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你不是不信我嘛”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所以你還是太單純了,現在我信你沒處過物件了”。
“喀嚓!”
這句話跟剛才那句一樣,就像一道閃電,直接劈在了姬衛東的腦門上。
就說沒有免費的晚餐吧,現在姬衛東都想把晚上吃的那仨大饅頭給李學武吐出來了,這損失大了。
“我有點想回家了”
姬衛東生無可戀地擺了擺手,道:“我不想跟你再談下去了”。
“誰攔著你了~”
李學武站在那抱著胳臂,滿臉的無所謂,好像就等著姬衛東自己告辭呢。
姬衛東都想動手掐死李學武了,就是老太太還在屋裡呢,不大好意下手。
“這件事你欠我一人情啊!”
“我欠你個屁”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道:“你們調查部幹事情都是這個屌樣啊?胡攪蠻纏嘛不是”。
“我就胡攪蠻纏了!”
姬衛東說不過李學武開始耍無賴了,伸手指了指那龍頭,道:“這玩意兒還是我幫你給通開的呢!信不信我給你堵上!”
李學武瞅著這塊臭無賴也是沒轍,點頭道:“那每條船上的傢伙事兒你們來提供,大小我不管,翻了船算你們的”。
“你可真是資本家的心腸啊!”
姬衛東點了點李學武,說道:“從你這套出點兒東西位元麼要你命都難”。
說完翻了翻白眼,問道:“五豐行的事兒呢?你佔著便宜了?”
“沒有~”
李學武嘴角微微下沉,道:“就來看了看,人都走光了,屁都沒留下一個”。
“不對吧~~~”
姬衛東橫著脖子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我怎麼聽說他們彙報團裡有個外國娘們兒呢?沒認識認識?”
“呵~”
李學武就知道這孫子又跟自己這釣魚呢,準是知道了什麼。
“嘿!你倒是說啊~”
姬衛東有些著急,拉了李學武胳膊一下問道:“跟那金髮大波浪到底怎麼著了?沒發生點兒什麼浪漫的故事?”
“當你呢?我可是正經人”
李學武輕蔑地看了姬衛東一眼,道:“我也就是見艾佳青的時候遇見過兩次,一普通人,哪有你說的什麼金色大波浪啊”。
“扯淡!~”
姬衛東指了指李學武,隨後顧忌地看了一眼屋裡,輕聲對著李學武說道:“我都看見了,你跟她在新僑飯店吃飯來著,還特麼喝的茅臺!”
“是不是你!”
姬衛東好像是抓著理了似的,玩味地看著李學武說道:“還跟我裝清純,最壞的就是你了”。
“有這回事兒?”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我怎麼不記得了,我沒去過新僑飯店啊”。
“裝!繼續跟我裝!”
姬衛東瞪著大眼珠子看著李學武說道:“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法國娘們不,當天我們就跟那聚餐來著,我都看見你了”。
“甭想抵賴,我特麼都見著你秘書跟司機在樓底下吃飯來著”
姬衛東上下打量了李學武一眼,伸手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道:“行啊,李學武同志,比兄弟我都走的前沿,開始接觸國際化了”。
“不太清楚,也許你記錯了,也許我記錯了”
李學武一副好像記不起來的樣子,挑眉道:“我的出行記錄處裡都有,回頭我問問韓雅婷,她興許知道我去沒去新僑飯店,見沒見過法國娘們~”
“我艹!~~~”
姬衛東知道李學武做事很狗,但他也是沒想到李學武這麼不做人!
“行,你沒去過新僑飯店,我特麼也沒去過,全當扯平了”
姬衛東悻悻地指了指李學武唸叨著說道:“我就不該提這茬兒,應該等五豐行那倆娘們找你的時候再來抓你現行”。
李學武卻是對姬衛東的威脅不以為意,點頭問道:“有五豐行的訊息嘛?怎麼跑的那麼快?”
“這就夠慢的了”
姬衛東挑了挑眉毛,輕聲說道:“她本來還有個考察任務呢,去都沒去,草草安排了行程就回港城了,賊的很”。
說完輕輕碰了碰李學武的胸口,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以你的心眼子跟她玩,綽綽有餘”。
李學武吊著眼睛看了看姬衛東,也不知道這孫子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在誇自己呢。
“還有事兒嘛?沒事滾蛋”
“你真叫人”
姬衛東瞪了瞪眼珠子,伸手道:“借我點錢,回頭還你”。
“借錢都這麼橫?”
李學武打量了姬衛東一眼,問道:“正經的?你今天是來談事情的,還是來借錢的?”
“都有都有”
姬衛東招了招手,道:“最近事情多,光是特麼請客吃飯都消費了好幾百,兜裡沒錢了,支援點”。
李學武橫著眼睛看了看他,問道:“這麼緊張?你不還要結婚呢嘛,結婚的錢咋辦?”
“這不是跟你借呢嘛”
姬衛東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借給我錢,我不就有錢結婚了嘛”。
“嘿!你可真是講理啊!”
李學武拿了門口櫃子上的手包,一邊掏錢一邊問道:“借多少?”
姬衛東見著李學武數錢,撇了撇嘴,道:“五百吧,差不多夠了”。
“你特麼娶仙女啊!”
李學武抬起頭看著姬衛東說道:“你少跟我扯犢子,到底借多少!”
姬衛東扯了扯嘴角,道:“你要是這麼說也行,她在我心裡跟仙女差不多”。
“咦~~真特麼噁心!”
李學武真是服了這個貨了,從包裡掏了掏,沒有那麼多,交代姬衛東等著,自己上了樓。
二樓,顧寧正抱著李姝站在大書桌上畫畫,見著李學武上來了問道:“大哥走了?”
“沒,等著我拿錢呢”
李學武無奈地撇了撇嘴,道:“說是結婚沒錢了,跟我這兒拿點兒”。
說完從小客廳走進了衣帽間,拆了裡面的暗格開始數錢。
顧寧都不知道李學武在衣帽間裡藏了錢,這會扶著李姝站在書桌旁問道:“要多少,我那裡還有些”。
“說是借五百,這祖宗也不知道幹啥花”
李學武嘴裡嘀嘀咕咕的,但是手上數錢的動作不慢。
顧寧也是嚇了一跳,問道:“要這麼多?”
“嗯”
李學武數好了錢,從辦公桌上找了一張報紙包了,嘴裡解釋道:“他要走了,這邊的關係得維護,說不定請了多少會客,送了多少回禮了,準是不夠用了”。
“哦”
顧寧倒是沒心疼錢,只是不知道姬衛東為啥一次性借這麼多。
要說起來,姬衛東自己也是有工資的,科長呢,怎麼不得攢點。
再一個,姬衛東的父母可都是大幹部,又是在外面,應該是不缺錢的。
李學武倒是沒細究他這錢是幹啥用的,反正黃不了。
再說就算是黃了他也不心疼,姬衛東光是給他辦的事都不止這五百塊了。
把錢包好了,李學武拎著就下了樓。
剛才跟顧寧解釋的一句也是習慣,若是不說理由顧寧也是不管的。
可不像一般人家的媳婦兒,用點兒錢跟用命似的。
下了樓,見著姬衛東正跟金魚池邊上逗魚呢,將錢遞給了他,叮囑道:“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送送你”。
“扯淡~”
姬衛東接了錢,也不開啟報紙看看,直接夾在了胳膊下面,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道:“哥們最見不得離別那一套,休想看著我出醜”。
說著話人已經走到了院裡將錢往摩托車旁的兜子裡一塞,衝著給他開大門的秦京茹笑了下,調轉車頭,蹬了便離開了。
李學武跟這塊料也是真難拿,韓雅婷那邊哭過一場也不知道怎麼個意思呢,這邊又開始準備結婚了。
要說是情場浪子吧,還特麼特專情,可你要說是專一好男人吧,還特麼玩外國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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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號早晨,李學武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吃早飯。
從收音機裡也聽見了昨天李雪跟他說的情況了。
在相關領導的主持下,決定向全城各大、中學派出了工作組,領導各單位的大學習、大討論活動。
這也算是一個標誌了,李學武知道,事情從今天開始,基本上進入第二個階段了。
這些工作組同去軋鋼廠的工作組差不多,都是帶著指示下來的。
內外有別、注意保密、不要上街……等等。
李學武聽得很認真,也想了很多,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平靜,李姝也不鬧,任憑老太太給喂著牛奶和雞蛋。
顧寧看了李學武一眼,也是仔細聽著收音機裡的新聞,沉默地吃著飯。
李學武想到的是未來,這件事發展到現在,還是有些人在努力試圖將混亂的局面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但熟知最後結果的李學武還是為現在這些人的努力而感到佩服。
至少他們在努力控制局面,讓情況不至於滑向不可預測的深淵。
李學武也正是為有這些人的努力而感到確幸。
但隨後的新聞播報卻是將這種確幸打擊的支離破碎。
“據《大報》訊息:六月四日……改組……的決定,同時發表了關於……的決定,改組京大……”
收音機裡的訊息斷斷續續的,不是收音機出現了故障,而是李學武的神經一跳一跳的,影響了他的聽覺。
可這僅僅是影響了他的腦部神經罷了,實際上他還是把這條訊息聽了個完全。
收音機裡的播報還在繼續,但餐桌上的眾人已經停下了手裡的筷子。
李姝不解地看了看太太,又看了看大家,這是怎麼了?
顧寧滿臉震驚地看向李學武,而老太太同李姝一樣,也是滿臉不解。
只有秦京茹不明覺厲,她是看見顧寧和李學武變了臉色才被嚇到的,這會兒也跟著大家一起看向了主位上的李學武。
李學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放下了手裡的筷子,輕聲說道:“變天了”。
變……變天了?
秦京茹不解地往窗外看了看,是大晴天啊,哪兒變了?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看著用小手抓著自己的李姝,繼續餵了她。
李姝倒是沒有憂愁的,見著太太又開始喂自己了,快樂的小腿繼續晃呀晃的。
顧寧也是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看向李學武問道:“家裡……?”
“沒事,不相干”
李學武對著顧寧點了點頭,道:“我擔心的是乾爸,他應該受到的影響更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完見老太太看了過來,又補充道:“他低調慣了的,一向不與人爭什麼,要是這個時候受了委屈,實在是可惜”。
“看開些吧,人各有命”
老太太的心思卻是比李學武能想的開,只是臉上有些沉,嘀咕道:“這啥都不爭了,誰還能耐他何,我看他是個聰明人”。
“是啊”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
聽見李學武背書似的唸叨了一大段,秦京茹扯了扯嘴角,她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但她知道,桌上的進展氣氛消散了不少,她可以繼續吃飯了。
拿了饅頭,看了看面前的粥碗,秦京茹也覺得怪沒意思的。
以前只覺得李學武離自己沒多遠,李家住在前院,她姐家住在中院,誰又能說這不是緣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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