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範無過那囂張嘚瑟樣兒,魏亭裕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並未再露出多餘的情緒,叫了小草,當然也沒落下小姨子,直接走了。範無過愛蹦躂,但是,沒有給捧場,能蹦躂多歡?
範無過站在原地沒動,就那麼看著他們離開,然後又突兀的笑起來,如果是以前,魏亭裕這樣,他還真無可奈何,只可惜啊,現在的情況截然不同,軟肋之所以被稱為軟肋,自然是沒那麼容易拔出的,現在能強行的收斂情緒,不代表回回都能,一瞧就是個當著未婚妻的面裝純良的,揹著呢?小公爺表示,現在心情甚好。
“走啦,進宮,給太后她老人家拜壽去。”
小公爺現在走路,都能跟那鴨子似的,一搖三擺,加上那鼻子嘴巴那一塊纏了一圈白,看上去真有那麼幾分滑稽,可是範小公爺他半點不在意的。
範小公爺蹭到小草身邊,開始無視他人的跟小草拉關係,因為察覺到小草對“病患”的在意,他現在頂著病人的名頭,能得到的包容不是一般兩般的,魏亭裕都沒辦法,裝淡定裝不在意,那就繼續裝唄,反正現在也不會輕易發作不是。
範小公爺霸王的時候是真霸王,也是真氣人,讓人恨不得將他給剁了,但是,他能得了皇上太后等人的喜歡,可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畢竟身為一個出生就有缺陷的人,要招人喜歡就更難了,偏生範無過做到了,所以,他收起了身上的乖張的時候,同樣少有人能討厭他,只不過,能讓他收斂的人實在太少,所以,討厭痛恨他,見到就恨不得繞道的人是九成九九,在這些人眼裡,範無過就沒有任何的優點可言。
顯然,小草現在也成了那麼他願意收斂的人,不過是因為小草“救了他”,還是為了跟小草打好關係然後專門氣魏亭裕,總之,這會兒,他更像一個嘴甜討人喜歡的少年郎。
這不這沒幾句話,開口就稱呼小草“姐姐”了,說真的,不管是皇室公主,還是范家的堂姐們,都沒能讓他叫一聲“姐姐”,現在叫小草卻是相當的自然順溜,好像這就跟他自幼叫到大的親姐似的,不知道的怕是還真以為兩人是姐弟。
聞人瀅完美的扮演著她的背景板兒,然而,心裡實際上有些恍惚有些飄,前面疑惑四姐夫跟小霸王這麼熟嗎?這會兒看著自家四姐姐對待小霸王就像是對待四哥似的,雖然說四哥跟小公爺的性情差別太大,但是,四姐姐的態度差別真不大,話說,這多少人忌憚的小霸王,居然會這麼乖的嗎?這一時半會兒的,真有幾分自己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又稍微的回想了一下前世,算了,現在跟記憶中的前世,那是完全挨不上邊,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聞人瀅已經很少去想前世了,不得不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記憶也越來越模糊了,說不定什麼之後,那個前世就從她的記憶中消失了。
因為刻意“霸佔”小草,魏亭裕都被小草忽略了,然而魏世子面上,可是半分都看不出異樣情緒,安靜的當他的美男子。
小霸王偶爾瞄魏亭裕一眼,對小草的態度到底不全是因為魏亭裕,因此,他沒反應,範小公爺也沒有失望什麼的,跟小草說話,越發的興致勃勃。
只是在某個時候,魏亭裕咳嗽起來,小草的注意力立馬就被拉了過去,傾注了所有的注意力跟關切,“弟弟”什麼的完全被拋到一邊。
小公爺在心裡對魏亭裕那是十二分的鄙視,雖然不確定他到底是真咳還是加咳,但是吧,裝柔弱什麼的,他魏亭裕居然會有這麼不要臉的時候,呵呵……
這會兒正臨到上馬車,範無過雙手環胸,帶著嘲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魏亭裕,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魏亭裕抬頭與他的目光對上,依舊沒洩露什麼情緒,很快收回,很自然隨意的一眼,“我沒事,萱兒不用擔心,其實已經比以前好多了。”溫和而柔軟的笑。
範無過嗤笑一聲,當然,倒也沒做得做明顯,“姐姐放心,都說禍害遺千年呢,魏亭裕這種人,就算短命,也沒那麼容易有事,這不是咳著咳著就習慣了嘛。”
“論禍害,誰又能與小公爺爭鋒?”魏亭裕淡聲懟回去。
時間雖短,但是,小草也知道他們兩人不對盤,當然更多的還是熊孩子沒事兒故意找茬,不過,亭裕對他的態度,也確實氣人就是了,這還鎮不算是單方面的問題。
小草正欲開口說什麼,小霸王嘖了一聲,搶先一步開口,“時間著實不早了,再不快點,怕是真要趕不上了,姐姐跟你妹妹坐魏亭裕的馬車,他跟我一塊兒吧,啊,就這麼決定了。”
小霸王一揮手,他的馬車分分鐘卻拆卸,魏亭裕連人帶輪椅被抬了上去,然後又三下五除二的復原,不管是小霸王身邊的人,還是魏亭裕的人,那動作都不要太利索。
小草眼神有點微妙,怎麼瞧著小公爺的馬車,亭裕經常在用的樣子,所以說,他們之間或許不是不對盤,而是類似“歡喜冤家”之類的?好吧,他們高興就好。
等隔絕了外面的視線,範無過跟魏亭裕都變了臉,前者嬉皮笑臉,滿滿的嘲諷,後者面無表情眼神冰涼。
“我說你這短命鬼,運氣倒是挺好的。唉,你跟姐姐是不是早就認識了?還真是便宜你了。”範小公爺身腳在他輪椅上踢了踢,揚了揚下巴,“那你這病秧子有治好的機會嗎?不過你這腿應該能治好吧,雖然沒有仔細瞭解太多,你這傷勢應該比穆北輕多了吧。”
“小公爺攀親攀得倒是挺利索的。”至於後面的問題,魏亭裕避而不答。
不過,既然避開了,其實也是變相的回答了,說明狀況並不是那麼理想,範無過雖然討厭魏亭裕的,不過,想比起其他純粹讓他厭惡的人而言,他對魏亭裕的感官還是好太過了,心底有些止不住的惋惜,想到這麼一個人,他生活的樂趣都要少不少。
不過這嘴上依舊是半點不肯吃虧,“我那是看姐姐順眼,順便她幫了我大忙的份上,雖然有些事情小爺早就不在意了,不過有些委屈能夠討回來,能夠讓某些整天唧唧歪歪的人閉嘴,想想還是挺開心的。
姐姐現在不是跟你有婚約嘛,跟我扯上關係,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要這麼想嘛,反正你也活不長,多一個人護著她,你死的時候也能瞑目點兒不是。”
魏亭裕斂了斂目光,算是默認了範無過的話。範無過的身份夠高,深得皇恩,卻沒有什麼利益牽扯,相比起定北郡王府看似簡單的局面,他這裡才是真的簡單。
魏亭裕瞭解範無過的性情,相應的,他也瞭解魏亭裕的性情,居然這麼容易就接受了,所以,他跟聞人家姐姐的關係,應該比預料中更深,這讓小霸王很有幾分好奇,小霸王可不是什麼知情識趣的人,這好奇心沒有徹底被勾起就算了,既然被勾起來了,那麼勢必就要追根問底。
半蹲在魏亭裕跟前,“所以你們果然是早就認識。是怎麼認識的?跟小爺說說唄。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是什麼性子,你知曉,但凡是我想知道的,那肯定是千方百計都要弄個明白。所以呢,為了避免小爺查出一些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或者在這個過程中引起一些動靜跟麻煩,魏世子爺還是適當的跟我說說比較好,英明睿智的督司總使,你覺得呢?”
不得不說,範小公爺的確是抓住了魏亭裕的軟肋,別的事情他可以不理他,敷衍他,壓制他,但他跟萱兒以前的事情還真不好鬧出來,淡淡的瞧了範無過一眼,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面對魏亭裕,範小公爺那是頭一回旗開得勝,雖然被“假死藥”這樣的東西勾起了更大的好奇心,不過心情大好的他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免得得寸進尺真的將魏亭裕徹底給惹毛了,他回頭要收拾自己,那也是麻煩啊。
範小公爺坐了回去,伸手就開啟暗格,從裡面拎了一壺酒來。
“你這傷口還在痛吧?就喝酒。萱兒對聽話的病人,脾氣會很好,但是對不聽話的病人,呵,如果小公爺想要領教一下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模樣,倒是儘管將這壺酒喝下去,萱兒心態好,輕易不會發脾氣,不過在偶爾都是很想見識一下她將人訓得頭都抬不起來的模樣。”
小公爺也想起了小草的叮囑,不過聽魏亭裕這麼一說,他心裡反而有點蠢蠢欲動,簡直就跟腦後生反骨一般,不搞點事情,心裡就不得勁兒一般。
聞人家姐姐,的確是很溫柔,脾氣很好的一個人,在宮中的時候,自己那般態度,提出給他治療或許是迫不得已,不過,這後面,那真的是不帶半點負面情緒,這樣一個人發火……
魏亭裕往後靠了靠,找了個更舒適點的姿勢,萱兒的火氣,只要不是對著自己,偶爾看著還覺得挺爽的。
範無過拎著酒壺,看了就看,跟其他時候說幹就幹不同,現在稍微有點糾結,畢竟這物件不一樣啊。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在自己身上撒了點酒水,喝肯定是不能喝,到底是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魏亭裕無聲的笑了一下,範無過果然還是範無過,不讓乾的事兒偏要幹,對於撩火的事情樂此不疲,將其他人撩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的心情還越發愉悅,這一回嘛,希望他還能保持良好的心態。
要說魏亭裕是故意的?那肯定是故意的,範無過故意找茬在先,自然需要給他點教訓。
事情完全不出魏亭裕的預料,待下了馬車之後,他就瞧見萱兒鼻翼微動,然後側過頭來,目光精準的落在範無過身上。
小草看著範無過胸前溼潤的地方,嘴角的笑容消失,面上的表情逐漸的冷淡到冰冷,眼神更是帶著冷颼颼的銳意,緩步的走過來。
範無過也是被她那模樣嚇到了,我自覺地退了兩步。
“你喝酒了?”
“沒……”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就算沒幹過的事情,也能渾不在意地往自己身上攬,便是在皇上面前都是如此,這會兒卻下意識的開口否認。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既然不遵醫囑,你還治療什麼?小公爺身份貴重又深的皇上寵愛,要什麼有什麼,風光無限,一張皮囊而已,破了就破了點兒,沒什麼可在意的,對於那些嚼舌頭的人,左不過就是收拾一頓,多大點事兒。
小公爺遊戲人間,凡事不當一回事,別人卻時間寶貴,這世間不是什麼都能任由你隨便作賤的。”小草說完,直接拂袖轉身,那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小公爺直接被訓懵了,回過神兒之後急忙上前,“好姐姐,好姐姐,你聽我說,我真沒喝酒,只是習慣了,拿出來後,灑了點在身上,我保證,我真沒喝。”
小草眼神還是帶著懷疑,看向魏亭裕。
“他故意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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