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這才知道怕了,反射性的就想要逃跑,然而,魏亭裕帶來的人,雖不是開平衛,可他手下的人只比開平衛更強,拿下一群普通人而已,幾腳上去就完事兒。
哭爹喊孃的求饒,他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讓他們這麼做的。
別說魏亭裕無動於衷,其他人同樣無動於衷,有些事情,既然做了,自然就要為之付出代價,何況魏世子爺剛才還給過機會。——更何況階層的不同,上層人士對下層人士,或許有憐憫,但遇到自己作惡的,更多的時候,是對他們的漠視。
人有點多,解決混亂需要點時間,迎親需要繼續,畢竟已經耽擱了時間。
魏亭裕回頭,就對上了聞人泰伯的目光,事情便是解決了,這位岳父大人心情也依舊不美妙,聽聽這混賬東西說的話,萱兒是聞人家的閨女,怎麼就成這混賬東西的了?還有那些感情,那些情誼,是專門炫耀給他這個當爹的聽的?
這時候得聞人大人,腦回路出奇的跟他夫人同步了,手癢,想打人,或者,把這混賬東攆走,婚約便是不能取消,婚期也無限的延長,看著混賬東西還怎麼得意!
這一回,魏亭裕其實不算冤枉,炫耀跟小草的感情好,絕對有;無形中表相出的強烈佔有慾;然後種種都是在宣誓主權,告訴所有還心存妄念的人,聞人萱就是他的,誰也別肖想。
或許是經歷得多了,魏亭裕對聞人家的人情緒反應變得挺敏感的,比如現在,岳父大人似乎不太待見他,瞬間就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微微的垂眸,“岳父。”安靜的,柔和的,無害的,感覺就像是從狡猾狐狸,狠辣老狼,變成了軟乎乎的小兔子。
魏亭裕在聞人家人面前,一向都比較的收斂,不存在戾氣不戾氣的,聞人泰伯對他的印象一直都不錯,有時候還勸自己夫人,有這麼個女婿,已經很好了,不要太挑剔,這會兒見到魏亭裕“變臉”,一時間竟有些瞠目結舌,是真真正正不想嫁女兒了,就自家二閨女那單純的性子,還不被這混賬東西哄得團團轉,輕易就拿捏得死死的?
——婚禮取消,將這混賬東西立刻趕走!
魏亭裕像是看出了聞人泰伯的意思一般,輕聲開口,“岳父,縱使小婿再多手段,也斷不可能用在萱兒身上,您沒經歷過,所以不知道她至於我意味著什麼。她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有她,才能談其他,沒她,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聞人泰伯大概是沒想到魏亭裕會突然說這麼一番話,如此的直白,對於向來慣於含蓄的人來說,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的情緒一時間上不去下不來,最後心裡的情緒也就散了,這兩年多,他們又不是瞎子,很多事情其實都看在眼裡,伸手拍拍魏亭裕的肩,“行了,繼續吧,莫耽誤了時辰。”
“唯。”
周圍的議論再度的變了樣,大概中心是“啊,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所以說,平陽侯世子跟安國公主的緣分,其實早就註定了的,其他人想再多,其實都是白想,不過對小草,除了原本就對她品行極為相信的,其他人對她改觀也不小。
在小草回聞人家之初,聞人家的情況也遠遠的好過平陽侯府——雖然平陽侯府背後看似有順妃跟敦王撐腰,但,周氏到底只是個妾,連大門都出不了,而魏錦程又不是多優秀的人,還有平陽侯那麼個平庸之輩,瞧著就是敗落頹廢之像,還真沒多少人看在眼裡——魏亭裕的情況也是糟糕得一塌糊塗,明明魏亭裕死了,就沒有誰會追究她跟他的過往,小草卻拼盡全力,將人給救了回來,不可謂不情深義重。
就論品行,安國公主其實真的沒得挑。
不過這會兒敦王很暴躁就是了,因為被端王壓制著,最後黑著臉,氣咻咻的離開。
被利用一把,背了黑鍋,看起來也的確是蠻可憐的。
讓人忍不住唏噓一把,不過吧,心裡卻忍不住幸災樂禍。
之前範無過跟穆北離得近,便是魏亭裕最後的話,也聽在耳中,穆北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範無過卻用肩膀撞撞他,“小爺現在可算知道你怎麼一點希望都沒了,就你這麼正兒八經的人,怎麼可能玩得過魏亭裕這家,剛才那話吧,我估摸著,也是說給你聽的,不過,從這一點來說,你的確是比不過他,他可以為了安國姐姐舍掉一切,你不行啊,你的負累太多了啊,若是跟家裡發生點矛盾,你沒可能無條件的站在妻子一邊的。”
說完了,範無過還同情的拍拍穆北的肩。
穆北面無表情,將魏亭裕甩開,事實上,在之前,他就隱約的察覺到這個問題,只不過今日,魏亭裕的話,讓他有了清晰的認知,魏亭裕,的確比他更適合聞人四姑娘。
——聞人四姑娘志向高遠,不可能拘泥於內宅,雖然祖母也曾說,她若是嫁入定北郡王府,可以繼續自己的事情,但,這其實只是一個很理想的說法,實際情況不太可能如此,一旦祖母要求她花更多時間在家裡,矛盾就會出現,他也的確不能絕對支援她,那麼,曾經的好,也會慢慢消磨,最後,大家都會不痛快。
今日之前,穆北內心深處其實都還遏制不住一點點的妄念,比如說,魏亭裕出了意外什麼的,現在完完全全的打消了,便是有機會,他也不會再想著娶她,因為,定北郡王府,對她來說,就是囚籠,就算沒有魏亭裕,她也可以待在聞人家,相信聞人家不會逼著她非嫁人不可,她還有自己的公主府,她可以過得很自在。
穆北吐出一口氣,這會兒,倒是真心希望魏亭裕越來越好,當然前提是不能變心。
這外面最後的結局,自然很快也傳到小草屋裡,聞人潓拉著小草,“四妹妹,平陽侯世子說的都是真的?”
小草點頭,“是真的。”
“居然還有這種事,真是不可思議,怪不得一直覺得你們感情很好,一起長大,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存在男女大防,相處的時候自然就親暱,想生疏都很難。”聞人潓感嘆,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原本還擔心平陽侯世子存著純粹的攀附利用之心,擔心自家四妹妹吃虧,現在不用了,不過無意中瞧見自家七妹妹反應平平,半點不吃驚,“七妹妹這是早就知道?”
“知道啊。”聞人瀅點頭,“老早就知道了。”
“所以這是家裡面都知道,就瞞著我?”長姐表示不高興了。
“呃……”聞人瀅一時間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長姐別生氣,一開始就沒說,後面自然也沒必要拿著四處張揚,七妹妹也是無意中知道的,她那時候還沒出嫁呢,反正想著也是要再正式成婚一次,有些事情也沒必要。”小草解釋道。
“我知道知道,沒生氣,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小草露出笑,“長姐放心,我會很好的。”
屋裡某些人對小草越發的羨慕嫉妒了,原本覺得她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現在呢……
外面想要繼續“闖關”的魏亭裕,卻遇到了恩師車老先生,相當的意外,“老師,您什麼時候回來的?”車老先生在魏亭裕出事前,就雲遊四海去了,這幾年都沒回來,這驟然間以客人的身份出現在聞人家,如何不讓他驚訝。
“你們都忙啊,就想著等你跟小草兒成婚後再說,倒是不想還鬧出這麼荒唐的事兒。都處理乾淨了?”
“老師放心。”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不過這擺明了就是衝著小草兒來的,你一定要查清楚,絕不姑息。那丫頭自幼研習醫術,這麼多年,一直不曾懈怠,就想要就更多的人,難得始終保持赤子之心,莫讓人傷害了她才是。”
“我會竭我所能。”
“亭裕師承車老先生?還認得小女?”聞人泰伯也著實意外。要知道之前是聞人暘在孟家碰到這位老先生,是他主動提出想要參加婚宴,聞人暘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車老先生摸摸鬍子,笑道:“何止認知,算起來,小草……萱丫頭也算我弟子,與亭裕一起,跟老夫讀了好幾年的書。他們兩成婚,老夫自然就厚著臉皮登門了。”
“竟是如此,之前多有怠慢,老先生恕罪恕罪。”聞人泰伯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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