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州,折墌城。
李老二在打仗方面的天賦沒得說,大流氓薛舉十萬馬仔,硬是被李老二四萬人堵在折墌城,雙方對峙已有月餘。薛舉能打,但是腦子沒有李老二好使,進攻不得寸功。李老二困於兵力,只能暫時擋住薛舉的腳步。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大王,劉長史催促我們儘快破敵。”司馬殷開山對著李世民稟報。
“儘快破敵?”參軍長孫無忌冷笑:“想打敗薛舉,可不是坐在大後方指揮那麼簡單,讓他來前線試試看!”
他氣的不行,打生打死的是他們秦王府和八總管的人,劉文靜倒好,直接坐鎮大後方押運糧秣,還經常對他們行軍佈陣指手畫腳,這擱誰也不能容忍。
“無忌。”李世民瞅他一眼,讓他閉嘴。劉文靜再怎麼討人嫌,那也是大唐的相國,現在又是元帥行軍長史,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在背後議論的。
長孫無忌到底是大舅哥,很給妹夫面子,沒有繼續發牢騷,獨自癟著嘴生著悶氣。
李世民分析道:“薛舉孤軍深入,糧草不濟,我們以逸待勞,只要等其糧秣斷絕,便能一舉戰勝他。現在出兵,正合薛舉心意,不妥。”
殷開山遲疑道:“可是劉長史那邊,要怎麼回覆他呢?”
聞言,帳內頓時安靜下來。
李世民低頭沉思,無意識的抓著衣角。其實他知道劉文靜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助力,如同他那個傻逼弟弟李元吉一樣,只會在後面給他拖後腿。
但是,他偏偏不能說什麼,因為這都是老李的安排。也不知道阿耶是怎麼想的,覺得薛舉好欺負,給自己這邊添兩個廢物,增加自己遊戲難度?
房喬和于志寧對視一眼,前者面無表情道:“大王,此事不能再這麼拖下去。前兩天,齊王和劉長史無視軍令,進攻折墌城,損兵折將,大損士氣。若是長此以往,我們難敵薛舉。涇州一旦有失,長安危矣。”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李世民眸光中帶著不同尋常的意味,那並不是詢問,而是在確認某些事情。
房喬道:“行軍打仗,不可婦人之仁,否則害人害己。大王身負平薛舉重擔,一旦有失,聖人必定震怒,不可掉以輕心。”
帳內眾人目光聚集在房喬身上,後者接著道:“齊王殿下如此信心滿滿,大王不妨讓齊王殿下主軍。”
“荒唐。”長孫無忌覺得房喬在開玩笑,就李元吉那個沙雕,讓他守太原都要配幾個高玩,劉武周就能把他打出屎,更何況大流氓薛舉。
“你這是在拿秦王府將士的性命開玩笑,更是拿大王的前途開玩笑!我不同意!”
長孫無忌立馬開口反駁+拒絕。
李世民沒有開口,不過目光中卻帶著疑惑,他覺得這不是房喬的智商能想出來的點子。
“不要著急,等我把話說完。”房喬道:“大王若是繼續留在軍中,自然難免會受到牽連。所以,卑職建議大王以退為進,先讓一步。”
“讓一步?”李世民目光微微凝聚。
房喬點頭,“不錯,讓一步。”
“如何讓?”殷開山問。
于志寧微微一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三日後。
“秦王身患瘧疾,已經返回長安。”
瘧疾就是寒戰和高熱的結合體,由蚊蟲叮咬引發,外在表現是‘打擺子’。
“瘧疾?什麼時候的事?”劉文靜看著弟弟劉文起,一臉的懵逼。
李世民怎麼會突然得病,還有,走的這麼快?
劉文起道:“昨日傳來的訊息,說是秦王病的厲害,已經拖延不起,長孫無忌已經帶著秦王先一步返回長安。”
“那軍中之事怎麼辦?”
“秦王讓您和齊王殿下主持。”
劉文靜頓時意識到不妙,手掌連拍三下案几。
“狡猾!”
“大哥說什麼?”
“呃,沒什麼。”劉文靜擺擺手,臉色不是很好看。
劉文起興奮道:“大哥,齊王和你一同主持軍事,若是能打敗薛舉,豈不是大功一件。”
你傻逼吧,老子要是能打敗薛舉,會讓李世民過來?
對弟弟的白痴,劉文靜懶得糾正。李世民走得太快,他都沒時間準備,現在還要和李元吉合作,想想就讓人害怕。
當然,李世民雖然走得匆忙,但是並非沒有留下什麼,他告訴李元吉不要匆忙出戰,只要繼續堅守,必破薛舉。
可是,李元吉覺得二哥看不起他。
你走都走了,還廢什麼話,沒你老子不能打勝仗?
辛虧李世民當時不在場,不然肯定會被氣的露出破綻。
劉文靜對李元吉沒什麼好感,這位齊王殿下的惡名他是非常清楚的。前段時間他還在心裡嘲諷蕭瑀那個倒黴蛋,有齊王這個沙雕孫女婿。
但是現在,他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有時候他難免會想,若是當時力推楚王過來,現在也不至於會這麼被動。
楚王總比齊王要靠譜一些。
在李世民走後第四天,李元吉忍不住要和薛舉硬剛。
屈突通說:“大王,薛舉兵強馬壯,就是想我們和他們大戰,此時不宜動兵,應當遵奉秦王之令,堅守不出。”
目前,就是由他來負責外圍防禦,以他的目光自然能看清薛舉想要決戰的迫切。
因此,他們決不能讓薛舉稱心如意。
秦王秦王又是秦王,沒有秦王,老子不能打勝仗?
李元吉最不爽李世民的就是這個,好像李世民無所不能,他李元吉就不值得被信任。
當年竇氏拋棄他,最疼愛李世民,這就讓他心裡很有落差,長大以後李世民光芒又那麼耀眼,更讓他不爽。
“屈突總管,薛舉不過泛泛之輩,我大唐兵馬一出,必能叫薛舉授首。”
你這話說出來,我覺得授首的是我們。屈突通心裡悲嘆,這個齊王很明顯不通軍略,這個時候怎麼能和士氣旺盛的西秦軍決戰呢,這不是開玩笑麼。
但他是前公司員工投降,又不能和小老闆頂牛,只能閉嘴不言。
劉文靜也覺得這時候不能打,於是勸解李元吉,“殿下,還是再等等吧。”
“等什麼等,戰機稍縱即逝,錯過打敗西秦的機會,你們能擔待的起嗎!”
相比較這個,我們更擔待不起兵敗的責任!劉文靜道:“殿下,現在局勢在我們,不能擅動啊,您忘了太子殿下的囑咐嗎?”
一直沒說話的殷開山眸光一閃,說道:“其實我們現在進攻也有機會。若是薛舉知道秦王殿下染疾的訊息,必然輕視我們,驕兵必敗,薛舉大意之下動兵,焉能不敗?”
草!
姓殷的,你特麼到底誰的人!
劉文靜心裡頓時覺得不妙,沒等他開口,李元吉就下令,“好,就這麼決定了,明日進攻薛舉!”
雖然殷開山的話說的讓他彆扭,但是能進攻薛舉,李元吉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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