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人提醒,安國公主此人醫術高超,用藥也同樣出神入化,不僅是正常用藥,一些偏門的藥也得心應手,可救人,亦可殺人,當防備,便是給她試藥的人,也最好遠離,這藥人說不得就是她的殺人工具。
只不過此人藏頭露尾,知之者甚少,他所“效忠”的人,也不過是利用他得到更多的話語權,其他的勸解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倒不是他們完全聽不進勸,主要還是因為安國公主所用的藥材,全都是經過他們的手送去的,她弄出來的藥,雖然沒拿到具體的方子,所用藥種類跟大致數量,他們是知道。
六刈的醫術或許是遠比不上安國公主,但並不缺乏在這方面下了狠功夫鑽研的人,對藥理是很精通的,那些方子的效用且不論,會不會有副作用,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更何況,安國公主手下的人,也的的確確是在用那些藥。
怎麼看,那些藥都不存在問題,而且,有黎若水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別說是六刈這邊的貴婦貴女們看著心癢,一些大老爺們都蠢蠢欲動。
尤其是在安排進安國公主那裡伺候的一個女奴,如同頑疾一般的凍瘡被治好了,沒有豁口,沒有腫塊,沒有青青紫紫,連同原本幹活留下的繭子都消失不見,白白嫩嫩的,如此這般,讓人如何還坐得住。
治療凍瘡的方子,是現成的,小草隨意就丟了出去。
可是,那些貴人們要的不是這個啊,那凍瘡再如何,也長不到他們身上去。
甚至有人提出願意給安國公主當試藥人。
以至於黎若水都有點急了,雖然說她一次次的被小草整得很慘很慘,每次都恨不得將小草碎屍萬段,但是,過後她得到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依照小草對醫藥的精通,就算是試藥,也不會搞出不可收拾的後果來,嚐到了甜頭,哪怕下次可能還是會半死不活的,想想就心肝肺的發抖,黎若水還是不想將試藥機會讓出去。
黎若水時不時的挑釁下次一把,就為了讓小草保持對她的厭惡,那麼她試藥的機會,別人基本上就搶不走,黎若水為自己的機智點贊,雖然心裡依舊是恨不得將小草生吞活剝了。
黎若水可是小草的工具人,當然會讓她如願,所以不管別人怎麼樣,還是有條不紊的在黎若水身上試藥,而之前的某些方子,同樣也隨意給了出去。
當然,最後能用到的,也只會是少數人,六刈就算屯了打量的藥材,也終歸是有限的,而且,主要用於傷員,大部分也是這方面的藥材,其他那些用藥想要放開了用,沒可能。
小草對此無所謂,六刈總不是斷了她要的藥材,畢竟,也都不是什麼珍貴特殊的藥材。
其他的事情,小草一概不管,六刈有意隔絕她對外界的瞭解,尤其是對她護衛的看守更是嚴密,索性,小草連踏出宅子的想法都沒有,也未曾讓手底下的人去做任何事情,他們除了日常的訓練,保證自身的水準之外,也就偶爾給小草打打下手,還真是閒得要長毛。
……
在這期間,魏亭裕跟穆北的摺子以最快的速度,幾乎是前後腳的抵達開平皇城。
這無異於一道驚雷,將朝廷內外都炸了一個人仰馬翻。
不過,宣仁帝在得到奏摺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帶回去第一道命令:停戰。
與其他朝臣巨大的反應相比,宣仁帝反倒是出奇的冷靜,並未暴怒。
朝臣針對穆北無外乎就兩個態度:其一,認為他嚴重失察,導致嚴重後果,該立即革職,押解回京;其二,嚴重失察這點還是逃不掉,不過,現在這關頭,若是動了他,只怕定北軍軍心不穩,不若等事情完了之後,再論功過。
在這個問題上,宣仁帝就沒有給他們多廢話的機會,時候再論。
如今關鍵還在小草身上,說白了,也就是救不救的問題。
絕大多數人的第一想法就是派誰去與六刈談判,祈朝這邊的底線又是什麼,救不救的就沒想過,但是,就有那麼些人跳出來——
為了對付六刈,祈朝付出了那麼大的心力,之前的戰事又那等慘烈,消耗了人力物力無數,眼見著六刈就要撐不住了,這是徹底將六刈打下去的絕佳機會,若是錯過了,不但之前的付出是白費,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就難說了,除此之外,還將有無數的將士的生命填進去,北疆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一個人的命,與之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安國公主入皇家玉牒,受萬民供養,享受了尊榮,也當為祈朝,為天下百姓,為諸多將士考慮,她但凡還有點身為祈朝公主的傲骨,心中有家國大義,就該自裁,杜絕祈朝手六刈脅迫,保全了祈朝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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