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富貴急的。
“哎,學武,我怎麼聽說軋鋼廠招工,好多人都被卡住了,刷下來不少個呢”
“是嘛?不知道啊~”
李學武也是疑惑著看了對方一眼,問道:“您這是聽誰說的?”
“嗨~左右就是廠里人說的唄”
閆富貴倒是會扯蛋的,嘴裡一含糊就過去了,可他還追著問招工的事呢。
“你說這到底咋回事,招工了,又挑三揀四的,是不是故意的,或者要好處啊?”
“呵呵,我真不知道”
李學武輕笑出聲,看著三大爺說道:“我又不管人事這一塊兒,招工的事我是真不知道”。
說完示意了他家裡,挑了眉毛低聲問道:“您就沒試試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要好處唄”。
“這玩意兒有試的嘛~”
閆富貴苦惱地捶了捶手,道:“真金白銀呢,試出去了回不來了呀”。
“不還有工作呢嘛”
李學武笑著道:“您要是發揮一下聰明才智,把閆解放送進軋鋼廠了,花錢也不虧嘛”。
“這……這怎麼能行!”
閆富貴心疼錢不說自己小氣,反而義正凜然地說道:“這麼做是不符合規矩的”。
說完又期盼地看著李學武說道:“這次招工這麼多人,總得公平公正吧!”
“我不能花這個冤枉錢,我家老二本身就夠條件的,為啥要花錢去”。
“那您可得快點兒”
李學武笑著眨了眨眼睛,道:“聽說報名的人可真不少,邊面試,邊報名呢”。
“那個……沒用的”
溜到垂花門邊上的劉光天忍不住對著三大爺說道:“廠裡招工優先考慮職工子女,但也有文化和身體條件要求的”。
說完看了李學武一眼,又解釋道:“意思就是同等條件下優先錄用廠職工子女,文化素質高的則不論出身”。
他指了指三大爺家裡,道:“你家解放初中都還沒畢業呢,我們廠這次招的人最低都是初中畢業的”。
好像很自豪似的,劉光天越說越起勁,一拍自己的大腿道:“再說了,我們廠可不要瘸子”。
“滾!”
閆富貴最大的心病就是兒子的瘸腿了,這些天一直在心焦工作的事,好不容易等到軋鋼廠招工了,卻趕上這碼子事。
他就想跟李學武說說,藉著現在大家夥兒有怨言的時候,把兒子順帶手招進去。
可剛跟李學武搭上話,那邊劉光天就來攪和,氣的大罵了一句。
劉光天被三大爺為人師表形象的破碎嚇了一跳,隨即笑著跑出了門。
“瘸子還想進廠,做夢去吧您!”
“你才是瘸子呢!”
聽著外院劉光天的嘲諷,閆富貴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真想跑出去給對方一巴掌。
李學武這邊怕李姝嚇著,早邁步出了院門,往西院去取車。
閆富貴還正罵著呢,一回頭卻見著李學武走了,好好的局兒被攪和了,氣的直跺腳。
倒座房這邊吃飯晚,李學武從院裡出來的時候他們剛撂筷子。
屋裡人都在,唯獨少了老彪子兩口子。
李學武怕李姝挨蚊子咬,著急回家,也沒跟他們多聊,只路過的時候問了一嘴。
“彪子他們沒在?”
“剛出去”
沈國棟知道前些天彪哥跟媳婦兒鬧的好厲害,因著武哥的勸說合好了。
武哥最在意他們幾個之間的感情,若是又出現兩口子嘰咯,備不住要捶彪哥了。
所以他現在見著李學武皺眉問了,也是趕緊回了。
一邊走出來,一邊說道:“北新橋虎老三過來找他打麻將,人剛走,嫂子去追了”。
“他什麼時候長能耐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都去外面玩了?”
“嘿嘿,說是打麻將,不知道幹啥呢”
沈國棟好像知道什麼,但不好說出來,給李學武眨著眼睛,怕漏了餡兒。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見著身後老太太她們出來了,也懶得理會這個。
等他開著車辭別母親等人出了大門,剛拐過衚衕口,便見著麥慶蘭站在石墩上衝著大街上喊著:“李老二!你給我回來!”
“你要是敢去,今晚你就別回家了!”
李學武家裡這條巷子正對著街道,路上是有路燈的,他已經看見老彪子正跟幾個人推著車子匯合了往出走。
虎老三看了一眼正在喊著的女人,捅咕了一下老彪子,問道:“彪哥,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在叫你呢?”
身邊也有人問道:“為啥叫你老二啊?”
這個稱呼不太雅,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好聽的詞彙,李學武在家也行二,但沒人敢叫他這個。
“不能吧,混這片兒的誰不知道東城彪哥的威名啊,會有這樣不開眼的?”
老彪子看都沒看身後,張開手推了推幾人,示意趕緊走。
他嘴裡還急著說道:“誰知道呢,李老二這個名字太好笑了!”
“哈哈哈,我不認識她!”
“不相干,快走!”
“咱們走快點~”
眾人:……
老彪子是著急趕緊走,沒注意到他們身邊開過來一臺吉普車。
等話說完了,李學武的聲音也從他身後傳了過來:“呦,是彪哥啊~”
老彪子:“……”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
老彪子的笑容逐漸失去了靈魂,前兩天挨的打還記得呢,見著武哥的眼神他有些心虛。
尤其是麥慶蘭站在巷子口瞪著這邊,不把他叫回去誓不罷休的樣子。
李學武陰沉著臉色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這幾人,都是歪瓜裂棗的模樣。
這些人從發現李學武過來後便都是噤若寒蟬的模樣。
有的人可能沒跟李學武接觸過,但或多或少的都聽過李學武的名號。
尤其是他臉上的那道疤瘌,再加上彪哥的反應,就知道坐在吉普車上的是誰了。
“那個……我們就是去洗個澡”
老彪子尷尬地說道:“是老三,說華清池那邊服務好,水清亮,我們這……”
“洗澡就洗澡,為啥不跟你媳婦兒說明白?”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不想在這些人面前落了他面子,示意了麥慶蘭那邊,道:“趕緊的,在大街上好看咋地?”
說完也不搭理他,踩了油門便離開了。
老彪子看著吉普車的背影,猶豫著撓了撓嘴角,瞥了身邊這些土狗一眼,將車子支了,過的街道往巷子口去了。
看著彪哥離開,有人輕聲問道:“那個就是李二疤瘌?”
“噓~~你要死啊!”
虎老三瞪了那人一眼,低聲罵道:“你想死別拉著我們!”
那人抖了抖嘴角,心裡害怕,嘴上還是硬著道:“不也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嘛,瞧你們那樣~”
虎老三等人均是無語地看向對方,這麼牛嗶剛才怎麼不給李二疤瘌一電炮呢?
那人也是被他們的目光看得發毛,手裡慌張地晃了晃車子,道:“我……我就是一說嘛……彪哥!”
說著話指了指馬路對面正跟媳婦兒解釋的老彪子,道:“瞅著彪哥跟他關係就挺好的嘛~也沒嚇成你們這樣”。
虎老三耷拉著眼皮,低聲咒罵道:“這還挺好的呢?彪子見著他也害怕!”
說完抬了抬下巴,示意了馬路對面,道:“他要是不怕,能回去?”
“這麼說,那個女人還在真是彪子媳婦兒?”
“什麼彪子彪子的!”
虎老三瞪了瞪眼珠子,道:“彪子也是你們能叫的?回頭讓他逮著非收拾你不可!”
他眼神示意了對面,跟幾人說道:“以後有點兒眼力見,看見人別忘了叫嫂子”。
說完轉過身,沒奈何地說道:“愛情,就是埋葬單身英雄的墳墓!”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彪子了,他變了……”
眾人看著虎老三,不由得心生出一種蕭索的情緒。
是江湖不在,還是物是人非?
一個人不好嘛,有兄弟誰還想要媳婦兒啊!
不過話說回來,彪嫂長的真不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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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
“哎~”
“叭叭~”
“哎~”
……
一早上了,李姝還抱著李學武不撒手,磨人的很。
許是看見秦京茹給李學武收拾行李了,以為是給她收拾的,又要送她回奶奶家呢。
李學武不知道閨女啥意思,哄了又哄,又是去摘草莓的,又是去看雞的,好不容易哄著吃了早飯,又被閨女叫著抱了看魚。
好幾天沒回家,李姝都想這些小魚了,也想爸爸了。
所以當李學武抱著她,要把她放在金魚池邊上的時候,她卻縮著小腳丫不站上去。
意思就是魚和爸爸要兼得,膩歪叭叭,也不能耽誤了看金魚。
秦京茹逗她,要去李學武懷裡搶她,惹得李姝使勁擺著小手,不願意讓她沾邊。
直等到車來了,她這才哭了出來,使勁抱著叭叭的脖子不撒手,她不想走呢。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哄著閨女,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哭的厲害了。
可孩子哭也不能耽誤了上班的時間啊~
示意進門的沙器之把行李和檔案包拿了,將懷裡的李姝硬遞給了老太太,有些不忍的邁步往出走。
好一個父女情深不捨分離的感人場面~
而李姝這邊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要被送走的不是自己啊,是叭叭啊!
那沒事了~!
“額~”
李姝收了眼淚和哭聲,小手一指沙發上的玩具,讓太太放下她,她想去玩了。
耽誤了一早上的玩玩具時間,白白浪費感情和眼淚了~
多虧李學武忍得住沒回來看一眼,不然絕對會傷心的昏過去,他心心念唸的暖心小棉襖都快漏成漁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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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不是一早上就動身,他有工作要忙,李懷德也有。
所以兩人定的是中午坐火車去津門,兩個小時多一點就能到。
路上不耽誤休息,到了地方還能走一走,看一看,正適合熟悉狀況,準備明天同海產公司的會晤。
後天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一上午,中午或者下午就回來了。
時間很緊,主要是為了在津門開設辦事處,同時確定同海產公司的合作。
雖然相關的合作已經展開了,但軋鋼廠這邊總要過去個有份量的領導談一談,坐一坐,表示對合作的重視。
軋鋼廠第一個辦事處就是李懷德同李學武一起商議設立的,當時兩人都在邊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邊疆辦事處的建立是真正的邁出了貿易專案的第一步,也是李懷德掌握軋鋼廠,控制大局最關鍵的一步棋。
沒有邊疆辦事處,他就不能鉗制景玉農的聯合企業,就不能幫助谷維潔拿下居民區專案,更沒有那麼多的資金去搞事情。
明面上的貿易給軋鋼廠帶來了充足的自信,使以前很多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在他的手上得到了實現。
近期開展的幾個大專案,正在進行的大招工,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聲望。
幫助他快速的擴張管委會的權利,也促使軋鋼廠的形勢向他們預期的方向平穩落地。
李懷德深知貿易專案的重要性,更清楚作為支撐貿易專案運作的支點,辦事處能給軋鋼廠帶來什麼。
是源源不斷的商機,是持續開展的貿易交流,是把軋鋼廠的商品推向全國的槓桿,也是撬動聯合企業團結在軋鋼廠的周圍,共同實現貿易目標的重大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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