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路易十五僅僅是想試圖將手插進布列塔尼高等法院之中,這就引起了巴黎高等法和布列塔尼高等法的嚴厲抗議,以及布列塔尼人民的抗稅遊行和大規模騷亂。
如果是最壞的情況,全法蘭西十三座高等法院同時進行反抗,那樣所引起的一場全國動亂是路易十五連想象不敢去想的。
見國王陛下沒有伸手接過判決書,埃德蒙院長順勢將判決書夾在了腋下,繼續說道:
“執行審判的是德·莫普大法官,判決書上有他的簽名,儘管莫普閣下因為留守司法宮沒有一同來到杜伊勒裡宮,但他一定也希望自己簽署的判決書能夠順利執行吧。”
路易十五怔怔呢喃道:“你是說莫普也...?”
莫普大法官向來是路易十五的親信,儘管國王也知道他與杜巴利夫人之間的不和,但真的聽到莫普大法官也贊同嚴懲杜巴利夫人之後,路易十五還是大腦宕機了一瞬間。
埃德蒙院長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與莫普大法官仍然算得上政敵,這不過是一次特例合作而已。
路易十五傾頹地靠在御座上,臉上頹然的表情訴說著他此刻心中的茫然。
這幾乎是頭一次,自己的敕令遭到了如此強硬的抵抗。
自己的親孫子、王儲路易·奧古斯特,奧地利的瑪麗王儲妃,外交大臣凱撒·加布裡埃爾,強勢的陸軍大臣舒瓦瑟爾公爵,陸軍中將雅克·菲利普,康佈雷大主教利奧波德,巴黎高等法院院長埃德蒙,法蘭西大法官德·莫普。
從宮廷到內省,從政府到法院,從頗受信賴的親信到令人厭惡的政敵,他們此刻似乎都站在了一起,手持利刀闊斧,看著地上茫然無措的杜巴利夫人。
路易十五呆住了,他是法蘭西的君主,杜伊勒裡宮的主人,這御座廳裡的主宰。
但是在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是何等的孤獨,是何等的孤立無援。
坐在這金碧輝煌的御座之上,路易十五的心卻冰寒得如同乞力馬扎羅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
這位法蘭西國王的臉上前所未有地浮現出了一抹無助,他虛弱的目光在廷臣中間來回遊蕩著,就如同一個溺死者在尋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良久之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御座廳中央,那個從方才起一直保持沉默的年輕人身上:
“勞倫斯...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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