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年也是想著這會兒就仨人在,十分鐘後他不說自己也能知道了,就想著提前問一句。
可是沒想到啊,這老東XZ的還真深,問都問不出來。
“那你總得知道今天到底有沒有個結果吧?!”
“這我怎麼知道……”
“行了!你可真特麼墨跡!”
韋再可剛起了個頭兒,徐斯年一瞪眼睛,打斷了韋再可的敷衍,隨後對著李學武說道:“這人滑頭的很,以後你少跟他來往”。
李學武笑呵呵地看了韋再可一眼,見他老僧入定滿臉為難的模樣,笑著說道:“韋處長不想說你還硬逼著人家說啊”。
說完輕輕拍了拍徐斯年的胳膊,示意了周圍看過來的目光道:“韋處長小心也是對的,畢竟那兩份方案裡有重要決定的話,提前洩露是要引起不必要恐慌的”。
韋再可聽見李學武這麼說,急忙轉頭看向他想解釋什麼,可在看到李學武兩人的表情後又忍住了,轉回頭繼續當啞巴了。
這兩人就不是個好東西,一個問不成,另一個都會玩迂迴戰術了。
他不解釋就代表那份方案裡有重大的變化,至少是跟先前大家所猜測的不一樣了。
可他要是解釋了,那就把方案洩露了,也就代表他知道了,剛才敷衍徐斯年的話就代表他不實在。
徐斯年壞都在表面上了,這李學武壞都壞在了肚子裡,兩人都不是好東西!
“還真是有恐慌啊~”
徐斯年跟李學武是什麼關係,那是狼狽……不是,那是一丘……朋比……臭味……
志同道合,共同提高,相互提攜!
都志同道合了,李學武都給話說到這了,那徐斯年還不把話引起來啊。
“嘿,韋處長,您可真行啊,這方案做出來,怕不是以後見著你我都得仔細小心恭敬著了”
說完還用胳膊輕輕撞了李學武一下,挑眉問道:“是不是啊李處?”
“呵呵~”
李學武沒回答,只是輕笑了起來,可這輕笑在韋再可的耳朵裡卻是奸笑。
這倆孫子忒不是人了,這不是要往自己的腦瓜頂上扣屎盆子嘛。
調查和審查工作是他做的,可他哪裡有決定權啊,誰也沒說他考察的人員就都是領導想要用的人啊。
這軋鋼廠的幹部有幾個沒接受過考察的,可真就提拔的又有幾個。
哪次面臨調整的時候不是他們讜組部和人事處最忙的時候,因為一個崗位需要考察三到五個人,總不能考察了就任用吧。
那這次幹部調整方案出現了大的變動,心裡有底的,或者收到領導訊息的,出現了變動自然是不敢跟領導去抱怨的,那抱怨誰?
碼的,就說這兩人不是個好餅。
他為什麼要低調啊,就因為怕這些人把賬算他頭上來,就怕這些人無理取鬧埋怨他在調查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
冤不冤枉啊,他要是想動一動,最多也就只能在副科的位置上有些作為,正科都需要領導慎重考慮的。
現在是什麼?
一個賣白麵的替那些賣白貨的人扛了雷操了心。
“你們倆啊~”
韋再可站起身,弓著腰點了點李學武和徐斯年,瞪著眼珠子說道:“小心心眼子多了漏氣!”
“嘿嘿~”
徐斯年見著韋再可挪出了座位往廁所去了,不由得嘿笑出聲,隨後捅了捅李學武問道:“這老傢伙還真能沉得住氣”。
“越是這樣越能說明問題啊~”
李學武長出了口氣,隨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徐斯年問道:“你沒收到風聲?”
“扯呢,我就是一干活的!”
徐斯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學武了,也只好用了韋再可的話。
“我能看到所有的前期會議材料,因為這就是我們做的,但看不到會議期間產生的材料,因為這是讜組部同會議溝通做的”
說完這個,徐斯年點了點去廁所的韋再可說道:“這老東西一定知道了什麼,剛才在這裝死不敢出去,就是怕有人問起”。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頭,也是看了韋再可一眼。
無論會場中傳出什麼,都會讓領導覺得是他洩露了訊息,對他來說實在是為難。
其實徐斯年沒那麼著急的想知道一會兒會出現什麼變故,因為無論出現任何變故都跟他沒關係。
他的路已經走到頭了,以後的路也已經被定下了,限定他未來的不是年齡,而是能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在機關辦公室裡忙了半輩子,從年輕那會兒就做這種檔案類工作,到了現在依舊在做,他能幹什麼。
再進一步是有可能,可也還是務虛的,絕對不會在廠辦。
徐斯年有想過了,他可能還得再幹幾年,無論廠長是誰,直到他四十五歲左右,直接去接熊本成的班。
沒有專業業務管理經驗,也沒有一線的工作經驗,他的選擇不多。
跟身邊這個年輕人相比,他的起步就缺失了很多,缺了一個叫做基礎的東西。
現在看辦公室裡的那些小年輕們因為在辦公室工作就沾沾自喜,對一線工作的人看不上,瞧不起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今天的他們就是昨天的自己啊。
一線的人雖然有可能一輩子都在一線,可也是能一步步走到前面的。
辦公室裡的就不一樣了,如果一直在辦公室不下去的話,那就永遠都站不到前面去。
徐斯年抽了一口煙,看了李學武一眼,想著這位從一線上來的後起之秀未來能是哪兒呢。
猜不到,但他知道李學武的未來不可限量。
看著李學武很不在意接下來的變動,可在他想來,李學武現在的內心應該也是不平靜的。
剛剛解決了讜委委員的身份,李學武是要有一些作為的。
可看現在的情況,是有人在變動棋局,局勢一變,所有的佈置就都變了,明天要面對的形勢也就變了。
那是誰動的棋局?
答案徐斯年自然知道,他就是辦公室主任,廠長要做什麼他能不知道?
即便是開會的時候他不在,即便是會議的內容他不知道,可從蛛絲馬跡中還是能猜測到一些的。
這種變化特別的明顯,從工作組到來後,從軋鋼廠因為工作組而出現問題後,從廠長去見了大領導後。
徐斯年能感受到領導行事風格的變化,也能感受到廠長要做什麼。
削弱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體的影響力並不只能是打壓和破壞,還有一種叫做突出拆散。
崗位的調動必然帶來思想上的影響,你的屬下成了你的同事,那他還跟你是以前那種關係嗎?
對李懷德如此,對李學武也是如此,楊鳳山正在用一種春風化雨式的招數瓦解掉某些人的影響力。
今天跟韋再可問出這句話,不僅僅是在探查韋再可,也是在探查李學武。
李學武是一個危險人物,也是一個手段強硬,辦事風格不拘一格的壞小子,沒人敢否認這一點。
現在李學武正在走上棋盤,正在逐漸參與到這盤棋的走向,所以必須要探查清楚李學武對這件事的態度。
徐斯年不是李學武的好大哥嘛,不是跟李學武穿一條褲子的嘛,不是一直在給李學武提供訊息的嘛,為什麼會做這種事?
只要是人,那就是獨立的個體,就會有複雜的思想和立場。
徐斯年的立場就是,首先他是徐斯年,其後他是辦公室主任,最後才是他的關係網。
當初跟李學武折節下交那是因為李學武手裡的東西威脅到了他本人,所以他很識趣。
而在後來,他跟李學武相處過程中努力幫助李學武,那也是在工作,目的都是一樣的,換了個方式罷了。
如果徐斯年真的是單純的想幫李學武,或者無私的推李學武上位,那他還能是辦公室主任了嗎?
恐怕楊鳳山不允許,其他人也不會允許的。
反過來說,他即便是這麼做了,就能獲得李學武的信任了嘛?
呵呵~說出來誰都不信,徐斯年他自己都不信。
李學武只是他關係網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互相利用罷了。
要想有特別純潔的友情關係,可能得到李學武參加他的葬禮了。
那徐斯年探查李學武的態度,或者說在關注李學武對這件事的態度是受誰的指使呢?
沒有明確的誰,楊鳳山一定沒有說過這種話,更沒有安排他做過這種事,是他自己。
是的,是徐斯年自己,他在有意的觀察局中所有人的態度,包括楊鳳山、李懷德這些關鍵人物,所有人。
為什麼?
因為這就是他的工作,他沒有一線,或者說是業務上的基礎,他只能依靠這些人的態度變化來判斷時局的走向,並且做出最合適,也是最合理的決斷。
這也是他當了這麼多年辦公室主任屹立不倒的原因。
他不是最能算計的,也不是最能打的,但他是最會看人眼色的。
今天李學武的眼色就很難看懂,不過他還是讀懂了一些。
比如李學武並沒有很滿意紀監委的委員職務,也對這一情況感到了擔憂。
比如李學武對新領導的到來早有猜測,從李學武的臉上他也沒有看到意外或者驚訝。
再比如,李學武對接下來的變故並不在乎,好像無論怎麼變,他都無所謂的樣子。
那真的是這樣嘛?
“好,咱們繼續開會”
楊鳳山等一眾領導按照時間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並且在話筒中講到:“現在正式召開全體代表大會,安排和部署下半年重點工作”。
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有的也僅僅是剛剛上廁所回來晚了的人在往座位裡去的輕微聲音。
“首先請楊書記做重點工作安排”
譁~
隨著楊鳳山的話音落下,臺下的掌聲響了起來。
楊元松掃了下面一眼,聽著現在的掌聲比之前的要熱烈的多,知道是下面的人等著急了。
也確實是這樣的,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宣讀幹部調整方案,眼珠子直勾勾的,掌聲能不熱烈嘛。
楊元松並沒有過多的廢話,當話題放到自己的面前後,便開啟檔案開始宣讀道:
“按照年中會議的各項精神,結合軋鋼廠當前的工作任務需要,以及上級的安排指示,現公佈軋鋼廠讜委和廠辦主要負責人名單”
“名單如下:”
楊元松說了個開頭,再次看了下面眾人一眼,這才宣讀道:“軋鋼廠讜委委員名單:楊元松、楊鳳山、谷維潔、薛直夫、程開元、景玉農、李懷德、聶成林、董文學、熊本成、韋再可、卜清芳、鄺玉生、李學武”。
名單一公佈,下面便響起了陣陣議論聲,可這也是正常現象,並沒有引起大的反應。
下面有人議論,議論和驚訝的不是李學武出現在了末尾,他是剛剛被選上的,出現在這份名單裡自然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名單前面部分的排名,程開元位於薛直夫後面很好理解,那景玉農為啥在李懷德的前面?
先前安排座位的時候可以理解成副廠長排名不分先後,男女交叉著安排座位,可是現在呢?
這份名單可不僅僅是名單而已,還代表了讜委委員的排名先後呢。
就像是李學武排名最後,那是因為他的年齡最小,進入廠讜委的時間最短,自然排在後面。
原先的排名景玉農可是在李懷德的後面啊,跟李學武一樣,她也是比李懷德來的晚的。
現在呢,半年也不可能抹掉這種差距吧,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彆著急,馬上就都知道了,眾人翹首以盼。
楊元松知道這份名單的公佈定然會引起議論聲,但他不能停,停了就代表認同了下面的議論,會造成更嚴重的問題。
所以他繼續宣讀道:“軋鋼廠讜組成員名單:楊元松、楊鳳山、谷維潔、薛直夫、程開元、景玉農、李懷德、聶成林、董文學、熊本成”。
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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