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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消停了,嚇死我了”
見到李學武從樓上下來,秦淮茹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脯,道:“給你準備了麵條,吃一口再躺下吧”。
“那就吃一口,是有點餓了”
李學武點點頭,手臂上搭著自己的大衣被秦淮茹接了過去,微微皺眉問道:“樓上幾位領導也吃了嗎?”
“李主任的已經送上去了”
秦淮茹回道:“景副主任和薛副主任已經吃過了,谷副主任要了碗粥”。
“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這麼折騰早晚把胃折騰壞了”。
“唉,我也不想折騰,可哪能都由著我啊”
李學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兩點了。
“吃一口,吃了早點睡,明天早晨說不定多忙呢”。
“沒了你地球還不轉了?”
秦淮茹將衣服收拾好,看著服務員把麵碗端了過來,去幫他拿了筷子。
“小金值班啊,吃了嗎?”
李學武認識這裡的服務員,以前機關在這邊吃飯的時候,經常跟她們打交道。
小金笑著回道:“李副主任好,我等著早晨那頓吃了,不然胃難受”。
“多喝水,尤其是值夜班”
李學武點了點她,笑著關心道:“時間長了容易損傷皮膚,小心嫁不出去了”。
“你還關心這個?”
秦淮茹笑著走過來嗔了他一句,隨後對著嬌笑的小金點點頭,示意她去休息。
就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面,將筷子擺在了麵碗旁,道:“慢點吃,剛下的,我跟劉師傅說了,給你窩了倆雞蛋”。
“這麼奢侈?”
李學武看了看麵碗下的兩個荷包蛋,這待遇一般麵館也是沒有的啊。
秦淮茹笑著眨眼說道:“李主任都說了,你勞苦功高,應該補一補”。
“嗯,李主任那是逗悶子呢,別信”
李學武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叮囑了她一句,挑了麵條就開吃。
如果熬夜,李學武是不會吃東西的,因為胃也需要休息。
這個時間雖然他沒有休息,可身體的器官已經睡著了。
現在又給胃裡添負擔,肝臟也跟著受累,早晚要“報復”他。
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真空著胃到明天早晨,恐怕自己也受不了。
雖然白天的氣溫很高,穿夾克衫都覺得熱了,晚上十點多也不覺得多冷。
但一過了凌晨,再走在黑夜裡,只覺得不一樣的寒冷。
一口麵條下了肚,身體從後背開始冒細毛汗,這就是食物的力量。
一邊就著麵湯,一邊吃著麵條和雞蛋,暖心又暖胃。
“程副主任身體沒事吧?”
秦淮茹有些關心地問道:“你明天還要處理這件事?”
“暫時沒事了,醫生不是檢查過了嘛,又留了護士照顧著”
李學武吃的額頭冒了細汗,將筷子遞給了她道:“給你吃個雞蛋,我吃不了,我先喝口水”。
“這是給你的,你就吃唄”
秦淮茹推了他的手說道:“都吃了,熬大夜怎麼受得了”。
“別讓,真吃不了,夾著吃了,我好吃麵”
李學武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幾口熱水,見秦淮茹小口地把雞蛋吃了,這才接過筷子吃了面。
“今晚的事雖然沒什麼可防備別人的,但還是少往外說去,尤其是服務員”。
一邊吃麵,一邊叮囑道:“招待所現在住的人多了,嘴也雜,說不定就傳出什麼話來,不大好”。
“我知道,這個還敢亂傳去?”
秦淮茹點點頭說道:“接到保衛處通知的時候我就給值班的幾人做了叮囑,不會亂說話的”。
“嗯,你做事我放心”
李學武抬起頭笑著看了看她,問道:“家裡挺好的啊?聽秦京茹說過年都沒回去家”。
“這不是趕上有接待任務嘛”
秦淮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無奈地說道:“就是吃這碗飯的,哪裡能就著自己的時間”。
“再說了,本身春節就沒有假期,哪裡來的探親假,都這麼過來的”。
“你以為誰都像秦京茹似的,想回家還有車接車送,你也是慣得她”。
秦淮茹瞥了李學武一眼,道:“沒見我二叔多猖狂呢,都敢跟村長坐一桌喝酒了,就因為他閨女回家坐的是小汽車”。
“怎麼?你家裡也想跟村長一桌喝酒?”
李學武笑著說道:“跟國棟說,把車借給你,或者就帶著你一起回孃家”。
“你寒磣死我得了,我才不坐呢”
秦淮茹抿嘴道:“這風頭我不出,我爸我媽也不需要,消消停停過日子不比啥都強啊”。
“你呢?孩子咋樣,挺好的吧?”
她主動關心道:“我聽劉嬸說了,長的可胖乎了,好哄不?”
“剛出月科,哪裡看得出來”
李學武吃完了面,喝完了湯,擦了擦嘴道:“這個時候只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比誰都快活”。
“可不就是這樣嘛,小孩子”
秦淮茹笑著說道:“棒梗小時候就是這樣,那時候家裡條件還行呢,我營養也夠,吃得他小石磙子似的”。
“怪不得現在這麼胖,底兒打得好呢”
李學武笑著瞅了她的“營養艙”一眼,道:“就這飯碗,誰吃誰都胖”。
“去你的!色眯眯,說說就下道”
秦淮茹嗔了他一句,撿了桌上的飯碗和筷子道:“快上樓吧,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洗個澡早點休息”。
“得嘞,吃飽喝足,睡大覺去了”
李學武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在秦淮茹嗔怪聲中拍了她屁股一下,笑著往樓上去了。
程開元的事實在是有些突然,所有領導都沒有準備,這次的應對還算是及時精準,更有理有據有運氣。
如果李懷德含糊了,猶豫了,哪怕是等到明天再去處理,恐怕結果就不是這個樣了。
不管程開元能不能撐得住,就是軋鋼廠猶豫的態度都會讓對方更硬氣。
這個時候比的不是誰有證據,誰說話更好使,而是比耐心,比態度,比誰手裡的籌碼更多。
軋鋼廠晉級有望,事業騰飛,被有些人覬覦自然是正常的,就算是出了程開元這件事,李懷德都沒覺得是意外。
當然了,程開元出事是意外,但有人找茬早在他的預料當中。
李懷德甚至都懷疑過景玉農要出事,董文學要出事,甚至他自己出事,就是沒想到程開元會出事。
景玉農有過留學經驗,還是正經的大學生,文化人,尤其是日常工作中表現出來的種種作風,最應該受到攻擊的才是她。
可她就是巋然不動,屹立不倒,還真就沒人願意去招惹她,可能跟她的性格和背景有關係。
董文學,在鍊鋼廠出了那碼子事雖然已經悄悄地處理了,可只要有人翻起來鬧,必然要出事的。
不過李學武親自布的局,處理的手尾,李懷德相信李學武勝過董文學,所以董文學出事的機率全看李學武。
關於他自己,那當然是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最清楚,從大學習活動開始,一樁樁,一件件,真要抓他的小毛病,禁不住收拾的。
程開元則是不同,從機械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此前的工作有了定義。
到了軋鋼廠以後李懷德敢保證,根本沒有給對方任何掌握實權的機會,犯個屁的錯誤。
沒有人比他更懂管理!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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