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陸寒江終於等來了好訊息,邊廣和皇甫臨山帶著人找到了這裡。
忙活了好一陣,兩人總算是擺脫了這種尷尬的情況,皇甫小媛被接回了家,陸寒江也回了當地衛所。
“秦總旗還是沒有訊息?”陸寒江一回來就問起這件事。
“弟兄們在沿河搜尋,暫時還沒有進展......”邊廣跟在陸寒江身邊,邊走邊說道:“京城方面傳來訊息,魔道最近似乎要有些動作。”
“說說看。”陸寒江走進了議事廳,此地無人,他隨意找了張椅子便坐下。
邊廣不敢託大,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說道:“皇甫家大出風頭,讓魔道諸多人士十分不快,他們似乎想要聯起手來,做一場大的。”
“江南要亂了,”陸寒江眯起眼,說道:“我們的人應該也會推波助瀾。”
邊廣道:“大人明鑑,此事上頭已有想法,正在安排,江南一地不日也會增加些人手。”
“上面安排了誰來?”按慣例,若是安排人手,本該是正好就在江南的陸寒江接下,不過這次有點特殊。
指揮使孟淵直接下令讓他回京,所以這次的差事就落不到他身上了。
“姜顯打探清楚了,說是定了喬千戶。”邊廣說道。
像陸寒江的這樣的千戶,下屬的配置一般都是百戶數位,旗官數十,力士,校尉若干,姜顯官至百戶,和邊廣一樣,也是他倚重的重要下屬之一。
平時,如果陸寒江出門在外,就會從邊廣和姜顯兩人之間選一個留守京師,一是代替他處理些日常事物,另一則是隨時傳遞訊息。
“喬十方?”
陸寒江著實有些驚訝居然會選了這個人來江南,倒不是說他的武功不行,在千戶裡,喬十方的本事也是數一數二的,可問題不在這。
像他們這樣的千戶,都會有自己的本部人馬,大大小小算下來,總人數也抵得上一個半大的江湖門派了。
一般而言,千戶所的本部人馬,那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這樣的前提下,培植自己的勢力是順理成章的事,幾乎每個千戶都是把本部人馬當作羽翼來珍惜。
所以,若非緊急,錦衣衛千戶外出辦事,一般都只會帶上兩三親信,剩下的人手都是直接從當地的衛所徵調,如此一來,即便有損傷,也不會覺得心疼。
不過,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做的,這一屆的千戶裡面有兩個例外,其一就是陸寒江自己。
因為某種程度上,陸寒江根本懶得去管這些事情,所以他奉行的御下之策就是最殘酷的末尾淘汰制。
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是不是好士兵,他不知道,但是隻要是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的,那起碼都是優秀計程車兵。
最初,透過強幹弱枝的方式,陸寒江挑選了邊廣和姜顯作為主要的親信,負責管理旗下的所有錦衣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陸寒江只定下了一個淘汰制的主基調,剩下的全部都放權給兩人,下屬的戰力可以由制度來保證,至於其他的部分,那就是他們的工作了。
所以,一直以來,陸寒江的人馬,都是錦衣衛裡數一數二的精兵,但也都是戰損排第二的高危部從,自然,有第二肯定就有第一,而這個排在他前面的第一,就是喬十方。
跟難兄難弟完全沒有關係,陸寒江的人手損失嚴重,那是因為他秉承弱肉強食的野獸法則,勉強還算情有可原。
而喬十方就不一樣了,這個人每次的行為,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是江湖門派打入朝廷的臥底。
作為一個完全沒有戰場把控能力,指揮能力約等於無的人,喬十方最喜歡做的就是微操。
他的部署常常因為一些毫無意義的命令而產生損耗,要不就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目標耗費大量精力。
如果說,陸寒江每次帶人出去,回來的時候起碼還有七七八八的話,那喬十方基本就是自損八百地和對面換掉了。
當然也不能說他的戰法有問題,畢竟錦衣衛比江湖門派,強就強在兵多將廣,人多本來就是他們的優勢。
可是人海戰術被用到這個程度,喬十方的廢物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身在南鎮撫司,喬十方帶著人去和別人拼殺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偏偏每一次,無論敵人什麼水平,他打出來的都是一樣的戰績。
之所以能讓他在千戶的位置上待這麼多年,除了一身功夫強悍外,也就是後臺硬了些。
不提他自家也是高門大戶,就是說他和四皇子都好到快穿一條褲子了,這個面子也不好去落,所以也只好把他留在京師裡,隨便他風花雪月就是了。
“大人,事有蹊蹺。”
這次的安排,別說陸寒江了,就連邊廣都看得出不對,錦衣衛上下,誰不清楚喬十方有幾把刷子,單打獨鬥他是一把好手,若論其他,說他一句自取其辱似乎刻薄,但總之不是什麼好人選。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這是句廢話,陸寒江索性把這事丟一邊,左右都要回京了,自己怎麼瞎猜都比不上回去問一句實的。
天色已晚,陸寒江沒有熬夜的打算,折騰了一天,他早早便休息了。
第二日,錦衣衛沒有找到秦羽,反倒是他自己回來了。
他倒也知道輕重,一回來便主動到了陸寒江面前,老老實實地認錯:“屬下擅自行事,壞了大人安排,願受責罰。”
功有賞,罪有罰,既然都是有規矩可循的事情,陸寒江自然大手一揮,將其推給別人:“邊廣,你來處理吧。”
“屬下領命。”邊廣直接把秦羽領走了,至於怎麼處理,陸寒江不會過問。
在離開江南之前,陸寒江還要做一些安排,交接一些必要的事物,而在這些全部都做完之後,他要去見一個人。
皇甫小媛。
這姑娘沒有食言,也或許,她早就做到了這樣的打算。
兩人正大光明地約在酒樓見面,皇甫小媛要了一桌酒菜,自己卻不動快,陸寒江一本正經地拿銀針試過之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酒足飯飽,才聽得她開口說道——
“秦羽的父親,是玄天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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