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己調了。
上面沒有扶持,沒有資金撥付,更沒有生產任務的減少。
也就是說,軋鋼廠要完成產業轉移,必然要保證計劃生產任務不耽誤的前提下,自己花錢來完成這個大目標。
軋鋼廠的李主任在酒桌上說了,軋鋼工業暫時不動,什麼時候鋼城的新軋鋼廠投產,這邊才會停產。
聽聽,聽聽,這說的叫人話嘛!
你們廠撿著金子了?還是挖著金礦了,產業調整有重新建廠,再停舊廠一說嗎?
現在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你咋這麼牛呢。
哎!李懷德就是這麼牛。
業務領導這邊不服氣,可廠領導那邊,主管工業的領導那邊在心裡可是有著一筆賬的。
軋鋼廠搬家,搬的是重工業,輕工業可都一直在投建呢。
就算是軋鋼廠搬走了,可食品工業建成了,輕工業產業園也建成了,不比軋鋼工業賺的少。
鋼城和營城離的近,冶金和軋鋼工業直接反哺汽車工業和造船工業,進而拓展五金工業和電子工業,勢必會連成一片,聚成一團。
就鋼城那個工業環境,他們廠搬過去,那就是如魚得水,龍回大海了。
李懷德腦子裡早就被李學武灌輸了各種產業佈局的話術和安排,講起來頭頭是道,一點不卡殼。
他在講軋鋼廠搬走後,要建立科技園區,主打高新技術產業發展,有力支撐相關工業進步。
還要建造大型工人新村,實現住房、醫療、教育等資源的閉環管理和服務。
桌上幾位汽車廠的領導都要聽的自閉了。
除了一七廠搞了工人村,其他企業因為種種原因都沒這個打算。
而軋鋼廠在賺錢的同時已經在謀算花錢了。
李懷德是喝多了嗎?
當然不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的目的就顯露出來了。
先是講了軋鋼廠汽車廠要招工,最少再招三千人,主要是裝配車間和發動機、變速箱生產車間。
因為後面兩個車間不僅僅要承接汽車工業,還要服務船舶工業,所以要擴容、擴人、擴生產。
既然零部件都能採購,那技術工人能不能直接調撥啊?
今天李懷德把主管工業的領導請過來,就是談這件事的。
現在這幾個車企的技術人事結構都臃腫了,全國企業的通病。
軋鋼廠這三千人不打算招新人,想要跟各工廠化緣,即是給他們減肥,減負擔,也是給軋鋼廠的汽車廠直接補充技術工人。
一眾廠領導對視一眼,都遲疑了起來。
這“減肥”自然是好事,可怎麼減,減哪是個問題啊。
誰都知道技術寶貝最珍貴,怎麼可能輕易給別人。
可真要是把清湯寡水的送出去,人家也得要啊。
主管工業的徐副主任主動開了口,笑著說了:佔便宜沒夠,吃啥都不香,有進有出,才是企業人事管理的常態。
今日軋鋼廠有求於諸位,明日說不定你們其中一個要進入食品領域,或者搞電子生產,就輪到他們來支援了。
徐副主任說話自然是高瞻遠矚,有力度、有深意的。
他是主管工業發展的,他都說了大家可以多元化發展,不就是在給他們開口子嘛。
現在國內供需關係嚴重失衡,上面鼓勵各工廠多角度、多方向的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一如軋鋼廠這般去產能溢位,轉化綜合型企業需要機遇,需要特殊條件。
但軋鋼廠不也是在摸索當中嘛,機遇也是人家自己創造的嘛。
未來大家都有可能再坐在一起討論幫扶誰,支援誰。
一個強有力的綜合型進步企業,對他們來說何嘗又不是一塊試金石,是開路先鋒呢。
當然了,人家有自我變革的勇氣,就不要羨慕人家吃了第一隻螃蟹。
徐副主任在點這些廠領導,也在點李懷德。
當前工業生產環境下,還是以團結互助為基礎,優秀的要扶持,落後的要鞭策。
如果都如軋鋼廠這般,自謀發展大計,努力拼搏進取,他的工作就輕鬆太多了。
肉都在一個盤子裡,在京城也好,在鋼城也罷,他不在乎。
反過來講,他更願意看到這種企業自我調整,適應生存環境的發展特徵。
工業部門主持一個重型企業轉移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而企業自主實現技術核心和產能突破,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李懷德這個人業務水平一般,在工業系統內是共識,上面的領導都知道。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沒有再進一步的原因。
可是這一次李懷德主動抓住機遇,說渾水摸魚也行,說蓄謀已久也無所謂。
可他在軋鋼廠一些列生產變革中表現出來的管理能力讓上面的領導對他另眼相待了。
這就是他穩坐管委會主任的原因,沒有上面的表態,楊元松怎麼可能敗的這麼快,這麼徹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這一次軋鋼廠主動申請參加交易會,徐副主任也是想看看軋鋼廠到底玩出了什麼新花樣。
嘿!真是沒想到,這種重工業企業也有亮眼的表現。
在這些大佬眼裡,沒有什麼違反規則,或者過分跳脫那一說。
他們又沒去現場看,只看到了第一天和第二天是軋鋼廠拿下了簽約榜第一。
這是實打實的成績,也是李懷德這些天四處交際的基礎。
沒有水平,沒有成績,誰屌你是哪個。
徐副主任很明顯的在偏幫軋鋼廠,尤其是在酒桌上就點到了,西德正在跟一七廠談判的技術引進會將軋鋼廠的汽車製造廠涵蓋進來。
什麼意思?
就是技術共享,花一份錢,給兩家實惠。
軋鋼廠汽車製造廠變速箱和發動機已經協調到了日商和義大利商人的技術印記。
接下來就會在一七廠的技術引進中得到另外的補強。
一七廠的廠領導早就知道了此事,並沒有表現的很意外。
而他們的業務副總則是有些鬱悶,搭順風車這種事自然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其他工廠也會跟進專案,一起學習新的汽車生產製造技術。
只不過他沒想到,小字輩的軋鋼廠都有資格進入專案組了。
他也想明白了,軋鋼廠的汽車製造廠能進專案,靠的無非是供應鏈生產模式,上面的領導就是想看看這種模式下的汽車製造能發展到哪個地步。
都是兒子,大兒子和小兒子誰好了,對爹都是好事。
李學武這人很會來事,見廠領導那桌已經定了調子,主動表示了起來。
人家要吃虧了,又是人力支援,又是技術共享的,你不得讓人家灌你酒,出出氣啊。
雖然說國內沒有技術專利那一說,可在各工廠裡都有自己的不外傳技術。
除非是戰略調整,比如五豐行要茅臺的技術,否則誰願意共享技術成果啊。
都是花錢來的,人家白給你,不來氣嘛?
這事擱李學武身上都來氣,他都想灌自己一杯酒了。
所以業務領導這桌就開始了詭異的碰杯氛圍,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在灌軋鋼廠的李學武。
嘿!也真是怪了,明明看著他就要醉了,可就是差那一杯。
他們是左一杯,右一杯,最後喝成了爛泥一堆。
酒局結束的時候,李學武還紅著臉站在那招呼著把客人安頓好,送回駐地呢,哪有要醉的樣啊。
徐副主任上車的時候還拍了李懷德的胳膊,誇他會用人,有福氣。
李懷德今天高興,也有點多了,領導的車都走了,還站在那笑呢。
栗海洋和司機扶他上了車,還不忘給李學武招手,要一起走。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安排也有些喝多了的景玉農先上車,等司機開動了,這才來了李懷德這邊。
“回頭記得單獨請徐副主任”
李學武剛一上車,李懷德便拍了拍他的膝蓋,醉眼迷離地給他叮囑了一句。
“徐副主任也是從一野走出來的,跟我提到你”。
“我哪裡夠資格”
李學武謙虛地說道:“徐副主任工作忙,我怕打擾呢”。
“沒事~”
李懷德用手蓋著眼睛,另一隻手擺了擺,道:“你以後要工業系統繼續奮鬥,離不開上一層的關係”。
“一回生,二回熟,這件事不忙,等回京再說,我來安排”。
他有些疲憊地靠在了座椅上,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對著關係地看著他的栗海洋和李學武笑了笑,道:“今天高興,喝多了,有些失態”。
“我們都高興”
李學武微笑著說道:“尤其是看您幾句話把他們鎮住那一段,我們這心裡也是自豪的”。
“呵呵呵~”
李懷德想要表現的很謙虛,可今天喝多了,控制不住嘴角上揚,實在是對李學武的誇讚滿意極了。
栗海洋適時地遞過保溫茶杯,讓領導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了那強忍不住的自滿。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相信咱們能造車”
李懷德喝了一口熱茶,壓下了胃裡的酒意。
拿著保溫杯蓋子,點了點李學武,說道:“他們瞧不起咱們呢”。
“是”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和理解他的心情。
李懷德將杯子蓋上,長舒了一口氣,全是酒味。
“我本不是喜好張揚之人,更不愛人前顯聖,今日之舉,全是無奈啊~”
“我明白”
李學武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理解李懷德為啥這麼做。
先不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虛榮心,這沒法確定,人之常情而已。
單說今天李懷德要做的事,如過不亮亮肌肉,憑一頓飯去說要人要技術的話,怕不是要挨嘲諷了。
可在亮出肌肉後,他的要求就成了互相幫忙,不再是單純的求助了。
而徐副主任那邊也好開口幫忙,且把技術共享的事點出來了。
這就是領導們談話中的一個小插曲,不算是核心重點,可也一飲一啄,都帶著目的。
今天的酒喝的多,也喝得心累,李懷德輕易不醉的人都有些迷糊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景玉農是女同志,在這種場合顯得吃虧,她作為軋鋼廠的副主任,得主動敬酒。
李學武這邊比他們更甚,被群起而攻之了。
尤其是當他故意喝了幾杯,讓嘴裡有了酒氣,臉開始紅潤以後,這些人跟狼似的,就圍上來了。
可李學武是誰啊!
故意漏出破綻,差點把這些人都喝進醫院去。
這就跟釣魚似的,看著要咬鉤的時候最是捨不得放棄。
這些人也是一樣,就等著李學武最後一下倒呢。
可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李學武愣是越喝越精神。
最後人家也看出來了,軋鋼廠有個酒中仙,這酒沒法喝了,趕緊舉手投降。
兩臺車的司機開的都很慢,很怕領導把酒“倒”車上,回頭還得是他們自己洗。
等到了駐地,李懷德在車上睡著了,先到一步的另一臺車也站在院子裡。
李學武下車,同栗海洋一起把李懷德攙上樓,又回來抱了同樣睡著了的景玉農上樓。
李雪是如何都沒有這個力氣去扶她的,早早就在院子裡等著她二哥來處理了。
等都安頓好了,李學武回到房間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李雪打過招呼,早就回她自己房間休息去了,今天都累壞了。
他也是洗了個熱水澡,稀裡糊塗的就躺下了。
等再起來的時候時間都快八點了,想起今天還要去越州出差,只能是強打了精神洗漱吃早飯,帶著沙器之和兩名幹事就往碼頭趕。
小車司機還在,說明李懷德和景玉農都沒起來呢。
汽車零部件採購是最後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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