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巧的,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踏板,讓我得以順利潛入鐵甲船隊……或許,還可以用這個鄭立人的身體突破到七境,設法成為敵方的核心高層?”
此時此刻,這名黃袍中年人的肝膽之間,已然生出了密整合簇的神經,並延伸到了整條足少陽膽經的範圍,建立了一處全新的精氣神迴圈體系。
趙青的一道膽之身神,正寄居於此,以膽腑和膽經為基礎,諸多經絡、神經為通路,悄然控制住了鄭立人的整個身體,包括他的大腦與意識,一邊操縱其正常行動,一邊檢索起了對方儲存的記憶。
附體寄生,本就是身神外顯的能力之一,可以在融入他人對應臟腑後,以此為基礎建立起一個獨立於大腦之外的思維中樞,並與身體主人的意識互相溝通交流,實現思維連線。
由於只佔據了一個器官,壓制住了其中原有的精神氣場,理論上並不會對被附體者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在後者無反抗或精神力量差距過大的情況下,則可將身體許可權提升至超越原主大腦的地步,接管對方的軀體。
看上去,跟所謂的奪舍似乎區別不大,但身神的本源繫於本體之身,在外的氣血勁力能量用一分少一分,很難得到足夠的補充。
除非一些傳說中的秘法,又或者如趙青這般心靈境界達到映照自我的層次,否則侷限頗大。
根據她的理解,此境孕育出來的身神,之所以具備這種能力,本是為了經歷他人人生,體悟神氣週轉變化,明曉真我之意,同時也為後續的立下“神明之府”,化陰陽之機樞,推氣化之極數打下基礎。
正常而言,想要強行奪過身體主導權,基本上就得讓身神比對方還要強出許多,如此一來,耗費大量能量卻得到了一副孱弱的軀殼,對戰力毫無益處,僅有獲取記憶、收集情報資訊之效。
鄭立人無疑是六境巔峰修行者中很強的存在,比青藤劍院狄青眉、嗑藥堆修為的封千濁等人強出不止一籌,而趙青的每一道身神現下也就相當於尋常的六境巔峰,在面板上並不佔據多少優勢。
固然,個別絕頂天才在六境時強得足以挑戰、甚至勝過七境,然而這些人所修的自然是極其高深的真元功法,積累的底蘊亦極深厚,在面板屬性上未必弱於許多七境下品,這便大不相同。
因而,當她在心靈交鋒中將鄭立人的意識迅速擊潰,身神入駐軀殼之後,再想要在膠東郡宗師的眼皮底下完美偽裝,甚至於破入七境,無疑是極其大膽的計劃,其難度可想而知。
“雖說身神的附體是可以無副作用解除的,但遇上這種邪惡勢力的頑固分子,為免遭遇反撲,還是將原意識徹底磨滅了為好……”
趙青心中暗自思量,對於她來說,這般幹掉了一個牽扯得上以人飼妖行徑的角色,取代對方的身份,本質上與安排鄭立人“輪迴轉世”,自己則暫時轉生在了這具軀殼內無異,合理合情繼承了原有的一切。
然而,六境本命、七境搬山修行中最至關重要的本命元氣,其性質相當特殊,並非一般修行經訣按部就班的產物,而是內蘊一個人的所有經歷、情感塑造出來的“道韻”,屬於每名六境以上修行者身份的烙印。
騙過他人易,騙過自己難。
想要讓別人難以分辨新的“鄭立人”本命元氣和原主之間的差異,這在趙青看來,其實難度也不算大,可若要騙過鄭立人的本命元氣,讓兩種“道之烙印”再不分彼此,卻是有如登天之難。
用身份識別來打個比方,前者最多不過是掃描瞳孔、校驗指紋的層次,後者則至少相當於要求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其基因序列均得符合標準,一個也不能漏,雙方完全沒法相提並論。
“想要讓本就有所極限的身神帶動軀殼進一步提升,就必須實現‘靈魂’與身體之間的完美融合,不僅僅要做到映照自我,還得同時映照出別人的末那識,讓阿賴耶識也相信我便是身體的原主。”
趙青心中若有所思:“唯有如此,方可與生人絲毫不差,有望‘修煉’出完全相同的本命元氣,擁有衝擊七境的資本……隨著鄭立人的精神力與本命元氣逐漸流失衰敗,如果無法在三日之內破入七境,恐怕便再無可能……”
按照她已獲知的情報,那支運送囚徒的鐵甲船隊,途徑長陵一帶的時間點,應該便在這三日之內,更具體的細節,則有賴於先前密信的傳遞與膠東郡相關高層的商討。
危機之下臨陣突破七境、欲力挽狂瀾而惜敗,這樣的“忠誠”設定,或許能夠為她在敵人內部迅速獲得信任與重用鋪平道路。
“膽宰陽道,通貫乎首支九竅。上達虛極,下疏九地。與胃共主日夜之衛,同營消化給利之權。攝調臟腑之和,引領諸陰以歸經紀。主核漠之運以收支,營陰陽之道而執衡也。”
膠東郡中人行事少有心氣,總是靠陰謀算計與偷襲,某種意義上正是缺膽的表現。
或許對於生死危難的恐懼,便是鄭立人在七境門檻處卡了十餘年的原因,需要充分發揮膽之身神的特性,勇猛精進。
……
操控著鄭立人的軀殼迅速掠過十數里地,趙青來到了一處名為紅河的小鎮,在旅店訂了一間上等客房,一路上,也順便深入掌握了此人所修的《綸布劍經》與《養魚劍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是一個許多商船停泊的口岸,盛產可以製作陶器的陶泥,往來商船眾多,攪起的河底淤泥也是紅色的,使得整條河的河水都有些泛紅,向南匯入渭河之中。
長陵附近,渭河沿岸,這樣的港口不止一處,紅河鎮並不特殊。
只不過,此地正是先前鄭立人在密信中表示,他打算上船的地點,希望到時候會有人過來接應,作好相應的溝通工作。
……
很快,客房裡點燃了一支海外產出、有助於安神養魄、凝鍊元氣的鯨脂香。
趙青的心念在諸多神經網路中來來往往,悄然完成了對“鄭立人”大腦的重啟,將其徹底轉化為了一臺附屬於膽腑的“肉雞”,執行起了一系列原有的行為“程式”。
當她透過靈犀玉符將有關鄭氏門閥、鐵甲船隊的情報傳送至白羊洞之時,其人記憶角落一些涉及到鄭袖的部分,也被趙青調出來詳細分析、解讀,獲得了許多重要的資訊:
“這具身體裡,果然沒有鄭袖星火劍的元氣烙印,看來‘召喚’星火彗尾劍的最低要求,應該便是達到七境搬山,才有資格掌握,產生遠距離本命氣息的共鳴與牽引。”
雖然從未見過經文字身,但她已然大致作出了判斷,鄭氏門閥傳承的殘缺的《星火劍經》,很可能引動的是來自於北斗七星的寂滅元氣,且高度疑似跟幽王朝時代西方巡王的傳承有關。
近幾十年來,鄭袖的星火彗尾劍,一直是當今修行者最令人忌憚、威懾性最大的秘劍之一,儘管其具體的修行之法依舊為外界所不能知,然而她的一些手段卻已經被修行者知曉。
當某個修行者願意以本命元氣維繫她的某個元氣烙印時,這名修行者本身便像鄭袖的飛劍一樣,和她有了些獨特的聯絡。
她可以藉由這名修行者獲得一些特殊的感知,間接實現氣息鎖定,可以讓她在千里之外鎖定一些敵人的氣機,降落星火劍誅殺。
如此一來,當世間鄭袖的敵人們面對她在意的那些部下時,都不只是要單獨對敵她的部下,而是同時要面對她的全力一劍。
不過,究竟哪些部下可以獲得星火劍的支援,這其中有什麼條件,仍屬於無外人知曉的謎團,但很多人都願意相信,只要接受了鄭袖的元氣烙印,便等同於將性命操於對方之手。
而在趙青看來,這種召喚星火定點墜落、襲殺敵人的手段,本質上也屬於一種“扯線頭”,扯線頭的一方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扯得動一根橫跨遙遠距離的繩索,讓鄭袖生出感應。
這樣的絕招,或許她也可以複製一二,以本體的“太陽神雷劍”為基礎,實現萬里之外的召喚定位與精確打擊。
若是待到破境後的“鄭立人”被鄭袖看重、賜予星火劍烙印,應該便能完成進一步的解析,創造出屬於趙青自己的“星火劍”。
在此之前,若是各身神和友方遇上麻煩,也只能透過靈犀玉符廣播座標,按照計算出來的理想彈道軌跡,全力斬出一記劍罡,儘可能地予以支援,不僅頗為滯後,也極易造成大量誤傷。
心中這般想著,趙青念頭微轉,給鄭立人的大腦傳輸了一些新的知識,讓對方緩緩消化,以更好地利用這份額外的思維容量,增加修行和戰鬥的經驗,配合、執行膽腑發出的指令。
而在隔了幾條街巷的一間陶器倉庫內,一高一矮二名修行者,正鬼鬼祟祟地潛入其中,尋找著乾淨點能住上一晚的地方。
……
又過了一段時間,白羊峽的那間石室內,依舊燈火通明。
幾名趙青互相使了個眼色,倏然間融為一體,關得並不嚴實的門戶無風自開,從外面飛進來了一隻藍色的信鴿,咕咕叫了兩聲,眼神有些警惕地停在了她的手上,任憑趙青取下了一封厚重的信函。
這自然便是夜策冷送過來的,有關鐵甲船艦結構的圖紙與相關的符器、法陣、人員等機密情報,由於圖案很難在通訊玉符裡說清楚,還是得讓專業的信鴿親自出動。
白羊峽地處偏遠,初次前來,就算這小鴿子經過了夜策冷的特意指點,只怕也飛得暈頭轉向,找了不知多久,縱然屬於有修為的靈禽,也累得有些發慌,在邊上閉著眼睛稍作歇息。
“喝點水,補充點能量。”趙青微微一笑,隨手招來了一盆清水,灑下了先前夜策冷所送丹藥剝離出的一些碿粒,示意信鴿進食,接著便打開了密信,飛快閱覽了起來。
最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幅幽浮大艦的手繪外觀圖。
只見全圖的線條多有塗改,比例與透視關係也顯得頗為失調,大艦的雄偉氣勢在這圖上竟是半點也瞧不出來,反而像是孩童的塗鴉之作,讓人忍俊不禁。
細觀之下,整張圖畫的著墨經過了反覆的浸潤與析出,一看便是受到了御水功法的影響,可從中窺見夜策冷極力掩飾自己畫技缺漏的過程,然而經過了不知多少次修改,卻依舊是如此笨拙的成果。
想象著對方在夜裡找不到合適畫師的情況下,只好親自操筆上陣,卻屢遭挫折的模樣,趙青不由得會心一笑,同時也對夜策冷的用心和執著感到敬佩。
此界之人壽命長度相對普通人優勢並不大,修行者平日裡最專注的莫過於真元功法與各種劍經,對諸多外道少有涉獵,故而繪圖之術普遍不怎麼樣,也是預料中的事情。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她輕輕嘆了口氣,將第一張圖紙放在一旁,繼續翻閱密信中的其他內容。隨著閱讀的深入,趙青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顯然,密信中的其他情報更為詳盡且實用,從艦首的符器陣列到艦尾的法陣佈局,再到各艙室的人員配置與職能分配,無一遺漏,足以讓她對鐵甲船艦的內部構造與人員配置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許多年來,膠東郡的強大來自於海外的豐富出產,而大秦王朝的諸多靈藥,一些讓大秦王朝修行地的修行者進境神速的藥材,更是和海外通航密不可分。
當年大秦王朝變法開始,大秦王朝就用鐵甲艦隊征服了膠東郡外圍的海域,征服了諸多島國,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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