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子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心裡眼裡都只有她,便是此刻一堆人在跟著起鬨,好似也未曾影響到他絲毫,便是喜娘提醒了兩聲,也未能讓他醒神。
“喲,世子爺這是看新娘子看呆了啊。”
“不過新娘子這麼漂亮,理解理解。”
諸多的調侃聲,魏世子爺似乎臉皮厚夠,小草反而有點不自在了,微微的垂下眼眸,輕咳了一聲,其他人那麼大動靜,他沒反應,這小小的一聲,倒是讓他緊張了,“怎麼了?”
喜娘也看得好笑,忍不住拉了魏亭裕一下,“世子爺,公主好著呢,該喝合巹酒了。”
魏亭裕似乎這才終於察覺到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便是如此,也未見他有半點尷尬情緒,隨著喜娘的提示,坐到小草旁邊,四目糾纏的喝下合巹酒。
真的,任何時候這新郎官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實在是黏糊得不行,讓人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其他的人且不論,作為從聞人家送親過來的人,是實實在在的信了魏亭裕跟小草的過往,那份深情都溢位來了,如何都掩飾不住。
甄牧遙自認為她跟簡書已經是夠黏糊的了,這會兒也覺得受不了。
範無過向來是個混不吝的,攔門有他,送嫁有他,現在洞房裡依舊有他,以前魏亭裕的感情好歹還收斂著,現在完全名正言順了,範小公爺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所以在後面的流程結束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拽著魏亭裕就強行的拉出去,“小爺今天非得把你灌醉了,入不了洞房。”那麼黏糊,根本就是故意的,欠收拾。
屋裡其他的人也都陸續的離去,尤其是送嫁的人,可都是座上賓。
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還留在屋裡伺候的,都是小草的人。
後面當年一直照顧魏亭裕跟小草的周媽媽帶了人送了吃食進來,跟隨的同樣是小草昨兒過來的陪嫁,周媽媽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原本是挺端方板正的一個人,這會兒的喜悅情緒卻怎麼都收斂不住,不論是魏亭裕還是小草,在感情上,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他們遭了那麼多罪,如今終於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別提多高興了。
要知道當初兩人頭回成親,是她一手操辦的,還是小姑娘小少年,懵懵懂懂的,也著實另有一番趣味,然後看著他們一日日的長大,感情越發深厚,周媽媽本來高高興興的準備他們圓房事宜,結果變故驟降,所有的美好瞬間打破,周媽媽那叫一個心痛,尤其是後面她一手養大的孩子,遭了那麼多罪,她是揪心的痛,卻只能幹看著,甚至連近身照顧都不成。
好在老天爺保佑,峰迴路轉,一切都好了起來。
今晚,之於周媽媽來說,是遲了五年多,若是當初圓房順利,指不定小主子都能滿地跑了,不過現在也不遲,不遲。
小草見了周媽媽也高興,畢竟那麼多年的情分,小草亦將她當做親近的長輩,“這些事情讓丫鬟來做就好了,如何還讓周媽媽自己動手。”
“奴婢高興啊,可算是等到今日了。”周媽媽擺了東西,“姐兒……公主跟世子原就是夫妻,如今呢,也就是換了個地方,以前如何就如何,切莫生疏了才是。”
小草露出笑,“我跟亭裕,便是想生疏,也很難的。”
“該是如此,該是如此。”周媽媽樂呵呵的,瞧著小草一身著裝,真真是天下第一好看,不過她也瞭解小草,知道這身穿戴,之於她,只怕累贅,這都穿了大半日了,肯定累得慌,“不然奴婢先讓人打水進來,公主先梳洗一下?”
“也好。”
丫鬟幫小草拆了頭髮,脫了嫁衣,另外找了件衣裳穿上,淨了面,頓時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了。周媽媽瞭解小草的胃口,這會兒準備的吃食自然也不少。
小草這一整日都沒吃什麼東西,自然早餓了,自然沒客氣。
正如她自己說的,跟魏亭裕生疏不起來,便是今日才嫁過來,在她潛意識裡,這裡也完全是她的地盤,環境挺陌生,也依舊自在。
後來魏錦程的妻子俞氏過來,看看這新過門的嫂子有沒有什麼需要,小草的狀況自然是大大的出乎她的預料,這新嫁娘初到婆家,再大大咧咧的性子,都會有些拘謹才對,而這位嫂子,進來就是主人的派頭,自然而然吩咐丫鬟招呼她這個弟媳。
對於周媽媽,俞氏自然也是知道的,作為魏亭裕這邊的掌事媽媽,在魏亭裕實際掌權平陽侯府之後,很有臉面,俞氏都要敬重三分,再加上俞氏如今的身份其實有些尷尬,魏錦程被廢被關了起來,她這做妻子的,雖然有魏亭裕照拂,下人不敢怠慢,還是謹小慎微,對魏亭裕這邊的人都更謹慎幾分,對周媽媽甚至有幾分對長輩的意味。
這會兒,周媽媽那就如這新嫂子的人一樣,主僕行事都自然,毫無違和之處。
俞氏本來是來幫忙的,全無用武之地,坐在那裡,完全就是客人一個。
直到俞氏離開,都還迷迷糊糊的,沒鬧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很快就差不多知道原因了,不說聞人家送嫁的人,還有不少的從聞人家那邊過來的賓客,對於迎親的時候發生的插曲,不止會說,還興致勃勃。
如此,平陽侯府這邊,想要不知道都很難。
其他人還好,這平陽侯嘛,原本還挺高興的,現在得知從始至終,他都是被耍弄在鼓掌中的那一個,曾經十多年懦懦弱弱的兒子,居然只是個替身,假的;後來被威脅,丟盡臉促成與聞人家的婚事,也不過是被算計一場,那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平陽侯氣得呼哧呼哧的喘氣,似乎想要忍下去,可終究沒忍住,當場就砸了杯子。
這一下倒是有不少人嚇著了,尤其是那跟平陽侯說嘴的人,本來也就是想笑話笑話平陽侯,以前把魚目當珍珠,結果鬧成這樣,一時間也有幾分不自在。
恰好魏亭裕也在旁邊,卻是眼皮都沒動一下,“來人,侯爺喝多了,送侯爺回去休息。”
平陽侯就要被強行帶下去,張口就要大罵,結果後頸被人一捏,頓時就暈了過去。
魏亭裕面對眾人,“諸位,平陽侯多喝了幾杯,酒後失言,還請諸位多包涵。”
“魏世子(世子爺)客氣了。”
“諸位吃好喝好,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客氣客氣,然後少不得一番祝賀的話,少不得敬幾杯酒,這一茬就這麼揭過了,好似沒發生似的,對於魏亭裕跟小草之間的關係,也沒人再明目張膽的討論,頂多就是私底下說兩句。
範無過說了要將魏亭裕灌醉,那還真沒打算放水,加上另有一個一直跟魏亭裕關係不錯的靳文傑,以及一群諸多原因對小草有些想法的世家公子少,一個一個的輪著來,魏亭裕竟然也是來者不拒,看著是絕對海量。
靳文傑已經差不多暈乎了,“魏世子爺,你以前不喝酒的,這是天生海量?”
東倒西歪的人不在少數,範無過也已經上了頭,海量?見鬼的海量!他之前就想著灌人,這會兒才後知後覺,魏亭裕這廝,十有八九是吃了安國姐姐的解酒藥,那玩意兒的厲害之處,範無過可是親自領教過的,入口是有酒味兒,但是下到腹中,就跟白水差不多了,能將魏亭裕給灌醉了才奇怪了。
範無過拽著魏亭裕,“今兒你成婚,用這等作弊的法子,你也好意思。”
“入不了洞房,才不好意思。”這是變相承認了,他就是作弊了。
範無過齜牙,想咬他,總之,但凡是跟小草扯上關係的,範小公爺眼裡,那都是在炫耀,畢竟,他一直都企圖挖牆腳,哪怕小草從來不當回事,他也時不時的揮揮鋤頭,他得不到成果,可不就該魏亭裕得意了嘛。
小霸王頓時就暴躁了,偏生繼續喝酒又毫無用處,小霸王想著,可不可以直接揍他一頓?入不了洞房才不好意思,那就索性將他揍趴下,就讓他進不了洞房。
就在小霸王要動手之際,魏亭裕像是先有預料,抓住他的手,“你確定要跟我動手?”之前在聞人家,之所以應了穆北的要求,那是情況特殊,現在同樣情況特殊,在明知道不是範無過的對手的情況下,他又何必再單獨面對呢?叫人來,將範無過拖下去,群毆一頓就完了。
魏亭裕往席宴外掃了一眼,範無過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頓時就更怒了,咬牙切齒,“魏亭裕,你可真能耐啊!”
魏亭裕面無表情,“多謝誇獎。”
範無過被氣得跳腳,暴怒下,就真的動手了,不過,就這會兒,魏亭裕的人也從外圍進來了,攔下了範無過,恭恭敬敬的表示,小公爺若想切磋切磋,發散發散酒氣,他們定當奉陪。
範無過被攔下了,魏亭裕也就懶得再搭理他了。
雖然現在是千杯不醉,不過,他也不會真的傻到陪酒到最後,瞧著差不多了,也就裝作不勝酒力,然後走人。
進了寢房,小草歪在榻上看書,看上去閒適自在,魏亭裕不由得笑了。
小草聽見動靜抬頭,將書放下起身,上前,的的確確喝了不少,多少還是殘留了些酒味兒,加之小草的嗅覺本就靈敏,這味道就更明顯了。
小草走進了,魏亭裕伸手擁住她,下巴擱她肩上,“萱兒……”之前的酒沒讓他醉了,這會兒,他卻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因為鼻端的幽香,因為懷中真實的體溫。
小草環住他的腰,在他後背輕撫幾下,“先讓人打水來給你洗漱。”
“好。”
本來就準備著的,水很快就送來了,魏亭裕獨自去了淨房,沒讓人伺候。形成笑著說要不要她幫忙,魏亭裕摸摸她的臉,拒絕了,別說是幫忙,日後共浴的時間都多得很。
以前行動不便的時候,屋裡沒有女主人,也就是侍從幫忙,他完全能自己搞定,只是簡單的沖洗了一番,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是染上了水汽。
隨著魏亭裕出來,房裡的丫鬟等人也都安靜的退了出去。
魏亭裕上前,站到小草跟前,“萱兒,”單手託著她臉側,輕柔的抬起來,“我們,該就寢了。”有“老夫老妻”的熟稔,同樣也有緊張的期待。
畢竟,今夜,他也等待了足足五年多不是嗎?
小草面上也微微有些泛紅,點頭之後,魏亭裕將她抱了起來,雖然是初夜,但是他們之間肯定不存在陌生人之間的扭捏,頂多就是開始的時候生澀一點,然後水到渠成。
魏亭裕抱著小草上了床榻,將紗帳放了下來,龍鳳喜燭在的熱烈的燃燒,隱約可見床上交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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