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蘭堂今天回家的第一件事, 直奔書房,開臺式電腦。
他上網先搜了日本的同性戀婚姻法,再去搜了國的國家政策。
遺憾, 日本不行。
國……
蘭堂認真閱讀資料:“國1981年廢除了‘同性戀罪’,嘶!以前居然會定罪?”他抽了口冷氣,而後臉頰紅潤了起來, “1999年,國的社會黨承認了同性戀和同居者的合地位,推動立, 這是去年的事情……”
看完之後, 蘭堂鬱猝了。
虧他以為國是一個開放的國家, 結果根本沒立同性婚姻法!
這讓他怎麼帶秋也回國結婚啊!
蘭堂心不在焉地走出書房, 碰到了回家的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一眼就看穿了蘭堂在想什麼,隨口道:“去其他國家結婚唄。”
蘭堂的腳步一頓。
江戶川亂步版本的讀心術上線, “日本不可能的啦,那些官僚大叔們私底下玩得開,明面上一個個假正經, 這幾年不可能同意同性婚姻法!”
蘭堂的憂鬱度上升中,江戶川亂步手忙腳亂幫忙降下去。
“國有希望的!”
“嗎?”
“的!亂步大人看過, 國今年一月份釋出了《公民互助契約》,允許用‘同居伴侶’的身份登記家庭關係!”
“……嗯, 聽上去不錯。”
“蘭堂先生要和秋也結婚了嗎?”
“……沒。”
蘭堂在孩子面前立刻冷靜下來,眼神涼涼地掃過對方, “以你的年齡,你為什麼會關注這不該關注的東西?”
江戶川亂步抗議:“我在幫蘭堂先生想辦呢。”
蘭堂把他用完就拋,慢吞吞地回答:“不需要, 我去找秋也商量。”
這是大人的事。
小孩子知道得再多也不行!
遭到“年齡歧視”的江戶川亂步氣得跳腳,每次認為自己長大的時候,他的監護人永遠會把他當作小孩子拍回去。
第三個回到家的麻生秋也得到了蘭堂的熱情擁抱。
“咦?今天怎麼了?”
麻生秋也接受了他的吻面禮,放下手中的鑰匙,去看蘭堂,而不會對他做出什麼隱瞞的長髮青年臉色微紅,說道:“我去了翻譯部。”麻生秋也的瞳孔一縮,意味深長地笑了,“得到什麼收穫嗎?”
蘭堂說道:“知道了秋也的過去。”
蘭堂把羊皮手套摘下來,用戴了戒指的冰涼手指撫摸秋也的臉。
鑽戒看上去很新,銀白的戒圈襯著手指。
“秋也想和我結婚嗎?”
“結婚——?!!”
麻生秋也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驚喜,險些驚撥出聲。
蘭堂強忍著一絲前未有的羞澀,眼神落在秋也的臉上,飛快躲開,一本正經地說:“日本沒同性婚姻法,國也暫時不同意同性結婚,我們要是想結婚,只能找一允許外國人去登記同性婚姻的國家……”
麻生秋也認真聽他說完,喜悅的心沉澱了下來。
日本和國啊……嘖。
麻生秋也問道:“蘭堂怎麼想?”
蘭堂不肯正面回答,反問道:“秋也的想法最要,你怎麼想?”
麻生秋也不和他兜圈子,清爽地笑著給予答案:“我個人是很樂意的,但是目前只有荷蘭承認了同性婚姻法,我們沒辦移民,花費手段去登記了婚姻,仍然得不到荷蘭政府的承認。”
蘭堂猝不及防的“啊”了一聲。
自己在猶豫,秋也竟然乾脆利落的放棄了?
“不是放棄。”麻生秋也與他指相扣,情侶戒指證明著他們的愛情,一份得不到公眾承認的關係,“耐心等待吧,我相信會更多的國家解放思想,同意他國國籍的人士登記同性婚姻。”
蘭堂莫名心酸一下,不開心地說:“如果國同意,你就會去嗎?”
麻生秋也的笑容捉摸不定:“你讓我去,我就去。”
你若愛我。
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去定了。
麻生秋也把他拉去會客區休息,不要站在門口,半躺在長長的沙發上,蘭堂抱住枕頭,雙腿放到了麻生秋也的膝蓋上,被麻生秋也幫忙揉捏按摩肌肉,他在跟戀人討論這件事,“秋也,以你判斷需要等多少年?”
麻生秋也說道:“五年之內吧。”
上輩子他也不是什麼直男,自然有關注過這訊息,第一個允許同性婚姻的是荷蘭,之後是比利時、西班牙、加拿大這國家,想開放的國反而沒有這麼早承認同性婚姻,要等到十三年後才希望。
他比較看好的是法國鄰國的西班牙,那也是個“浪漫”到蛋疼的國家。
可操作性多,如果弄得好,他們得到了巴塞羅那合的“居留權”,希望以外籍人員的身份在西班牙登記結婚。
“蘭堂迫不及待想結婚嗎?”麻生秋也趣他。
“沒——”蘭堂剛開口,突然識相地生硬扭轉,“合適就結婚,我又不是單身主義者,只是很遺憾日本和國不同意。”
麻生秋也看著戀人飄忽的目光,挑了挑眉,自己能不懂他?
估計蘭堂是在外面受到了刺激,回家先一陣子新鮮感,過幾天就會考慮到其他人結婚之後的各種問題,擔心會破壞感情的溫度。
不過,日本不同意什麼的……
麻生秋也在對方有結實肉/感的大腿上捏了捏,“如果蘭堂愛我到至死不渝的地步,沒準能感動日本政府哦~。”
蘭堂把他作亂的手抓住,不相信地說:“我能感動得了誰?”
麻生秋也大笑:“我!”
他沒有說謊啊,是你小覷了自己!
阿蒂爾·蘭波要是能愛他如此,日本政府沒準會答應下來,白賺一個法國的超越者,只是到時候國會不會發飆就是另外的事了。
麻生秋也撫平蘭堂撇下的嘴角,輕快地說。
“別憂愁太多啊,會老的。”
“你上次說——生氣也會老,你以後乾脆說呼吸也會老吧!”
“被你拆穿了。”
“你欺負我!你嫌國人比日本人老得快!”
“我沒有——好好,我,我給你投資了男士面膜和麵霜,保證會讓你一直年輕美麗哈哈哈——無呼吸了!救命!”
麻生秋也被他推倒在了沙發上,笑個不停,蘭堂跨坐在他的腰上,扯住了對方的領帶,要讓對方明白現在是誰的力量最厲害。
麻生秋也絲毫不懼對方,眉開眼笑,頂了頂腰部。
“蘭堂,最滋潤你的是愛情啊!”
其他的。
全是愛情的附帶品罷了。
你已經比原著的蘭堂要美貌多了,相信我,我每天都有在呵護你啊。
啊——脖子要斷了,腰也是。
……
“燉鴿子”出版社。
“咳咳——”麻生秋也揉著脖子,感覺昨天玩的窒息play殘留到了今天,發飆的蘭堂實在是不好惹,能把他吞吃入腹。
他把亂步和中也的作業本帶到了出版社,交給人幫忙印。
怎麼說也要整理起來。
這是兩個孩子的作品,留作以後紀念。
“老闆,你看好的那個人來了。”社長只知道自己的出版社是被港口黑手黨收購的,眼前的年輕人是他的老闆,全權代理大小事務。
“哪個人?”麻生秋也一問,恍然地說,“是織田作之助。”
“帶我過去見一見吧。”他來了點興趣。
文野裡少見的辣黨啊!
紅髮少年坐在待客區的座位上,雙腿合攏,手放在桌子上閱讀合同,一副畢恭畢敬的姿勢。感覺到外面有人來了,也是這名雙肩狹窄、稱不上多麼成熟的紅髮少年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推開玻璃門,踏入有空調冷氣的房間自然熟地說。
“這位就是新簽約的作者吧?”
出版社的編輯認出麻生秋也,連忙站起身,說道:“讀者老師,這位是織田作之助,今年十四歲,已經陸續寫完了三個小短篇,文章質量過得去,正好可以合併在一本小說裡面進行出版。”
放在以前,這樣湊數般的新人小說是不可能立刻出版的。
誰叫他們出版社上頭願意扶持呢!
織田作之助空洞的目光浮現了一點意外,聽見了對方的身份——讀者老師。這個筆名對應是的各種“浮誇、惡俗、後宮……”小說情節,好在對方在這幾年“改邪歸正”,寫了不少青春純愛型別的戀愛小說,摘掉了日本水晶宮小說的領潮者的頭銜,名聲好了一點點。
第一次見到麻生秋也,織田作之助是意外的。
在他的眼前,是一個有著黑色短髮,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對方穿著黑色的西裝三件套,身形筆直,容貌好,面帶親切的神色,不像是被文壇噴成“找不到物件才會寫這種垃圾文的猥瑣男人”。
嗯,應該是找得到物件的。
這種外表的男人在日本很受歡迎。
織田作之助注意到一個細節,突然愣了愣,在對方的外套下,放槍的痕跡,比起單純的文壇作者,更像是一位黑手黨。
“你好。”織田作之助後知後覺地站起身,笨拙地說。
“不用緊張,我過來看一下而已。”麻生秋也坐到了編輯的位置上,輕鬆地就讓編輯暫時離開一會兒,“麻煩你了,我想喝一杯咖啡,對面的織田君年齡小,你幫他泡一杯牛奶吧。”
出版編輯點頭哈腰,遵守著日本的階級規則:“是。”
待客室裡就剩下兩個人了。
麻生秋也用看珍稀動物的目光看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感到不自在,又想到了夏目漱石,當時那位先生也是這麼看他的。
織田作之助誠懇請教:“請問我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麻生秋也說道:“,你特殊。”
他往後一靠,卸下前輩的氣場,平易近人地說:“你記得你託亂步給我的話嗎?說實話,我挺驚訝的,因為工作上的繁忙,我一直沒和讀者交流的習慣,第一次聽見人問我——”
“殺人者,在現實中能得到救贖嗎?”
他的聲音揚起,著獨特的音調,彷彿帶著點放鬆氣氛的沙啞。
曾經,他意模仿黑時宰。
到現在,他不用模仿任何人,形成一套語術。
“我告訴你吧。”
“能。”
“愛能保護心靈,隔絕汙穢和罪孽,只要是為了愛之人付出的努力,再累,再辛苦,再黑暗一萬倍——我堅信我比任何人都心懷光明,沒有人能有權利要我為殺人付出代價。”
雙親皆是黑手黨的麻生秋也把手/槍取出,放到了桌子上。
他面帶溫柔之色。
“你看。”
“卸下槍,我仍然是我,你要向我學習嗎?”
“我教你怎麼踏入光明。”
……
四歲的織田作之助跟“燉鴿子”出版社簽約了出版。
紅髮少年走出出版社,吹著外面炎炎夏季的風,被刺眼的陽光逼得閉了閉,毛孔彷彿在舒張,對著外面車水馬龍的世界一陣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
相信一個黑手黨?
他去看手裡的合同,嘴角了細微的笑意,最後慢慢變大,不再是木然遲鈍的模樣:“不當殺手的新人作家,與黑手黨的作家前輩?”
這樣的題材,似乎都能變成小說了。
現實比小說還離奇……
我書寫的……是自己的人生?我會……踏入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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