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百川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覺得現在就與閻寶財火併,有些操之過急。這不僅會損失些我們的力量,而且對於閻寶財的人馬,我們也不好安置。全殺了,不可能;改編過來,我們又缺乏對這些人的深入瞭解,時間太倉促,沒準倒容易給我們自己埋下隱患;另外,閻寶財一死,留在外面的人馬很可能成為散兵遊匪,收拾起來也不易。”
楊天風坐了下來,沉思著,宗百川這是老成之言,自己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看來是想得簡單了。起碼只殺了閻吳二人,並不足以解決所有問題。
“把閻寶財留在城中,只配屬少量衛隊,加以控制,應該比殺了他好些。”宗百川繼續說道:“吳元生,可以給他個軍職,留在少爺身邊加以監視,這樣他們下面的人馬就不敢輕舉妄動……”
楊天風會心地笑了,衝宗百川伸出了大拇指,說道:“好計策,宗老這招高明。”
先控制其首腦,再慢慢分散其手足,確實是更加穩妥,更加巧妙的辦法。雖然見效慢一些,但卻能儘快地保持地方的穩定。
決議已定,三個人又商量了一下,楊天風便穿著嶄新筆挺的國*軍軍裝出現在閻寶財和吳元生面前。
閻寶財和吳元生看到楊天風如此裝束,均是一愣,還是吳元生反應快,立刻討好地笑道:“恭喜,恭喜,楊少爺高升,可不要忘了我們兄弟呀!”
對於這種國人慣用的恭維話語,楊天風只是淡淡一笑,坐在兩人對面,耐人尋味地打量著他們,直到他們不安的神色越來越重,才緩緩說道:“二位,半夜沒睡了,這以後該何去何從,總有主意了吧?”
閻寶財眨著眼睛,有些迷惑地說道:“主意?早就有了,我們退出城,回閻家寨。”
楊天風似笑非笑地抿起了嘴角,此一時彼一時,日本鬼子完了,暫時穩住你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難道現在不應該重新談談條件嗎?這個閻寶財,頭腦簡單,確實不是個合格的對手。
吳元生比閻寶財可聰明多了,他起碼知道隨行就市的道理,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楊少爺,我們愚鈍,還請您給指條明路。”
楊天風輕輕點了點頭,笑道:“這很簡單,我和閻兄以前共事很愉快,感情上我是真捨不得閻兄,所以呢,這以後還要請閻兄襄助才是啊!至於吳先生,足智多謀,我也是求賢若渴啊!”
“那個,楊兄是不想讓我們撤出去了?”閻寶財很緊張,稱兄道弟地問道:“我們以後絕不與楊兄為敵,這點還請楊兄相信才是。”
“是啊,是啊!”吳元生也趕緊表白道:“楊兄深謀遠慮,又有虎賁猛士,我們哪敢與您作對呀,只要能守得一方土地,也就心滿意足了。”
楊天風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閻兄的人馬還是要撤的,可閻兄大可以留在城裡嘛,這裡生活環境可要比鄉下舒服多了。吳先生這話也不對,守得一方土地,那總得有個名義吧!所以呢,我都給二位安排好了。兄弟剛剛得到了縣府的任命,任命兄弟我為縣自衛隊大隊長,我能力有限,恐怕難當此任。便請閻兄屈就一下副大隊長,吳先生呢,就給兄弟做個參謀長。如何,我考慮得周到吧?”
周到,很周到,吳元生暗自叫苦,這下子可成了進了籠子的老鼠,再也沒法自由行動了。
他本想按著楊天風之前的做法,躲在老巢,韜光養晦,適時而動。但楊天風顯然對他們很不放心,要行挾天子令諸侯之事。什麼副大隊長,什麼參謀長,不過是軟禁他們兩個人的藉口而已。
“楊兄,我留在城內,那我的部隊也留下好了。”閻寶財試探著說道。
“當然要留下一些。”楊天風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道:“可姚縣長手中還有人馬要進城,這城裡兵馬多了,就不好管理,我看閻兄就留下三十人的衛隊,保護好自身安全就行了。其餘的人馬呢,暫時撤出去,慢慢改編。”
三十人,好乾什麼?閻寶財再傻,也明白了楊天風的意思,臉色變了幾變,低頭不語。
“呵呵,閻兄怎麼不太高興呀?”楊天風明知故問,拍了拍閻寶財的肩膀,安慰道:“人呢,還是歸閻兄領導,改編不是收編,閻兄不必擔憂。”
吳元生翻了翻眼睛,有些不忿地說道:“楊大隊長,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我們已經作出了很大的讓步,難道就不能——”
啪,楊天風重重一拍桌子,生生將吳元生的話嚇回了肚裡。
“欺人太甚,沒錯,老子就欺負你們了,怎麼著吧?”楊天風怒罵道:“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也想和老子講條件,做夢去吧!不用談了,看老子在天亮之前怎麼把你們那些烏合之眾打掃乾淨。”
閻寶財看了看吳元生,兩人低頭不語,倒還真有點死豬不怕開火燙的味道。
這時,一個士兵跑了上來,向楊天風報告,偽縣長王金慶已經到了門外。
楊天風冷笑兩聲,命令手下做好準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少不得要借王金慶這條狗命來震震閻吳二人了。
偽縣長王金慶匆匆走了上來,枯瘦的臉上滿是驚惶,他卻不知道自己這是正在走向閻王殿。
“閻司令,哦,楊副司令也在呀!”王金慶拉起長襟,快步走上臺階,急切地說道:“城中如何出現了亂匪?竟敢襲擊本縣的宅子,這被皇軍知道了,二位可是有失職之嫌哪!趁現在事情還沒鬧大,二位司令趕快派人予以剿滅,皇軍也不會深究。”
閻寶財抬頭看了看王金慶,深為他的愚蠢感到可笑和憐憫。
“日本人是你爹呀,還皇軍皇軍的。”楊天風不屑地斜著眼睛瞧人。
“嗨,這是怎麼說話呢?”王金慶一瞪眼睛,說道:“楊副司令,你延誤皇軍徵集糧食的命令,又擅殺地方官員,罪不在小,怎麼還敢出口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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