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但現在看來,這也正好使得阿雅克肖的追兵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普羅普里亞諾郊外都沒有被撒丁人發現。
“勞倫斯·波拿巴,又是他嗎,又是他嗎!”
地上的巴特蘭上校大腦一片空白,唯有這一個問句迴圈不斷的縈繞在他的腦中。
...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時此刻的市鎮街道上,一位撒丁士官奮起一刀將面前的科西嘉民兵砍翻在地,他擦了一把濺上眼睛的鮮血,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街道,心中滿是憤恨與不解:
“軍官們到底都去哪了,該死的!其他部隊也不知道都駐紮在哪裡,巴特蘭上校為什麼也還沒有遲遲下達命令!”
由於巴特蘭上校與其親信軍官均在市政廳內遭到了康斯坦丁的控制,失去了上級指揮的撒丁部隊此刻已經完全淪為了一支無頭蒼蠅。
再加上他們對這座市鎮地形的不熟悉,士兵們只得在上級長官的帶領下各自為戰,他們也完全不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部隊此刻的情況又是如何。
但好在憑藉著兵力和戰鬥素質的絕對優勢,撒丁軍還是漸漸地在戰鬥中取得了上風,被小股分割的部隊也逐漸地匯聚在了一起。
而正當撒丁軍打算搜尋巴特蘭上校並將復仇的怒火全盤傾瀉在這座市鎮之中時,戰局再次發生突變:
只見一千餘名白袍劍士從四面八方湧入了普羅普里亞諾之中,不由分說便舉起他們手中的長劍加入到戰鬥之中,與這群疲憊不堪的撒丁士兵再次展開了一場血淋淋的白刃巷戰。
“這是...!”
一名撒丁士兵正想用手中的刺刀格擋面前劍士刺來的長劍,卻只見對方的劍刃竟靈活如蛇,迅捷如電,只一個照面便輕而易舉地繞過了這士兵的格擋,精準地將劍刃刺入了他的心臟之中。
撒丁士兵們很快就驚恐地發現,他們在近身格鬥上根本不是這群劍士的一合之敵,許多士兵甚至根本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劍刃刺向何方,他們的胸口或頸口就已經噴湧而出汩汩鮮血了。
更何況這些士兵本就是筋疲力竭、人困馬乏,還又因為剛剛的民兵突襲而人心惶惶、指揮混亂,縱使他們有著人數優勢,但是在這些突如其來加入戰場的劍士們面前,這些撒丁士兵也只得挨個淪為對方的劍下亡魂。
而在這場壓倒性的屠戮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望著那些劍士身上幾乎被染成血色的白袍,一名撒丁士官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禁捂嘴驚叫道:
“上帝啊,這些人是醫院騎士團的修士!”
撒丁軍這才反應過來,那支在馬耳他島遭到那不勒斯海軍突襲重創的騎士團,可是一直借駐在科西嘉的領土之上。
而憑藉勞倫斯·波拿巴與騎士團的關係以及他在騎士團內部的衛士長職務,他說動醫院騎士團擔任此次追擊的主力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事實上,撒丁王國在執行突襲阿雅克肖的計劃之前,並非沒有考慮到醫院騎士團殘部這個不安定因素。
只不過在他們的計算中,撒丁軍僅需要半天時間便可拿下阿雅克肖,醫院騎士團大機率來不及增援阿雅克肖,而一旦在野戰戰場上面對這些善使長劍的修士,他們精湛的劍術在火槍面前也是徒勞無用,根本不足為慮。
但沒有任何一名撒丁士官能夠想到,他們竟然會在又一場慘烈的白刃戰中與這群苦修劍術十餘年的修士們交戰。
而這還不是最令撒丁軍感到絕望的,緊隨其後的另一條訊息才是令在場計程車官與士兵們完全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由勞倫斯·波拿巴率領的三千餘人軍隊此時已經抵達了普羅普里亞諾,並直接展開了對整座市鎮的包圍。
如果撒丁軍是嚴陣以待著等待科西嘉軍的到來,他們或許還有信心與其一戰,但在此時此刻,這支駐紮在市鎮內的撒丁軍本身就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上層軍官們不知所蹤,想必已經遭到了敵人的俘虜;指揮體系完全混亂,至今也沒有一位能夠服眾的軍官站出來統領全軍;士兵們本就人困馬乏,軍心潰散,此刻還要與一群頂尖的劍士們展開慘烈的白刃戰;他們甚至就連撤退都做不到,勞倫斯·波拿巴已經率軍將整座市鎮都包圍了起來。
面對這等絕境,縱使是那些名流青史的軍神們見了恐怕也會眉頭緊皺,頓感棘手,更何況是在場這些撒丁王國的中低階士官了。
在經過一陣短暫而激烈的討論之後,撒丁士官們也只得悲憤含恨地做出集體決定:
他們下令全體士兵丟下武器並放棄抵抗,隨即派出幾名自縛雙手計程車官作為代表,前往市鎮外的科西嘉軍陣地向勞倫斯·波拿巴投降。
至此以來,伴隨著作為代表計程車官們垂頭喪氣地在騎士團修士們的押送下被送到科西嘉軍中央,撒丁王國將近三分之一的常備軍也正式宣告在科西嘉的土地上全軍覆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在確認了撒丁軍真實的投降意願之後,勞倫斯立刻命令包圍在市鎮的法蘭西守備部隊與中央憲兵團進入普羅普里亞諾,開始打掃戰場並接收這批將近六千人的戰俘。
儘管這兩支部隊也和撒丁軍一樣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整,但執行打掃戰場這樣簡單的任務還是綽綽有餘了。
勞倫斯之所以命令這兩支部隊隨行追擊,也主要是為了虛張聲勢,震懾疲憊不堪的撒丁軍而已,作戰主力依然要靠醫院騎士團的修士們。
隨著科西嘉軍進入普羅普里亞諾,燃燒在這座市鎮一整夜的戰火也終於被徹底熄滅,儘管有極少數撒丁士兵沒有接到投降命令或是一心選擇了負隅頑抗,但這部分士兵也很快倒在了科西嘉軍的鎮壓之下。
在6月26日的黎明到來之際,普羅普里亞諾完全回到了科西嘉人的懷抱之中。
在一眾軍官的隨行下,勞倫斯·波拿巴騎著一匹毛色雪亮的白馬第二次進入到了普羅普里亞諾市鎮。
日出的晨光刺破濃霧,照映在勞倫斯的金髮之上,隨之泛起的點點金光彷彿在他的頭頂匯聚成了一道奇妙的圖案——彷彿那是一頂由璀璨金光製成的凱撒桂冠。
隨著勞倫斯與科西嘉士兵進入這座市鎮,此地的居民們才感到他們迎來了真正的黎明。
劫後餘生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他們幾乎都是熱淚盈眶的,鎮民們蜂擁至市鎮的主幹道,以最敬仰與崇拜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領袖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之中徐徐騎行,神聖而威嚴。
擠在人群最前列的小喬治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馬背上的勞倫斯,他目光中的虔誠甚至要超出他在教堂祈禱時的十倍不止。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敬仰這位領袖,並非是因為鋪天蓋地的輿論宣傳,也並非是因為那些亦真亦假的傳奇故事,純粹只是因為面前的波拿巴首相為他們帶來了先前未曾有過的一切。
瘦猴康斯坦丁也率領一眾市政官員,帶著那群被五花大綁的撒丁軍官守候在了市鎮主幹道上。
目視著那位親手為自己帶來自由與解放的大人出現在眼前,瘦猴康斯坦丁的眼角也不禁溼潤了,他知道,自己那顆為了普羅普里亞諾操勞一整夜的心,此刻終於可以完全放下了。
“波拿巴大人...!”
他激動地快步上前,向著馬背上的勞倫斯躬身行了一禮,隨即便將這座市鎮裡所發生的一切簡要轉述給了勞倫斯。
“原來是這樣...難怪撒丁軍在我們趕來之前便陷入了混亂之中。”
聽完康斯坦丁的描述,勞倫斯看向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男人的眼光中也頓時多出了幾絲讚許。
先前在圍攻地主集團的古堡壘之時,便是這個男人有膽量率領農奴軍發動起義,主動歸順於政府軍,現在他又能憑藉計謀與智慧以數百名民兵的力量將整支撒丁軍隊攪成一鍋亂粥,如此看來,這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不是撒丁軍出乎預料地在市鎮內陷入了混亂,勞倫斯原本已經做好了與其進行野戰的準備。
雖說勞倫斯依然有把握靠著醫院騎士團的修士們正面擊潰疲憊不堪的撒丁軍,但有著康斯坦丁的裡應外合,還是給勞倫斯少去了許多原本必要的犧牲。
在心中記下了康斯坦丁的名字之後,勞倫斯將視線轉向了後方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巴特蘭上校。
由於一年前在博尼法僑戰役中對陣過,勞倫斯對其容貌還是有幾分印象,並且靠著他身上的服飾特徵也辨認出來這就是這支撒丁軍隊的最高司令官:
“你就是巴特蘭吧?”
被叫到名字的巴特蘭上校頓時打了個寒顫。
先前他能在康斯坦丁面前英勇無畏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方面是因為他咬定了康斯坦丁不敢直接動手殺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打心底就瞧不起那位如猴子一般醜陋的市政官。
可是現在,在勞倫斯·波拿巴這位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上位者面前,巴特蘭上校瞬間沒有了數個小時前的威風,甚至渾身都在發顫的他差點連身子都抬不起來。
面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奪走了自己的一切地位並給刻下終身無法抹除之恥辱的罪魁禍首,巴特蘭上校曾經日日夜夜都想著親自手刃這個不死不休的死敵,甚至不惜用他的一切資源換來了指揮撒丁王國先遣部隊的機會。
然而在此刻,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勞倫斯·波拿巴就站在面前五碼的地方,巴特蘭上校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仇恨,此時他的心中,完完全全地被無邊的恐懼所包裹著。
儘管他知道,折損了撒丁王國三分之一常備軍的自己即使回到了本土也免不了終身監禁的懲罰,但即使是那樣,也要比死在異國他鄉的科西嘉要好上無數倍:
“我是迪亞哥·巴特蘭·迪·貝爾福迪,撒丁王國王家陸軍上校,您可能聽說過我的家族,貝爾福迪家族是一個傳承悠久的貴族世家,我的先祖三百年前受封於神聖羅馬帝國,我的哥哥便是當代的貝爾福迪伯爵...”
巴特蘭上校拼命地講述著自己血統的高貴,只為了暗示勞倫斯,他應該以一位投降貴族的身份受到禮遇,並有權力支付贖金或其他代價來換取自己的人身自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但勞倫顯然沒有興趣聽一位敗軍之將講述他高貴的家族譜系,他開口只說了一句話,便瞬間讓巴特蘭上校噎住了所有話語:
“是你下令在阿雅克肖縱火的?”
巴特蘭上校愣住了,遲遲沒有任何反應,而他身後的一眾撒丁軍官卻在拼命地點著腦袋。
“是嗎...”
勞倫斯的眼中閃過一瞬的殺意,又在一聲輕嘆後恢復了平靜,他將目光從巴特蘭上校身上移開,不再去看他,旋即便揮手叫來幾名中央憲兵:
“即刻派人將他押回阿雅克肖,由阿雅克肖市民自行舉行公審,首相府與最高法院無需干涉審判流程,最終的審判結果由中央憲兵團執行。”
“慢...慢著!”
勞倫斯話音剛落,巴特蘭上校便驚恐地失聲叫了出來。
由阿雅克肖的市民舉行對自己的公審?巴特蘭上校想都不用想,那群剛剛遭受過戰爭創傷的市民們會給自己投下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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