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生活多麼艱難,日子還是需要繼續的。
雨郡香小丫頭一路走來,遇到了鄭禮,已經算是幸運作為鐵人自治區的本地居民,原生的本地住客,她經歷了太多。
如果沒有遇到鄭禮,她就算僥倖活了下去,如今恐怕也爛在某個爛窯子或灰色幫派裡。
這並不是誇張,也不是也說她性格、品行有問題,而是在過去鐵人區的整體環境之中,沒有後臺的成年女性,大概就只有這個下場。
這是大環境決定的,人是要生活的,沒有就業環境沒有教育機會,能夠選擇的路就這麼幾條不走歪路?先活下來才能選擇路吧。
“您看,這裡這些年變化真的很大,如今已經沒有幫派了,互助會也大多取消了,現在只有工會雖然大家都私下喊他們工賊,但比當年已經好太多了。”
走在寬敞的街道上,本地居民的雨郡香,向鄭禮介紹這周遭的環境,一個個拔地而起的工廠和公司,還有忙碌的人群。
“這是原來的蟒蛇幫的地盤,現在,這裡萊特無縫鋼管廠的廠區,大部分幫派人士都成了工人,少部分不想幹活的進了監獄。”
雨郡香的話語,讓鄭禮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社會改造,從沒有隻有受益者沒有受害者的,有人佔了便宜也自然有人倒了黴。
原本的鐵人自治區,只有黑幫和稍微白一點的灰幫,殘酷的社會環境之中生存資源極其有限,想要活下來,個人的實力是肯定不夠的,必須找一個組織既然是組織,就有上有下,有吸血的有被吸血的。
而在過去鐵人區極差的生活條件下,極少數金字塔上的存在,過著的生活是下面人想都不敢想的當秩序被重組的時候,金字塔上下顛倒了,過去最富裕的那一批由於過去的血債,自然被清算了,有的當場被處死,有的被丟進了牢房裡腐爛。
當他們繼續擔任上層?留著等他們組織新的幫派反對本地的秩序嗎?黑幫是本地缺乏秩序的時候的社會空缺的結果,是不法之徒才能獲得更好的社會環境的結果他們只會犯罪,也習慣了各種賺快錢,留著他們製造繼續社會不穩定因素嗎?
當時遷城重新投入了對這片區域的治理之後,那些往日的“大佬”、“波SS”、“MR.逼g”一個個落網的相當快,畢竟,在這個時代如果真的有實力的話,也不至於混在貧民區搶那點吃剩下的。
在官方的暴力機關的碾壓下,大部分組織被直接解散,大部分成員進了場這個時候,就必須點名表演一下鐵人和本地的執政者了。
“真沒想到,你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這明明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
聞言,一直作陪的女區長笑了。
“這是你的故鄉,自然是我的第二故鄉,而且這邊的收穫也是收穫,對家族多少也有點幫助好吧,我知道這麼說你不信的,那就算你欠我們一份人情,等需要你出力的時候,加把勁吧。”
看著眼前的“雅典娜”鄭紅旗,鄭禮也只能默默的點頭,認下了這份大人情。
和當年相比,“紅旗”並沒有什麼變化,六年的時光對於雨郡香這樣的小姑涼是徹底的質變,對於幾百歲的神話來說確是一晃眼一摸魚就過去了。
現在的她,卻帶著肩章和披風,依舊是本地的一把手。
鐵人區,是時遷城的三極之地,也是自己的“內封地”,它的好壞直接關係到鄭禮在城內的政治地位。
而之前,鄭禮甚至沒有空去了解他的變化這倒不是他不重視這塊“封地”,而是他沒有足夠的資源和精力關注自己的“外封地”以外的東西。
在他看來,季風之地才是自己的根本,是自己的資源獲取地和地盤,城內的自留地什麼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經營,甚至,主動去碰未必是好事。
畢竟,一個城市的資源是有限的,你吃一口我就少一口,在這個方面得罪時遷城其他的大佬很不划算不說,就是拼了命的發展,最有可能還是爭不過,最後依舊必須擺爛。
“那麼,我乾脆還是走地方諸侯派的路線,把自己的領地發展起來後,再考慮更遠的地方鐵人區,就暫時當做沒有吧。”
鄭禮手中的人力和資源都是有限的,太過遙遠的距離讓雙頭髮展根本不現實,就很乾脆的放棄了這邊的發展。
“其實,我和時遷城官方只是發展的環境,真正的原動力,還是迴歸的鐵人們。”
鄭紅旗也沒有主動居功,三言二語之間就闡述了這些年在這些地方發生的變化。
這些年,鄭紅旗也認真的履行自己作為代理區長的職責但按理說,沒有人脈沒有後臺的她,其實相當難以發展起來。
要想攪動一片死水,需要足夠的動力直白點,需要錢,很多的錢。
有錢才能辦企業才能提供就業,有錢才能付僱傭兵薪水才能讓這個區域變得安全,誰都知道這裡一旦整改開發成功,就會成為新的穩定財稅源、繁榮市場、人力資源基地,但最開始的那筆天文文字的基建、拆遷、安置、培訓、鎮壓經費,就是時遷城官方也拿不出來有這錢,給前線多生產一些武器,多開拓幾個資源世界不香嗎。
因此,在戰爭初期,即使有了時遷城官方政策的支援,即使“改造”有了抽調的專班和專人,有鄭紅旗這個巔峰戰力鎮壓,進展依舊相當慢。
“迴歸的鐵人們,集體出資搞了一個專門的開發公司,專門負責開地、修基建,就是那個叫‘鐵人自治區經濟發展有限公司的’”
聽著,聽著,鄭禮的感覺越發微妙。
這玩意他還真有點熟悉,這不是“古代”某東方大國經開時的開發區發展模式嗎?
政府不方便直接出面弄本地拆遷和基建專案,也沒錢去弄,就成立一個專門做這個的“民間公司”,向銀行和民間籌藉資金搞專案,搞成之後,用未來十年幾十年的收益,來回報投資方。
“沒有回報?這不是空手套白羊嗎?那些迴歸鐵人願意幹嘛?”
“當然願意,不僅願意白出錢,他們甚至願意出力來清理‘垃圾’,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引起新一輪的‘種族矛盾’,我們還可以省點僱傭傭兵的錢。”
和常規的徵地開發不同,鐵人自治區不是無主的荒地,對老舊勢力的清理,類似某大國的掃黃除黑,只不過本地的官方戰力也是要花錢的,不如請傭兵更加簡單方便。
這一刻,鄭禮點了點頭,算是懂得了鄭紅旗話裡的潛臺詞。
“迴歸鐵人是凱子,非常有錢且捨得花錢的凱子。”
在這場戰爭之中,地位最難堪的就是鐵人了,他們在阿特爾人那邊的老鄉還比較好站隊,但已經和人類有關係甚至長期居住在這邊的,就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阿特爾人和人類之間的全面戰爭,讓鐵人原本潤滑劑、間接橋樑的地位蕩然無存。
以前維持牆頭草,可以吃兩邊,現在兩邊全面開戰了,繼續牆頭草,約等於取死之道。
在這個時候,他們之中的相當多的強大、富有個體,都會為自己和自己的族群考慮,搬遷到“法律規定”的安全特區,是很明顯的優秀選項最差的結果,也是可以和其他位置相仿的族人,一起報團取暖。
而在這樣的微妙環境之下,他們自然願意花錢改造自己未來的居住環境這場戰爭,讓鐵人自治區裡面沒有鐵人的“bug”被時代自行修正了。
而與之同時,有個本地政府給他們付錢的機會他們恨不得主動全包,恨不得奉獻一半身家表達自己的忠誠。
當初這裡的鐵人還大多是受到牽連的戰爭難民,到了現在,卻大多變成了某城某地帶著全身家當的成功人士。
鄭禮啞然失笑,莫名其妙來了一批不缺錢主動送錢的大佬,這就是時代的紅利嗎?
而這些鐵人能夠在人類世界的經商、生活,自然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往往還開著某些公司,有著一些獨特的技術。
作為資本家作為成熟的經營者,雖然他們之中的很多就是一輩子不工作也不用擔心吃穿,但錢和資源放在家中他們就覺得虧得慌,自然要拿出來增值。
辦工廠、做企業、尤其是發展時遷城現在最需要的軍工,拿出阿特爾人那邊的稀有技術的對阿特爾人軍工,不僅經濟前途無限,在政治上也是異常優秀的投資。
站在風口浪頭的豬都能飛,更何況鄭紅旗不是豬是個能夠帶來勝利的神話大佬這六年的鐵人自治區,經濟增量是翻著倍往上漲。
而軍工產業的誕生,也讓其在政治上具備更加重要的地位。
鐵人自治區,吃掉了整個時遷城領域內大部分鐵人的資產和技術,有著無數只有這裡才有的軍工技術的專業生產地,當年的一筆閒棋,現在成為了足以改變天平的重要的籌碼。
現在,這個微妙的“第三極”,在中央派和地方派之中表現出微妙的平衡鄭紅旗註定只是一個過客,在其他高層眼中真正的決策者和擁有者始終是鄭禮。
管理者不用站隊,但擁有者卻必須確定自己的位置,這個時候,鄭禮算是理解那些來自中央的語焉不詳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額,這麼說來,我樂子大了?我的站隊,能夠直接確定未來時遷城的走向。”
“是的,而且有一件事你必須參與,也和你有關由於六年前的那場戰爭,積傷成疾的議長要下來了。新的議長選舉在即,你必須做出決策,我們到底支援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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