緊緊的攥在了手心中,她意識到,面前的這位聾老太太,再也不是那個孱弱到需要她幫忙做飯的老太太,也不是那個拎著柺杖敲別人家窗戶的老太太,而是一位可以要人性命的大人物。
“好了,你現在就去把事情幫我辦了,辦妥之後回來告訴我,咱們再籌劃下一步的計劃,要是行動順利的話,你家老易說不定能逃脫牢獄之災。”
聾老太太打了個哈欠,似乎有些睏倦了,斜靠在床上,重新眯上了眼睛。
易大媽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屋子,四處朝著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她,快步出了四合院。
她沒看到的是,秦淮茹一直坐在賈家的屋裡,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見易大媽離開了大院,秦淮茹快步往李家走去。
敲開了門,見開門的是於莉,秦淮茹迫不及待的問道:“於莉,你當家男人呢?”
“啊,衛東哥啊,他以前待的那個車隊,有人給孩子辦滿月酒,他去吃酒了。”於莉笑著說道。
“哎呀,這關鍵的時刻,他怎麼能不在呢!”
秦淮茹跺著腳,急得滿頭大汗。
就在剛才,李衛東交代給她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死死的盯著聾老太太家,要是發現有可疑人員進出,立刻彙報給李衛東。
易大媽在平日裡肯定算不上可疑人員,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易大媽很可能會為了救易中海作出一些不合適的事情,肯定算是可疑。
秦淮茹見李衛東不在家,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自個去跟蹤易大媽。
不過,她倒是聰明,怕一個人跟蹤的話,可能會遇到危險,特意叫上了秦京茹。
秦京茹本來是不願意去的,今天是週末,她想在家裡好好的睡一覺。
但是秦淮茹打著的是李衛東旗號,她沒有辦法只能從床上爬了起來,跟著秦淮茹一塊,開啟了一場從來未有過的冒險。
京城皮毛衚衕的一個大雜院內,人聲鼎沸,前來賀喜的客人絡繹不絕。
單小林一大早就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今天是他家那小子週歲生日的日子,他將近二十五歲,才得了一個寶貝兒子,自然要好好操持一番。
前兩天就委託朋友從市場上採買了食材,還特意從外地購買到了一些京城裡不多見的稀罕物。
然後又請李衛東出面,說動了傻柱幫他做菜。
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賓客了。
單小林自從改邪歸正之後,就跟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斷了聯絡,前來賀喜的大多數是親戚,還有就是軋鋼廠車隊的司機們。
“牛隊長,感謝您的到來。”
單小林見到牛勇的影子,連忙迎了上去。
牛勇從兜裡摸出一個信封遞了過來:“你小子終於有兒子了,我這個當隊長的也放下了心,跟你死去的父親,也能夠交代了。”
接過信封,單小林摸了一下,臉色就有些變了:“隊長,這麼多,千萬使不得。”
他在宴請那些親戚朋友們的時候,已經事先說清楚了,這次只請客,不收禮。
親戚們也倒算是守規矩,但是軋鋼廠的那些司機們個個都帶了禮金,並且還不少,一般都是四塊,五塊的。
而牛勇的信封裡,足足有十塊錢。
這麼大的禮,不能不讓單小林誠惶誠恐。
牛勇伸出大巴掌,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小子以前不正混,家底薄弱,以後有了孩子,開銷就大了,我這個當隊長的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這麼大一點本事,你就收著吧!”
聽到這話,單小林感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在車隊裡,牛勇不是技術最好的,也不是最勤奮的,但是卻得到了所有司機的擁護,就是因為他有情有義,在關鍵的時候指靠得住。
“哭什麼哭,今天你家的大喜事,你這個當家人哭哭啼啼的,像話嘛?”
牛勇抬起頭,四處看了看,然後看著單小林問道:“衛東來了沒有?”
“還沒呢!他現在是扶貧車間的主任,要管著那麼大一個車間,工作肯定很忙。”單小林擦了擦眼淚,把信封揣進了褲兜裡,笑著解釋道。
“那行,你在這裡迎接客人吧,我先找老白他們嘮會嗑。”
牛勇揹著手進到了院子裡,湊到了卡車司機那一桌,一屁股坐了下來。
單小林的妹妹連忙幫他倒上了茶水。
李衛東騎著腳踏車來到大雜院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
“不好意思,家裡有點事情,耽誤了點時間。”李衛東把腳踏車紮在一旁,從帆布包中取出了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害,都是自己人,有啥耽誤不耽誤的。”
單小林伸手接過信封,仔細摸了一下,又是十塊錢。
他連忙就想把信封重新遞回去:“衛東兄弟,這使不得。”
李衛東哈哈一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單小林啊,咱們是兄弟,你前些年不正經幹,家底薄”
“等等,你怎麼跟牛勇隊長一個說辭。”單小林打斷了他。
“牛勇已經來了?那正好,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正好借你的寶地好好的聊聊!”
李衛東把信封推了回去,揹著手進到了大雜院裡。
剛進院,就被眼尖的牛萌看到了:“師傅,這邊,這邊。”
坐在桌子旁的卡車司機們紛紛站起身。
“李主任來了。”
“來來來,快請坐。”
李衛東板起臉:“幾位,我今天出現在這裡,就是以兄弟朋友的身份,不是什麼李主任。你們要是敢亂稱呼,小心我向隊長打報告。”
此言一出,現場鬨笑聲一片,那些司機們也全都鬆懈了下來。
李衛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跟牛勇還有一幫司機們閒扯了起來。
卡車隊的情況跟以前差不多,不過因為有了解放廠送的那幾輛新車,車隊又進了幾個新人。
那幾位新人聽說李衛東以前是卡車司機,現在卻成了車間主任,都對他的事情感興趣。
單小林他們幾個便把李衛東的傳奇事蹟,當著大傢伙的面講了一遍。
聽得那些新人嘖嘖稱奇,紛紛表示要拜李衛東當師傅。
當然了,牛萌就坐在旁邊,站起身對他們就是一頓胖揍。
空氣中瀰漫著快樂的氣氛。
扯了一會,覺得膀胱有點憋脹,李衛東便站起身,準備去茅房。
剛轉過月牙門,牛勇就跟了上來,喊住了李衛東。
“衛東,你等等。”
“怎麼了?”李衛東停下腳步。
牛勇的神情有些難看,搓了搓手,說道:“前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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