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不喜歡喝咖啡嗎?”
香塔爾看著李懷德和李學武面前的茶杯,笑著說道:“這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不嚐嚐?”
“謝謝,喝不慣的——”
李學武禮貌地拒絕了,甭說她從法國帶回來的,就是經她手泡的,他都不會碰一下。
李懷德身後的翻譯很厲害,即時翻譯,他也搖了搖頭。
“我更喜歡喝茶,綠茶。”
歡迎酒宴還在繼續,不過在場的主要賓客都已經散去。
這種商業性的宴會,尤其是上午舉辦,就像歐洲的美人。
吸引力很高,但也就那麼一會兒,當你看清楚她粗糙的皮膚,香水遮蓋的體味,你就會早早地離開了。
十一點鐘左右,現場只有那些技術人員,以及一些打秋風的記者。
其實他們在內地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畢竟這裡的物資和生活水平有限,就算他們手裡有錢也花不出去。
這也是國際飯店食宿價格這麼高還有人來光顧的原因。
就算這裡的廚子水平在一般,可也有新鮮的海鮮和外來的食物是。
港城特運,那價格吃起來十分的爽,沒有掛單絕對吃不起。
當然了,無論是外事人員,還是駐京記者,都有單位給他們報銷。
所以,國際飯店的規模不大,但確實是周小白管理的業務中,拿貨量標準最高的單位。
這些老外可敢吃了。
宴會上的食物,是外事館的廚師與國際飯店廚師盡心準備的。
大人物們淺嘗輒止,保留風度,不要肚子,所以便宜了他們。
現在大人物們不是提前離開,保持神秘和身份地位,就是去了私密性更高的休息室小談。
他們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對付那些海鮮和肉食。
當然,這當然是應該的,聖塔雅集團已經給他們埋單了。
這一次的宴會,能抵得上國際飯店一個月的營業額。
如果再算上額外的獎金和小費……你看那些服務員臉上的微笑就知道了,這數額絕對不少。
要不怎麼說,廠裡服務處每次選拔服務生,都有打聽這邊呢。
張松英也是很有思想的,既然李學武要求把國際飯店打造成為紅星廠對外服務的一塊招牌,那她就敢跟李學武要政策,要標準的。
國際飯店裡的服務員,除了前期在招待所培訓的那些人,其他的都是透過長期考察才決定呼叫的。
什麼意思?
服務員當然是服務處安排呼叫的,又怎麼成了她選人用人了?
這就是李學武給的權利和政策。
張松英在招待所幹過一年多,負責管理的就是服務工作。
她認為無論是面試還是筆試,都測試不出服務員的優秀程度。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她只從招待所或者其他服務部門、後勤部門定點考察,定點選拔。
看一個服務員長期服務的狀態,要有文化,還要有上進心。
重要的是遵從性和紀律性,越來越好的待遇,優秀的工作環境,讓這裡成了虹吸的點。
那招待所和其他服務部門就願意讓她挑,讓她選?
主管服務工作的服務處就願意放權讓她來決定這件事?
首先在許可權上不成問題,因為國際飯店的主管單位是管委辦。
李學武說了算,張松英就能幹。
再一個,秦淮茹她們剛開始是有意見的,但時間長了,反倒願意了。
單位裡的服務人員為了爭國際飯店的名額,在平日裡特別注重表現。
虹吸效應就是這麼形成的,國際飯店的服務標準越高,廠裡的服務員工作壓力就越大,就越認真。
所以,香塔爾從宴會廳出來,見到張松英的第一句話便是誇獎。
她十分欣喜能在這裡見到如此高標準的服務人員。
禮貌、熱情、笑容燦爛。
張松英倒是很客氣,還主動請對方講了講他們服務的不足之處。
這更是讓香塔爾滿意了,從宴會廳到休息室的這一路上,她主動與張松英聊起了酒店服務管理的話題。
在進入到休息室後,張松英同服務人員一起,給他們端了茶和咖啡。
當了解到紅星廠準備將國際飯店打造成為商務性質的服務單位,她很是贊同地表示了支援。
張松英適時地簡單表達了內地在酒店運營、服務標準和管理模式上的困難後,香塔爾主動提出了幫忙。
她會從國內延請一位酒店管理專家,以聖塔雅集團的名義支援紅星廠在這方面的建設工作。
李學武也是代表紅星廠,對聖塔雅集團,對香塔爾女士表示了感謝。
張松英等人離開,雙方便在這一處會客室,也是休息室裡聊開了。
紅星廠與聖塔雅集團的合作,是很受上面關注的。
之所以表現的如此隨意,並沒有更多的部門參與,完全是形勢下的特殊狀況,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
以純粹商業的手段,來完成對外貿易,也是一種試探和實驗。
技術和貿易封鎖,對於內地來說是一道枷鎖,時刻要突破掉的。
紅星廠目前的做法和成績都很好,李懷德這個人又懂得維護關係。
所以很少會見到有領導或者部門來廠裡問這個,查那個的。
當然,這是沒出事的情況下。
只要紅星廠一路順風順水,成績持續升高,看到的就都是笑臉。
李懷德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在走鋼絲,所以連這種會面都很謹慎。
如果是李學武,帶著一個外事人員就敢跟對方見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但李懷德不認同,紅星廠這邊除了李學武,他還帶了秘書和翻譯。
而香塔爾也不是一個人,除了她帶來的翻譯,外事部的文化專員瑪姬·羅曼也在。
對應的,外事部,也是國際飯店的副總周干城也在。
屋裡人不少,但真正說話的就那麼幾個。
瑪姬·羅曼和周干城只坐在一邊聽著,他們都屬於第三方。
而栗海洋做服務和記錄工作,翻譯坐在李懷德兩人的身後同聲傳譯。
你要問紅星廠與聖塔雅集團的合作,本就是經濟專案,為什麼是法國外事館的文化專員陪著香塔爾,那這裡的故事可有得說了。
除了第一天見面時,是瑪姬·羅曼與阿芒迪娜一起陪著香塔爾出現的,此後與李學武溝通的,都是文化專員瑪姬·羅曼了。
甚至在香塔爾回國籌備合作期間,私下裡的訊息都是透過瑪姬來提供的,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瑪姬是很敢說的,在完成香塔爾交給她的任務時,也把更多的資訊說給了李學武聽。
包括香塔爾女士的丈夫,外事館參贊阿蘭·阿德里安與阿芒迪娜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妻子常年在國際貿易線上飛,就算有了空閒的時間,也多是回國看望兒女和家人。
尤其是內地進出環境複雜,香塔爾來一次要耽誤很長時間。
除非有足夠多的假期,否則兩人一年都見不到一次。
一個為了事業,一個為了生活,夫妻兩人聚少離多,但始終保持婚姻的正確性,相互配合默契。
香塔爾在外面如何不知道,但瑪姬說外事館裡掃地的服務員都知道阿蘭先生與阿芒迪娜女士的事。
剛剛,李學武是眼看著那位阿蘭先生是帶著經濟專員離開的。
而香塔爾面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甚至目光裡一點點失望和鄙夷都沒有。
哎呦,還得說外國人會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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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咖啡和我們這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李懷德看著香塔爾喝的很是回味無窮,挑了挑眉毛,道:“我嘗試過一次,苦味的甘醇不如綠茶,醇厚不如紅茶,甘甜不如白茶……”
他微微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為了提神醒腦,我還是覺得喝茶更好一些,對身體也好。”
“我也很喜歡喝茶的——”
香塔爾微笑著說道:“只是工作環境和生活環境習慣了。”
她看向李懷德和李學武問道:“你們喝奶茶嗎?”
“不,我知道您說的是英式奶茶,但我從未嘗試過。”
李學武見李懷德有些懵,回答香塔爾的同時也在提醒他,不是內蒙的那種奶茶。
“我們的祖先曾經嘗試過茶的各種喝法,到最後只保留了最原始的味道,這才是味道的真諦。”
說起來,唐朝的時候,甚至還在茶水裡新增蔥花和鹽。
他也是信口胡謅,胡扯一通,作為開場寒暄,瞎扯幾把蛋。
等大家的神經調整好了,這才開始了今天較為正式的談話。
“我聽說貴廠與日商達成了飛行器生產線的採購協議?”
香塔爾很是意外地看向了李學武,說道:“我還以為在談判時,您所提到的只是個意向呢。”
“沒有意向,我又何必提呢。”
李學武臉上笑著,心裡卻是在發狠,這訊息雖然不算絕密,可也不是掃地的服務員都能知道的事。
特麼的,絕對有人在洩密,還是有針對性的。
“不過這個專案還在談,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還不知道。”
他當然不會說實了,虛虛實實,兵者詭道也。
“怎麼,您對這個專案也有興趣?”
李學武看了一眼李懷德,笑著問道:“上次談判中提到的專案有訊息了?”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香塔爾看著李學武搖了搖頭,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雖然沒有明確地回覆,但也沒有明確地拒絕。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商人嘴裡的話能信?
李學武並未在意她的態度,能談的時候自然會談的。
“我想知道關於合作協議的推進安排,羅賓先生跟我提到了。”
香塔爾看向兩人,問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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