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這荒涼的小院兒,“哦,對了,這事兒記得去跟魏侯爺說一聲。”
這種事情,不跟他說一聲,那多沒意思。
跟在身邊的人應了一聲,這事兒肯定必須得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不過解決了魏錦程,喻氏那邊也可以說一聲,到底是平陽侯府的兒媳,如果跟魏錦程和離,對她對喻家名聲都不好,平陽侯府多養兩個人而已,也是小事情,沒了魏錦程的一團糟汙事兒,想來她在平陽侯府也能過得更輕鬆自在。
當然,既然已經回喻家去了,那也不介意她多住兩日,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至於平陽侯在接到傳話之後,那表情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是,如今的平陽侯府,他這個平陽侯,是當真成了擺設了,不管他如何的怨恨不甘,他也只能憋在心裡,那孽障讓人將周姨娘魏錦程的事情告訴他,也就潛藏了警告,他真能將平陽侯府給毀了,可這種事,平陽侯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所以到最後,平陽侯身上也就剩下頹然,什麼都沒說。
雖然說,平陽侯其實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但是,這世俗,父母就有“為所欲為”的特權,魏亭裕能對周姨娘跟魏錦程出手,但如果動了平陽侯,宣仁帝怕是都會不高興。——就算是真到了要將平陽侯的把柄遞上去的時候,肯定也不會是他自己動手。
只要他不再鬧么蛾子,留著也就留著吧。
平陽侯府,因為小草的緣故,關注的人自然比以前多,但是,在這時候,真正會時刻盯著的,也就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敦王是在下午的時候找上門的,沒錯,就那麼直接登門的。
魏亭裕見了他,禮節基本到位,但是別的,也就那麼樣了。
在之前,敦王幾乎沒跟魏亭裕正面接觸過,四年之前,在皇城的,一直都是替身,這個替身,連同平陽侯府的人都沒有發現,可見起存在感有多低,而在魏亭裕詐死最初,就被周姨娘下了藥,身體逐漸敗壞,在他察覺出問題之後,同樣的很少出現在人前,再後來,傷了腿,入了“廢物司”,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沒被重視過。
在敦王來之前,他都對魏亭裕頗為不屑,以為他不過是仗著一個女人的勢,然而跟魏亭裕面對面之後,敦王覺得,他可能錯了,興許,外人對魏亭裕的認知,都是錯的。
敦王這會兒甚至想要揪著魏錦程的領子,好好的問問,你們就只知道在外面抹黑他的名聲嗎?對他本身怎麼樣,是半點不在意?到底有威脅沒威脅,腦子裡都是豆渣嗎?完全就分不清?敦王是真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氣死!
“魏世子跟安國公主之間,認真說起來,本王還算是半個媒人吧。”
“是啊,還沒多謝王爺。”魏亭裕淡聲道,“他日我們成婚,還要好好敬王爺一杯才是。”
敦王心頭一哽,這分明是諷刺。所以說,自己這是做了“好事”,也半點討不到好。
行,得罪聞人家是事實,就算他們有好結果,也不會就對他心懷感激,而魏亭裕,之前,一直也是因為他跟他母妃的緣故,才讓平陽侯夫人跟魏錦程這正室夫人跟嫡長子,被姨娘庶子打壓,遭受各種屈辱,這賬同樣不可能不會就那麼一筆勾銷了。
“本王也不與你廢話,魏錦程跟他姨娘,魏世子要怎麼處理?”雖然說周氏是敦王的姨母,不過,這小妾的身份,還是讓他所不齒,從來不曾有個恭敬的稱呼,顯然是忘了,他娘最初在宣仁帝后院裡,這地位可是比周姨娘還低得多,只不過呢,這皇帝的小妾,跟普通的小妾,那地位可真的是千差萬別的。
“怎麼處理?其實已經處理完了,敦王這速度稍微慢了點。”
敦王臉色一黑,“死了?”是,因為有所顧忌,而且,魏亭裕好了,這平陽侯府,魏錦程就沒戲,失去了價值,放棄的時候也放棄得果斷,但並不代表,魏亭裕就能輕易將人弄死了。
“哦,那倒是沒有,左不過是將有些東西還給他們而已,不然,王爺親自去瞧瞧?”
還?敦王想到魏亭裕之前的病情,再將目光落到魏亭裕腿上,有些事情他不清楚,大致也能猜得到,所以,現在是魏錦程母子,變得給他以前一樣了?“安國公主妙手回春,想必魏世子站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是不是讓他們遭些罪,就可以罷手了?”
就話就好比,反正你現在好好地,也沒什麼損失,就不要計較了。
魏亭裕笑了笑,“即便如此,那也得得到四年之後是不是?不過,瞧著王爺的意思是,還想讓安國公主動手,他們是什麼身份,配嗎?”
敦王臉色一陰,顯然是認同了魏亭裕的話,她現在是父皇的義女,公主之尊,俸祿是比他們這些親王還要高,擁有的皇莊依舊不是他們能比的,豈能為了一個臣子家的姨娘庶子屈尊降貴?不說別人,就敦王自己都有意見。
“瞧著王爺也是一樣的想法。在之前,臣可是被判斷必死無疑的,腿上這樣的傷,也沒其他人能完全治癒,所以在安國公主不出手的情況,他們母子怕是隻能這樣,活多久算多久。當然,看在順妃娘娘跟王爺的面子上,下手的時候,還是鬆了鬆,他們的情況沒臣嚴重,所以,活上十年八年的,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敦王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徑直離開。
“王爺不去見見嗎?見了,或許能給他們些希望,再不然,王爺也可以將他們接出去。”
希望?希望之後更絕望崩潰吧!“不必了。”
魏亭裕勾了勾唇角,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敦王是最好就這樣,什麼都不要再做,否則……
敦王離開後沒多久,魏亭裕就被宣仁帝傳召入宮了。
以前因為督司“衙門”在宮裡,魏亭裕入宮也很正常,躲開其他人的注意去見宣仁帝也挺容易的,現在嘛,想要依舊不被注意,可就比較難了。
不過,宣仁帝本就看重魏亭裕的能力,做一把隱藏在暗處的刀有些屈才了,既然已經好了,自然就可以提到明面上來,當然,暗處的一些事情,依舊還是要處理的,能者多勞嘛,更何況,如今還多了一重“女婿”的身份,為他這個“父皇”效力,不是更應該。
既有這樣的打算,宣仁帝要見人,也就沒藏著掖著,算是鋪路吧。
宣仁帝對於魏亭裕的病情,倒是沒多加詢問,其實看精神狀態就能窺見一二,看上去分明比一些文弱的人還要好些。“謝家老三,是跟魏卿一起回來的?”
問到謝三爺的事情,魏亭裕倒也不意外,畢竟謝三爺那個人,是的的確確有才,而宣仁帝是個惜才的人,沒回來也就罷了,既然回來了,宣仁帝就沒太可能放任他龜縮著,而且謝三爺文武雙全,腦子也好使,哪兒都去得。
魏亭裕說了在趙縣相遇的事情,關於他如何知道謝三爺,以及小草跟謝三爺的曾經也認識的事情,都未曾隱瞞。
“竟跟安國也是熟識的,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宣仁帝點點頭,差不多心裡有數了。“說到安國,這太后的意思呢,以她如今的身份,你與她似乎有些不太相匹配,你要是主動將婚事退了,太后說不得還給安國做一回媒人。”宣仁帝帶著兩分戲謔說道。
魏亭裕那臉色,頓時就黑了,“皇上,有些玩笑開不得。”
魏亭裕在宣仁帝面前,哪怕是最初的時候,也冷靜得很,便是被訓斥,也不會見他變臉,這會兒那情緒當真是不要太明顯,讓宣仁帝都看得笑起來。“行了,你們之前沒以前那些事兒,那這樁婚事拆了也就拆了,朕既知道,自然就不會強拆,不過,你現在配不上她,也是事實。”
魏亭裕低眉斂目,“現在配不上,不代表永遠配不上,請皇上成全。”
“既然不能將你們拆了,朕自然不會委屈了安國,待你完全康復了,就接任開平衛指揮使一職,這明裡暗裡的事情,你就算名正言順一把抓了。如今朕是讓無過暫代,他小子讓你使喚使喚還成,讓他扛起指揮使一職,還是欠缺了些。”
魏亭裕露出三分笑意,“這話讓小公爺聽見了,怕是會生氣。”
“他生氣也是找你,找不到朕頭上。”宣仁帝略無恥的說道。
魏亭裕沉默,英明神武的宣仁帝,本性上是有那麼點,到時不必太在意。
“如今,關於安國被截殺一事,朕讓無過查,也沒查出什麼,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你在暗中再仔細查查。”
“唯。”
後面,宣仁帝倒是也沒多留魏亭裕。
只不過魏亭裕在出宮之後,一路上倒是“偶遇”了不少人,一方面大概是真想看看他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跟安國公主有關的人,自然都不會輕易被“放過”。
魏亭裕並未收斂,應對自如,論身份地位,他現在是配不上萱兒,一般的公主,隨便一個世家子弟都能相配,也沒人會說什麼,但萱兒不一樣。身份地位這方面他可以去掙,卻不能讓人覺得,他在任何方面都配不上萱兒,宣仁帝已經給了準話,自然也就不再掩飾自己的鋒芒。
所以,所有跟魏亭裕“偶遇”的人,在分開之後,都有幾分咋舌,世家子弟中,居然是隱藏了這麼一個,這平陽侯還真是個禍害,不是東西,也是眼瞎,讓明珠蒙塵,手捧魚目。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魏亭裕長於平陽侯之手,說不定也是個庸的,世事難料。
這麼一圈下來,這談資倒是更多了。
次日,聞人瀅出嫁,不說親朋早早的就到了聞人家,其他一些想要藉機跟安國公主套交情的,也是真厚著臉皮上門討喜酒,也因此,聞人瀅出嫁,那是比聞人暘娶妻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當初一些只是送了禮的人,如今可都是登門了,其中包括甄夫人都是如此,當然,甄夫人此番卻不是跟其他人目的一樣,而是因為端王妃來了,她是陪同一起來的。
雖然說,端王妃為什麼會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依舊引起不小的騷動,如果是小草本身出嫁,親自來一趟還說得過去——當然,如果真是小草出嫁,那麼,估計是所有的親王王妃都會親至——不過,這也給人一個訊號:端王的眼睛是真好了,雖然說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吧,真正確定的時候,心頭還是有些異樣情緒,皇城這格局,是真要變了。
因為端王妃起頭,後面,其他的皇子親王也陸陸續續的著人送來賀禮,這人當然就沒來了,沒理由不是。
端王妃身份貴重,韓氏她們今日又忙碌,自然就需要小草親自作陪,不過,因為攀關係的人太多了,小草倒是樂意有個藉口避開。
“瞧著我是幫了安國大忙了啊。”端王妃笑說道。
“那是啊,多謝王妃了。”小草也大方的點頭承認了。
小草沒叫端王“皇兄”這一點,端王倒也沒有計較,這親疏關係,也不是一個稱呼決定的。
端王跟其他的兄弟相比,原本就跟小草更為親近,這中間還有個甄牧遙不是,甄牧遙自從跟小草結識之後,聞人家的席宴她就沒缺席過,不過,這回還在月子裡,實在是沒轍。
最讓甄牧遙懊惱的大概還是錯過了小草的認親跟冊封。
在小草得知謝三爺來的時候,還是非常的意外的,而且在不經意間看到甄夫人的表情,竟有些異樣,不是她突然變得敏感了,主要是頭一回在甄夫人面上見到外露的情緒,謝三爺這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影響力似乎是比預料中還要大啊。
“謝三爺啊,他竟回來了?”端王妃也有幾分吃驚。
端王妃對謝三爺也熟?不過算一算,似乎也正常,端王妃如今二十六七的人了,謝三爺風靡皇城的時候,她也不算小了,該記得的都記得,雖然說沒到情竇初開的年紀,但是,這人都有愛美之心,而且,受到旁人的影響,自然也會對謝三爺更關注幾分的。
“不過,謝三爺跟你們聞人家也有關係嗎?”端王妃疑惑道。
“謝三爺是跟魏世子一道回來的,魏世子養病期間,恰好遇到了謝三爺,說起來也是我年幼的時候,謝三爺的一位友人恰巧在養父那裡求醫,謝三爺天人之姿,見之難忘,更何況,十幾年,他都沒怎麼變,再加上初遇的時候,有一點記憶深刻的小插曲,所以再遇到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來了。
之前我先行一步趕回來,魏世子在後面,倒是沒想到謝三爺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原來如此。不過,十幾年竟然沒什麼變化嗎?那如今,豈不是又要再現曾經萬人空巷的盛景?”端王妃帶著幾分興致的笑道。
“當真如此,確實要見識一番才是。”小草也挺有興趣,分明是比狀元遊街還熱鬧嘛。
沒一會兒,丫鬟又進來,“姑娘,那位謝三爺想請你過去一下,他身邊的那位女子似乎有些不太好,想請你給瞧瞧。”
“謝三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走走走,我們去瞧瞧。”端王妃興致勃勃,分明是像看好戲。
不過,小草面色卻有些古怪,謝三爺身邊的那位有問題,她已經知道,謝三爺對此心知肚明,所以,他到底想要幹嘛?尤其是今日還這麼多人。
不過,不管他要幹嘛,他做得光明正大,小草自然也不好迴避,不管想幹嘛,總有揭曉答案的一日。
“我也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