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兒,他懷疑是這貨沒睡醒,跟自己在這胡說八道呢。
但李學武這麼仔細一打量,嘿!可不就是三大爺的腳踏車車把上的把套嘛。
北方的冬天特別的冷,不僅僅是人需要穿衣服,就連物件兒也得穿衣服。
大院兒裡的自來水管子和水龍頭得用碎布包裹住,不然會凍。
裝熱水的玻璃瓶得用毛線織個水瓶套,像是給水瓶穿件兒毛衣似的進行保溫。
三大爺的心肝小寶貝就有衣服,冬天騎車子的時候手迎著風,那是能凍掉手的氣溫。
所以人們在騎車的時候不僅僅要帶手悶子,講究的還會在車把上繫個把套。
就像後世電動車的把套。
現在李學武看見的,閆解成手裡拿著的,就是三大爺腳踏車上的那副把套。
別問為什麼李學武和閆解成都能認得出這是三大爺的。
因為別人的把套即使用的是舊衣服,舊布匹,那也是藍色棉布,或者正常點兒的布料,可就是沒有用舊褲衩改的。
哎!三大爺的把套就是家裡穿舊的褲衩改的。
從褲襠口裁開,褲管正好順進車把。
給裡面絮上舊棉花,套在車把上,就跟車把穿了一件兒褲衩子一樣。
這還不算現眼。
最現眼的是騎的時候,三大爺的兩隻手伸進把套,就像兩隻手伸進某人的褲衩子裡一樣。
要不怎麼說識別度高呢,閆解成從幾十臺自行車裡一眼便刀住了他爸爸的車子。
可走到跟前兒這麼一看,好麼,心涼了半截,除了車把是他爹的,其他部件兒都是別人的。
胡老三他們太專業了,所有的腳踏車都被打亂了順序重新排列重灌。
這也是為什麼劉主任他們放棄了把這些雜牌貨改回來的計劃。
現在把那三個混蛋叫來,他們也找不上號兒了。
讓李學武頗為無語的是,閆解成還真給他爹把腳踏車車把套給找回來了。
見李學武看著這邊,閆解成還提起來給李學武看。
“得得得”
李學武后退了一步,表示對這玩意實在提不起興趣。
就算是後世的豹紋都沒有三大爺的這個騷啊。
“你就準備提著這個回家跟你爹交差?”
閆解成無奈地回道“我是想把車把一起拎回去的,可劉主任不讓,這把套還是劉主任法外開恩了呢”。
李學武看著閆解成認真的樣子,也是暗自佩服這爺倆兒的關係。
“得了,你看著辦吧,你把這玩意兒塞後備箱去,我看著上頭”
閆解成也知道好賴,乾笑著把車把套放進了後備箱。
等拉開車門子上了車,見李學武已經坐好了,閆解成打著了火兒,往院兒外開去。
上了大道,閆解成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李學武,見李學武的眉頭沒皺著,神態輕鬆,便壯起膽子問道“科長,咱們那腳踏車是怎麼賠償的?”
李學武就知道閆解成會這麼問。
雖然閆解成跟三大爺已經分了家,可這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哪裡是說斷就斷的。
更何況閆解成在三大爺的管教下生活了這麼些年,三大爺的一句話,閆解成哪裡敢不管。
可管歸管,這閆解成明明知道拎著兩個把套回去定會給他爹心疼個夠嗆,但還是這麼做。
不得不說,閆解成這麼做多少帶著一點兒報復心態的。
至於問李學武怎麼賠償的事兒,那有可能是怕他爹遭不住,用來搶救他爹小心眼病發作的。
“暫時定的是賠償現金,這些物品會放在回收站那邊發賣,三大爺要是想再買個腳踏車,可以去回收站那邊買”
“好嘞,回去我就告訴我爹”
李學武看了看壞笑的閆解成,心想,這孫子要是回去就告訴他爹,
還用得著拎那兩個丟人現眼的把套回去嗎?
這壞的冒水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不搭理閆解成,李學武把眼睛閉了起來。
見李學武閉眼睛,閆解成是不敢打擾的,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所以專心開車,不再問問題。
進了軋鋼廠,李學武在辦公樓門前下了車。
閆解成拉開車門子問道“科長,一會兒還用車嗎?”
李學武轉回身看著閆解成說道“可能得跑長途,準備一下,晚上開車回家”。
“是”
閆解成答應一聲,把車開進了院裡的小車隊的車庫。
因為李學武隨時用車,閆解成便等在這邊,不迴護衛隊車庫了。
李學武進了保衛樓,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上了三樓。
見走廊沒有人,辦公室的門也關著,李學武也沒管付斌在不在,直接走到頭兒敲了付斌的門。
“進”
聽見付斌在辦公室,李學武拿著檔案推開門。
付斌見開門進屋的是李學武,皺著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看著腦門上擰成疙瘩的付斌,李學武正色地彙報道“報告”。
付斌放下手裡的電話擺擺手,示意李學武坐到他的辦公桌對面。
這個意思就是要談公事了。
李學武剛一落座,付斌便開始發難了。
“李科長!李學武同志!你還有沒有點兒組織性,紀律性?嗯?”
李學武點頭道“是,我接收您的批評”。
付斌用手輕輕捶著桌子說道“文學處長走的時候是說了要給你一定的權利,可是沒有說讓你不來上班的權利吧?怎麼搞的?”
看李學武認錯的態度好,付斌也不好上綱上線,可話裡的意思卻是沒有變。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實在是街道那邊,亂的很,我已經焦頭爛額了”。
街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付斌當然知道。
本來這是付斌喜聞樂見的事情,即使李學武十天不來上班他都不會找的。
可現在情況不大對勁兒啊。
今天廣播的數量還是昨天那些數兒,街道那邊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什麼訊息都沒有。
本來自己的兒子應該把特殊訊息彙報上來的,可現在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兒玩兒去了。
剛才付斌跟已經回了東北準備接調令的付海波通了電話。
對於付斌的擔憂,付海波倒是不在意。
就算是幾百頭豬讓李學武抓,也夠李學武抓一陣兒的了。
不可能出現一網打盡的情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就是付海波的原話,自信的讓付斌都害怕。
付斌聽了侄子的分析,雖然沒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可對於事情的走向有些擔憂了。
付海波現在感覺副處長的位置離自己很近了,就差一步之遙了。
所以對於這邊的狀況不大關心,即使那些混蛋被抓了,只要弟弟付長華不被抓,那什麼事兒都沒有。
退一步講,即使弟弟被抓,只要弟弟咬死了,那付海波該上位還是上位。
付海波相信自己跟弟弟的感情不會變質。
更重要的是付海波相信弟弟會為了家族崛起而挺身而出,勇於承擔這一切的。
這就是李學武進來前,付斌和付海波通電話的內容。
今天更讓付斌感到威脅的是,dc分局來調李學武的檔案了。
這件事一定會通知李學武所在處室的一把手。
雖然沒有將李學武的檔案調走,但是所有的內容全都複製了一遍。
這個舉動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是調查就是委以重任。
付斌不相信東城那邊兒會調查李學武,因為從根本上來說,李學武是軋鋼廠的幹部,調查也得是軋鋼廠調查。
那麼dc分局來這邊調檔案就只有一個目的了。
付斌也是沒想到李學武這麼能折騰,軋鋼廠這邊被他壓的死死的,李學武卻從另一個方向凸起了。
這讓付斌有種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感覺。
心中的不安和對東城動作的緊迫感,讓付斌對李學武的忍耐度降到了最低。
“我跟你說過這個問題,你是軋鋼廠的保衛幹部,你的主要職責應該是保衛好軋鋼廠,其次才是與街道所溝通協調,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付斌訓斥著李學武,見李學武一副受教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主次不分,南轅北轍了不是?”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還是太年輕,想的沒您那麼遠,我家就在那邊兒,街道不安寧,我擔心我家人的安全”。
付斌皺著眉頭說道“少扯閒蛋,什麼遠不遠的”。
既然李學武服軟,付斌猜測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還有迴旋的餘地。
心裡放鬆了一下,付斌的語氣也放鬆了一些。
“做人做事要把公平正義放在心中,怎麼能為了小家不顧大家呢?你這樣做是要吃虧地”
“我們保衛幹部從上崗的第一天起就將安危置之度外了,一身正氣,怎麼會怕那些宵小擾你的家人嗯?”
付斌像是看出李學武的態度一樣,對著李學武強調道“我說了你和海波我一樣看重,兩不相幫,可你這個樣子讓我很痛心啊,現在就輕言放棄,以後你的成就也不會高”。
“是,您說的是”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很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經歷有限,所以很是努力地去彌補缺陷”
付斌點點頭說道“你能這麼想是好事兒,我還是那句話,你和海波誰上來,都是我的榮譽”。
見李學武態度好,付斌也緩和了態度,說道“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我倒是覺得多一些磨礪對你有好處,這樣吧”。
付斌很是大度地對李學武說道“如果這次海波當了這個副處長,我給你們拉拉關係,以後精誠合作嘛,你的能力還是很突出的”。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說道“首先還是要感謝處長您的栽培,讓我能走到今天”。
付斌見李學武這麼說,很是高興地擺擺手說道“咱們之間不用說這些虛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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