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靜默了片刻,然後大步的走人,將小草帶回安置得相對比較偏的帳篷,這邊的守護是最嚴密的,卻也是最安靜的,就為了小草能更好的休息。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值得救,但至少不是白眼狼,沒有為了活下去就歇斯底里,不管不顧,這讓魏亭裕稍微的好受了一點。
也真的是太累了,在回營帳的途中,小草就睡著了,魏亭裕將她輕輕的放下,然後打了熱水給她擦洗,換了衣服又給她按摩,如此折騰,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在之後,魏亭裕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小草,旁邊燻了安神香。
小草這一覺睡得比較沉,已經睡足了三個半時辰。
也就是這個時候,魏亭裕手底下的人來報,“主子,北城裡抓到一個細作,是連家老爺,”一邊說著,面上有幾分難看,“主子有所不知,此人在北城很有名望,修橋鋪路開善堂,大把的銀錢支援定北君,是百姓口中十足的大善人,足足幾十年了,若非六刈已經窮途末路,此人被逼得狗急跳牆,我們怕是還發現不了。
便是在抓捕的時候,不論是定北軍的人還是百姓,都不肯相信,此人甚至企圖煽動鬧事,好在北城的百姓還算理智明理,才沒有鬧出大事情。”
魏亭裕眼神潛藏著陰鷙,“原本身份呢?”
“明面上他是連家本家的嫡長子,也是在北地長大,只不過,我們抓到人之後,嚴刑逼供他也不肯吐露一個字,那骨頭竟比專門訓練過的人還硬,隨後多番審問連家上下,終於從一個老僕口中得知,卻原來只是連家上任家主的養子,實際上是上任家主的妹妹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生父身份不明,如今瞧著,多半是六刈人,身份只怕還不低。”
魏亭裕側頭看了小草一眼,“回去瞧瞧。”起身,出門吩咐丫鬟進去守著,讓小草自己醒,不要吵醒她,另外,“加緊守衛,不得有任何閃失。”
“唯。”
此去北城,也不過十多里路程,一個來回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在小草駐紮這裡的這段時間,魏亭裕也不時的回去。
只不過,在魏亭裕離開後不久,“求援”的人就變得有些頻繁,這在之前也出現過,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然而,更留心一些的話,就會發現,這種情況都是出現在魏亭裕不在的時候,沒人去留心多想,也就沒人告知過魏亭裕。
之後小草差不多又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四個多時辰,在這般情況下,自然是沒法完全補回來,但也好了很多了。
小草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匆匆忙忙的又去了“手術室”那邊,一路上也沒注意這臨時醫院的情況,才剛剛抵達,嘚嘚嘚馬蹄聲,尤其的急促,想來必然是來求救的。
等人離得近了,分明是已經沒了一條胳膊,渾身都是血,小草臉色微變,“快,組織人手!”
那人從馬背上滑下來,揮開來攙扶的護理人員,撲通一下,直接跪到小草跟前,“公主,救救我們李將軍!”
眼前的人,小草認得,他口中的李將軍,小草也認得,李將軍乃是定北軍中的一員悍將,小草初到的時候,他在醫院,傷勢不算很重,但是也不輕,他在醫院呆不住,還沒拆線就出院了,好在是被穆北壓著,不準上最前線,留在了後方,傷勢恢復得不錯,下次換防的時候,他應該就會迴歸穆北麾下。
“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遇到了六刈一支精銳,人數雖然只有一百多人,卻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遇到的都要強悍,我們整五個百戶的人遇到,幾乎是全軍覆沒,才堪堪的將他們留下。
最後我們就剩下十幾個兄弟,屬下的傷勢算是最輕的,其他兄弟,可能,可能……公主,我們死不足惜,但是,我們將軍,公主,求求你,救救他,求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現在眼前的人就是如此,明明也是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卻如何都不肯去治療。
對李將軍的傷勢稍加了解就知道,人根本就等不到送回來了,哪怕此去甚至就幾里的路程。
“拿上手術用品,我們走,快。”
“公主,您不能離開……”
小草擺擺手,“人命關天,再說也就幾里路,如果再遠些,沒希望也就算了,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你們實在不放心,就多帶些人手。”
整個臨時醫院,專門給小草的護衛就有一整個人千戶所的人,另外小草自己的護衛,也回來了一百人,他們便是不建功立業,也要護小草周全。
這些人對李將軍也極為崇敬,如果可以,自然不想他就這麼沒了,有些猶豫,然後就整合樂所有護衛,跟著一起去。
——那回來報信的人,死活不肯留下,就為了給小草他們明確得指路,節省時間。
這會兒也沒那麼多顧忌,小草直接讓人帶著,快馬加鞭。
沒多少時間,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遠遠的,已經能瞧見之前的戰場了,今日未降雪,甚至還有一絲陽光,濃烈的血腥味……
這時候,帶著小草黑甲護衛卻突然勒住韁繩,“籲——”
“怎麼啦?”
“公主,情況好像不對……”警惕的瞧著周圍,眼神銳利,“不對,車,快撤——”
一聲喝令,卻來不及了,兩面掩藏的人撲殺而來,最快的速度截斷前後路,雖然穿的是祈朝兵士的衣服,長相卻是再六刈不過了,而且,這些人居然捨棄了從來不會離身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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