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不住遊蕩,魚鱗片上遍佈尖刺,看起來兇惡狠厲之極,護住了鄭立人的身前身後。
見到此招已成,他心下稍安,剛準備施展新的劍式盡取守勢,打算趁機遁逃,傳送訊號獲取長陵駐軍的支援,卻倏地感到一柄鋒銳的小劍從腳底激射而出,自尾椎而入,徹底切開了自己的後背。
如果對方知曉自己的一切修行功法上的秘密,對其中的弱點了如指掌,自然也能看破方才那式“游魚嬉水”攻守中的奧妙,用最陰險的飛劍手段襲擊自己的要害,瞬間致人死亡……
在這一刻,鄭立人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了他方才尚未完全想清的那個念頭,憑藉著六境巔峰修行者的頑強生命力,一時間並未死去,靠真元吊著最後一絲生機,身體緩緩向前倒去。
他勉強轉過頭,視線穿透了瀰漫的血霧與塵埃,試圖看清那襲殺者的面容。然而,當那雙眼睛真正鎖定住對方的剎那,鄭立人彷彿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停止跳動。
站在那裡的,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敵人,而是一個與他面貌驚人相似的男子,不,那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從髮絲到眼神,從衣著到氣質,除了那股冷冽的殺意,一切都與他如出一轍。
“你……你是誰?!”鄭立人掙扎著開口,聲音因震驚而變得嘶啞,充滿了絕望與不解。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但心中的恐懼卻如野火燎原,無法遏制。
可那“另一個自己”只是冷冷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天樞束劍傘,那本該屬於鄭立人的本命物,在此刻卻成了他死亡的宣判者。
劍傘輕輕一揮,無數細長的軟劍再次編織成網,這一次,它們的目標不再是外來的飛劍,而是鄭立人本人。
“原來……是我自己……”他喃喃自語,心中湧起的恐懼與悲哀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試圖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卻發現自己的人生軌跡似乎與眼前這個“敵人”重疊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記憶,哪些是對方的幻象。
人影手中的軟劍輕輕一抖,無數道青色的劍氣如絲如縷,纏繞上了鄭立人的身體。那些劍氣彷彿有靈性,精準地切斷了他與天地間元氣的聯絡,也切斷了他生還的最後一絲希望。
鄭立人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失去溫度,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點點流逝。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黃袍中年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困惑與不甘。
“為什麼……會這樣……”他低聲呢喃,聲音漸漸消散在夜空中。
人影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鄭立人的生命之火一點點熄滅。
也就在這時,那些殘破的院牆、斷裂的樑柱、毀壞的水田,以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忽然間開始如蒸騰的水霧般漸漸消散,歸為了虛假的幻象。
一個完好無損的“鄭立人”身穿黃袍,簡單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著,摸了摸藏於袖中的飛劍,臉上微微一笑,便從那家門前有土地神像的農戶處離開,大跨步走向遠方。
當他飛渡過先前的水田時,一枚微微發亮的玉符出現在了“鄭立人”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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