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的空氣都凝滯了,那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只等待爆發的一瞬。
“九弟!”
“皇甫玉書,你竟然下此狠手!”
“殺我兄弟,我與你皇甫家不同戴天!”
八大惡人反應各不相同,有暴怒的,如那衛蒙,提刀就上,和那皇甫玉書戰到一塊,陸續還有三個弟兄也加入了戰局。
也有那心思迥異的,嘴上罵的響亮,卻並不與那皇甫玉書動手,反而是退上三四步,和圍上來的皇甫家侍從對峙了起來。
倒不是說這些人心寒血冷,對張不繫的死視而不見,他們只不過是想法比其他兄弟多一些,皇甫家如此做法,實在太過激進,他們擔心這其中暗藏其他危機。
皇甫玉書一劍誅殺張不繫,最明瞭的後果就是和十大惡人不死不休,但同時也激勵了在場的江湖同道。
牆倒永遠不缺眾人推,一見張不繫被誅,眾人立刻上頭,都是血氣方剛的江湖人,這等大展威名的好時刻,如何能夠缺席。
頓時,烏泱泱一片的人馬便湧上了高臺,各自報上名號朝那些個落單的惡人殺去,整個場面亂作一團。
皇甫玉書一人獨戰包括衛蒙在內的四個惡人,他劍法靈動,安如鏡湖,動若驚鴻,招招相扣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哪怕是四人聯手,也無法佔得半點上風。
但這四人乃是結義兄弟,一同縱橫江湖十數年,聯起手來自有一番威能,皇甫玉書一時間也奈何不得他們。
而其餘的四人,則是被皇甫家的供奉和各路江湖人士圍攻,其中一人身材矮小,手握圓月彎刀,十人中排行第六,為人最是滑頭。
“大哥,事不可為,不如先撤!”老六在人群中左噼右砍,身形閃爍不定,打鬥從來都是淺茶輒止,絕不和任何人僵持。
衛蒙也不知道是被那皇甫玉書的劍法逼得太緊,沒能聽見,還是他此刻已經怒火湧上心頭,不願去聽老六的退堂鼓。
老六見衛蒙一言不發,心一橫便扯起嗓子招呼其他弟兄:“諸位哥哥弟弟們,皇甫家以九弟為餌誘我等上鉤,這地必有重伏,斷不可讓他們得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如先撤,再圖後事!”
“老六說得有理!”
“我聽六哥的!”
當即便有兩位兄弟表示願意聽從,他們都是遊走在外圍,下意識地避開和那皇甫家高手交手,一個個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一連聽得幾位弟弟都如此說,衛蒙的臉色難看至極,他大吼一聲,手中斬馬刀舞地大開大合,帶著三位弟兄一起和那皇甫玉書拉開距離。
“兄弟們,我們——”
衛蒙的話頭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他看著張不繫的屍身,無論如何都沒法子把走為上策四個字說出口。
他在戰與逃之間猶豫不決,有人卻幫他作出了決定。
趁著眾人混戰一團,秦羽把手裡的黑布袋往那高臺一甩,左昇平的七竅流血的屍首往那上邊一落,頓時清出了一片空地。
眾人面面相覷地看著左昇平,忽然有一人驚呼:“這,這是十大惡人的左老七!”
一言驚起千層浪,江湖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左昇平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衛蒙終於是注意到了這個角落。
這一看不要緊,那左昇平慘死的樣子一入了他的眼,這內心的悲憤便一發不可收。
“七弟!”他悲呼一聲,也顧不得面前的皇甫玉書,一路便朝著左昇平的屍身奔去,其他三人也是對視一眼,緊緊跟上。
那皇甫玉書只是跟著他們身後,卻不趁此機會出手。
面對那悲憤而來衛蒙,江湖眾人不敢正面抵抗,紛紛閃開。
“嘶,何人殺的左昇平,好厲害的本事!”
“他的屍身是在那被人扔出的!”
江湖同道一陣交流,秦羽三人便被推了出來,他們對於眾人的眼神猜測,既不反駁,也不肯定,就是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裡。
即便是衛蒙怒火攻心,也不免要稱秦羽一句有膽氣,他們兄弟往這一站,他一個年輕後輩能夠臨危不亂,已數難得。
“有種!”衛蒙把刀一指那秦羽,道:“報上名來!”
“秦羽。”秦羽把背在身後的陌刀握在手中,這一次他奉命隱藏了身份,所以不能使用繡春刀。
一聽他說出名號,遠處閒庭信步的皇甫玉書神色微變。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皇甫家二小姐把孩子託付給一個秦姓百戶的事情,陸寒江都查得出來,他皇甫玉書如何查不到。
而此時,在遠處看著這場江湖正魔互斗大戲的,除了陸寒江,還有他的手下,邊廣。
為了能夠順利收網,邊廣讓部下時時刻刻都盯著高臺上的戰況,以便他隨時根據需要改變作戰部署。
“大人,秦總旗和那衛蒙交手了。”
“秦總旗且戰且退。”
“秦總旗進退維谷。”
“秦總旗退無可退。”
“好!”
邊廣一拍大腿,一聲喝彩讓眾人眼神飄忽,知道您和那秦羽不對付,可是您老這樣也太明顯了吧,就差把以權謀私四個字寫臉上了。
“秦總旗死得壯烈!這魔道惡人竟然敢殺我錦衣衛,簡直膽大包天,傳令眾弟兄,都給我盯好了,一個都別給我跑掉。”
“......”大人,秦總旗還沒死了,你這也太著急了些。
陸寒江把指揮權交給了邊廣,而邊廣第一道令就是讓秦羽去皇甫家負責接應,這種事情不應該派個老成持重的百戶去嗎,派個小年輕算怎麼回事,而且算上那兩個小旗,一共就仨人。
十大惡人縱然武功算不得頂尖,但激怒之下,殺幾個總旗,小旗總還不成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邊廣這是打算借刀殺人啊。
在座的大家都是陸寒江,陸千戶的屬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邊廣這麼狠辣的心腸,這種時候還有點良心的,都思索著該如何和那秦羽劃清界限,已經被同化地差不多的,都開始思考該怎麼給那秦羽使絆子,來討好這位百戶大人了。
邊廣這樣忠心的狗腿子,當然不可能把自家上司抖出來,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都認為和秦羽不對付是他這位百戶。
至於說邊廣是聽了陸寒江的吩咐,這種猜測當然會有,可是沒有證據,猜測永遠都是猜測,誰會為了一個總旗,去得罪堂堂千戶大人,而且還是指揮使他老人家親自站臺的陸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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