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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丟出去

作者:昭昭
“萱兒……”
小草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魏亭裕,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魏亭裕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姿容不凡,氣度無雙,看得黎若水心臟狂跳。
小草面上的冷色不自覺的退去,“亭裕,你怎麼來了?”
“華少夫人的兩首詞,也傳到我們那邊去了。”
小草懂了,因為她告訴過他黎若水的來歷,他知道她對黎若水的態度。
當然,對於黎若水的所作所為,魏亭裕本身也極為不齒,黎若水一而再再而三的踩了小草的底線,今日必不能善了,考慮到這個,所以找了過來,安國公主府都知道他是未來駙馬,不久後,就可能成為這裡的另一個主人,再說,他又明確找小草,自是有人給他引路。
黎若水的事情上,他自知也有過錯,那就是對黎若水下手太輕了。
黎若水聞言,只以為魏亭裕是在誇讚她,心跳更快,似羞似怯的看著魏亭裕,然後還挑釁的睨了小草一眼——她便是剽竊又如何,既然直接跟她挑明,就說明這安國公主沒有多豐富的詩詞儲藏量,可造不出什麼古籍來揭穿她,一定要拉她下水,就必須得暴露自己的來歷,可是,受人尊崇的安國公主敢自暴自己是孤魂野鬼的事實麼?
“安國公主受皇上器重,受萬民敬仰,該放眼天下才是,這詩詞嘛,不過是小道,您又何必……”又輕輕的瞥了一眼魏亭裕,一雙含情美目水霧更重,無限的委屈,越顯嬌柔,“我不過就想偏安一隅,影響不到公主您,為何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呢?”
這麼明目張膽的上眼藥,這後面的意思就更明顯了。
不過,黎若水以為魏亭裕聽不懂,只不過,剛才小草跟黎若水說的話,他都聽在耳中,前情什麼都知道,豈會不明白,眼底蘊含的不僅僅是冷意,還有殺意。
小草也是被黎若水這無恥嘴臉給氣笑了。
最初知道的時候,她不能阻止黎若水,那時候也沒交集,忍了,可現在能阻止,為什麼還要忍她?如果黎若水憑藉其他東西生存,哪怕是像之前的寇側妃一樣,那都跟她沒有關係,真的能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是那種自持獨一無二,不能跟別人共存的人。
“誠王大婚,棄新娘子不顧,前往城隍廟,牆頭之下,與華少夫人打得火熱……”魏亭裕突兀的開口,開口就致命。
面上裝委屈柔弱,內心自得的黎若水,睜大眼睛,染上了恐懼,不敢置信的看著魏亭裕。
小草眨眨眼,對這突如其來的猛料……
魏亭裕漫不經心的轉動這拇指上成色十足的玉扳指,繼續開口,“太后七十千秋,誠王受訓被罰,華少夫人送上門,以身慰藉,珠胎暗結。”
“住口!你好歹也是侯府世子,竟然……”
魏亭裕不為所動,“黎家不允介入奪嫡之爭,而後便設計華柏辰,在許國公府顛鸞倒鳳,迫使平津侯府與黎家締結姻親。”
“你住口住口,少胡說八道——”黎若水維持不住嬌柔的姿態,此時此刻被羞惱與恐慌包圍,哪還顧得上什麼男色,這會兒是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魏亭裕。
小草是沒想到這後面還有更勁爆的,這情緒起伏也就那麼一瞬,“黎若水,你倒是可以再嚷嚷大聲點,”揚了揚下巴,“平津侯府兩個姑娘還在那邊看著呢,不妨讓她們來聽聽。”
黎若水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憤恨的盯著魏亭裕,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瞧著平陽侯世子是光風霽月,磊落君子,心裡卻是這般的不堪,竟能編排出……”
魏亭裕輕笑,無盡的嘲諷,“你跟華柏辰成婚前夜,誠王潛入黎家,你懷了他的孩子,這話似乎是你親口說的,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小公爺對你們的事情甚是好奇,你們說話的時候,懷著孩子都還被翻紅浪的時候,他大概就坐在屋頂上。”
黎若水攥緊了拳頭,雙唇輕顫,身體都跟著有些發抖,再說不出話來,範無過是什麼德性,黎若水沒切身領教過,聽聞的也不少,行事向來無忌。
“誠王只是比較突出的一個罷了,還有你那表兄梁明,某郡王府的庶子,翰林院……算了,想來華少夫人心裡是最清楚的。這些種種,若是被華家知道,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會死得很慘!黎若水竭力的保持冷靜,事實上也確實起到了些作用,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人,不至於被揭發出來就完全發懵——老早就知道的事情,卻一直沒有揭發,或許就是本不想理會,現在……“平陽侯世子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這麼蠢?從今往後,你若再寫一首詩詞,你不是沒有立足之地,你是必死無疑。”他家萱兒還不想弄出人命,他不同。
黎若水扯了扯嘴角,“平陽侯世子原來還是個舔狗,對一個善妒見不得別人好的女人,不過說來也是,安國公主深得皇恩,人脈大把,便是你這個指揮使……”
“啪”,小草盛怒之下,一巴掌扇過去,“來人,把黎若水給我扔出去,皇城中,任何地方再讓我見到她,我為平津侯府是問!”這一回,黎若水是徹徹底底將小草惹毛了。
小草拂袖而去,魏亭裕隨其後,黎若水捂著臉,看著他們的背影,眼中帶著刻骨的怨毒,她最後的東西,都被他們徹底給毀了,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絕對不會……
黎若水心中發著毒誓,同時卻極力的去否認那份無力。
相較而言,平津侯府的兩個庶女卻心驚肉跳,她們不知道黎若水乾了什麼,惹得安國公主發那麼大的火,一時間急得不行,趕緊去找平津侯夫人。
黎若水被挾了拖著走,她還很硬氣,“放開,我會自己走。”只不過,安國公主都說要扔出去,那怎麼可能讓她好好地走出去。
而這事兒很快就傳遍整個安國公主府,幾乎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一刻黎若水還出盡風頭,下一刻就被扔出去,安國公主還放了狠話。
總不能就是因為黎若水出風頭吧?
想也不可能,要論風光,誰又能跟安國公主比,黎若水詩詞一道再厲害,在很多人眼中,也不過是跳樑小醜,安國公主怎麼會做有失身份的事情,必然是黎若水做了什麼。
面對四面八方看過來的視線,平津侯夫人眼前一陣陣發黑,去年在聞人家的時候,就深受過一次教訓,今日,本來她是不準備讓黎若水出來的,可是耐不住兒子哀求,黎若水也一再保證乖乖的,結果就是這麼乖的?
哪怕平津侯夫人知道是小草先找上黎若水的,她也不認為是小草的錯,她瞭解小草的為人,同時大概還是先入為主,畢竟,從一開始,對黎若水就沒有半分好感。
自然不會因此就離開公主府,直接跟黎夫人對上,“你還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平津侯夫人跟黎夫人,雖是親家,實際上就跟仇人一樣,從黎若水嫁入平津侯府之後,兩家有什麼事情,都相互不踏足,還不如那陌生人。
黎若水不能給黎夫人帶去利益,反而還惹上平津侯夫人這個麻煩,這一年多的時間,讓她對黎若水的“感情”消磨殆盡了,只不過“女不教母之過”,承認了黎若水的過錯,就等同於承認了是她沒教好,“是安國公主先找上若水的。”
“你這意思是,安國公主故意找茬,不分青紅皂白將她丟出去?”
黎夫人面上一僵,心裡這麼想的,嘴上也不能承認。“安國公主本就不太喜歡若水……”
“不喜歡就會丟出去嗎?放眼整個皇城,大概就沒幾個喜歡黎若水的女子,她是個什麼德性,你這當孃的難道還不清楚?沒有誰會像她一樣,成天喜歡往男人堆裡鑽,喜歡被男人捧著奉承著,如此放蕩不知廉恥,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教出來的。”平津侯夫人意味深長,就差將“言傳身教”宣之於口,不理會黎夫人黑沉的臉色,“未免我平津侯府蒙羞,我會更加嚴厲的管教她,”平陽侯夫人後悔之前下手太輕,才讓她的悔改流於表面,“從今往後,她休想再踏出平津侯府半步,當然,死了,被抬出來例外。”
華柏辰這會兒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黎若水是他執意要帶出來的,不過他也想不通,前一刻還好好的——好吧,其實也不是那麼好,畢竟,黎若水的第一手詞讓他很沒臉——轉瞬間怎麼就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於黎若水被扔出去,自然也有人為她抱不平,顯然這些都是欣賞乃至仰慕她才情的人,只不過,大多數都理智,犯不著因為這個得罪安國公主。
相較而言,不少女子就恨不得拍手稱快了,她黎若水作詞就作詞了,卻踩著她們所有人來體現她的獨特,當著那麼多人上演什麼孤芳自賞,噁心死人了,人沒了,就算是看到往日的的死對頭,都覺得神清氣爽。
將黎若水丟出去之後,其他人一時半會沒見到小草的人影,不過,這是安國公主府,她是絕對的主人,自然也不用擔心。
小草這會兒餘怒未消,之前當真是起了弄死黎若水的心思。
魏亭裕站在她面前,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是我的錯,萱兒莫生氣。”之前就該直接摁死黎若水才是,後面就不會有這些膈應人的事情。
小草是什麼性子,魏亭裕最清楚不過,除了跟病患相關的人,少有能讓她動怒的時候,她現在氣成這樣,果然還是黎若水最後那些話刺到她了,雖然其中的某個詞兒,他並不太理解,卻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詞兒,他家萱兒一大半的怒火大概是因為“它”。
小草抿唇看著魏亭裕,“你不是……”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我不介意。”魏亭裕豈能不明白小草的意思,他原本其實就沒什麼高遠的志向,按照最初的打算,如果能夠順遂的話,他計劃在與他的萱兒結為夫妻之後,就離開原本居住的地方,陪她天南地北,一聲雲遊都可以。
世事無常,時至今日,他也心甘情願去爭取更高的位置,至於別人是否誤會,那都不在他的關注範圍內,達到他的目的就夠了。
“我介意。”人就是這樣,發生在自身的一些東西,不當回事,發生在在意的人身上,就會控制不住,不願他們受到傷害與攻訐。
“那我多多努力,終有一天,叫他們統統閉嘴。”
小草還要再說什麼,一個丫鬟匆匆找來,“殿下,西遲國的使臣抵達皇城,皇上著聞人大人前往迎接。”
魏亭裕眉宇一蹙,“怎麼今日就到了,抵達皇城才得到訊息?”
“西遲國使團主使是皇室親王,半路偷偷帶了少數幾人脫離了使團,祈朝護送使團的人一時不查,他們提前到了皇城,在城門口被阻攔,才亮明瞭身份。”
魏亭裕眼神一暗,到底只是任性妄為還是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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