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王宮之外,才是真正的天地。”
夜色深沉。
昏暗的房間之中,唯有一束月光從窗外照射而來,給這房間帶來些許朦朧的微光。
身穿一襲華貴金色長裙的鬱金香女皇,尹莎貝爾,眼簾低垂,看著單膝跪在他面前的王玄,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腦袋。
“孩子,我一直都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跑過來跟我說,母親,我想離開王宮。
可你一直都沒有。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會甘願被困在這小小王宮之中,做一隻你父親曾經最為鄙夷唾棄的籠中雀。
所以我此前一直很失望。
但今天不是了。
小玄,媽媽很開心,因為……”
尹莎貝爾低頭看著王玄,金色的美眸之中滑下兩行熱淚,鼻尖泛紅,“我終於、終於在你的身上,看見了你父親的影子——自由。
他最喜歡、最熱愛的,就是自由,而你現在,也終於開始追求起了這個事物。
我給你取名王玄,這是個東方名字,而不是我鬱金香皇室的姓氏,尹麗莎白。
因為‘尹麗莎白’代表著鬱金香帝國的皇權,代表著責任和義務,也代表著束縛。
我不想你承擔這些,你應該是自由的,像你父親那樣。
所以我給你取名王玄。
王,是你父親的姓氏,玄,是我們當初相遇相識相戀的那個地方。
去吧。
小玄,去吧,離開這個王宮。
走出這個房間,凱莎會帶你離開。
別擔心,一切有我,我是你媽媽,最愛你的家人,我會幫你扛下一切。”
尹莎貝爾熱淚盈眶,卻也笑顏如花,雙手捧著王玄的臉龐,帶著壓抑的哭腔說道:“孩子,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就拋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貴族身份和權勢,去往外邊的世界,去尋找你想要的自由,你想要的一切。”
“母親……”
王玄早已淚流滿面。
但最終,他還是一抹臉上淚水,雙膝跪地,朝尹莎貝爾重重叩首,然後起身,轉頭離去,推開了這個房間的大門。
門外。
一名身穿紫金重鎧的九宮級女騎士,守候已久。
“請跟我來,王玄大人。”
……
……
“吱呀——”
送走王玄之後,李觀棋又在沙發上坐了十幾分鍾,此刻背後的房間大門卻忽然敞開。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有西爾莎看守門外,能不敲門就進來的,只能是那位女皇了。
李觀棋起身,朝大門望去。
一位金髮金童,身穿華貴金色長裙的絕美女人,緩緩從門外走來,西爾莎則是站在她身後,畢恭畢敬地低著頭。
鬱金香女皇——尹莎貝爾·尹麗莎白!
“女皇殿下。”
李觀棋連忙學著鬱金香帝國的禮節,右手放在左胸處,低頭朝對方行了一禮。
“不必拘禮。”
尹莎貝爾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說道:“還有啊,這是貴族禮節,在鬱金香帝國,沒有獲得‘騎士’封號的人行這種禮節,是要被關進大牢裡刑拘10天的。”
“……”
李觀棋頓時有些尷尬。
然而尹莎貝爾卻沒了下文,只是擺擺手,示意後面的西爾莎關門。
西爾莎輕輕低頭,關上大門,消失在了李觀棋的視線之中。
並不寬敞的安靜房間之中,只剩女皇殿下,還有李觀棋這個一介平民。
“噠,噠,噠。”
尹莎貝爾走在這房間裡,隱藏在裙襬裡的高跟鞋踩在白色的瓷磚地板上,發出富有韻律的聲響,抬起右手,用那白皙的青蔥玉指,拂過房間裡的一個個事物。
最終,她站在床邊,拿起床頭櫃上那一副她和王修的動態合照,金色的美眸之中滿是追憶,“自從他走後,我就沒有再進過這裡。”
李觀棋一時間不知如何做答。
“他現在還好嗎?”
尹莎貝爾忽然問道。
“應該還不錯吧?”
李觀棋笑了笑,“如果花心賊也能上天堂的話。”
“我是問你……”
尹莎貝爾轉過身,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她那張絕美臉龐之上,充滿了認真的神態,“他在現實世界,還好嗎?”
“!”
李觀棋童孔驟縮!
“很驚訝?”
尹莎貝爾眉頭一挑。
“您、您……”
李觀棋震驚地看著尹莎貝爾,半晌說不出話來。
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
仔細想想,隨著世界的依次融合,這確實不需要驚訝。
“一億超凡者的事情,被稱之為‘現實世界’的平行時空,對我們這些統治者來說,已經不是秘密。”
尹莎貝爾神情平靜,走到沙發旁坐下,輕聲道:“在鬱金香帝國的境內,出現了很多超凡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抓到了不少,也透過各種手段,從他們口中得到了情報。”
李觀棋微微皺眉,眼神凝重。
世界融合!
現如今的詭異世界,已經從原本的一億到1000,變成了1000到100。
100個詭異世界,容納著目前還存活的數千萬超凡者,放到100個世界裡邊,其實每個世界都有不小的基數,而鬱金香女皇作為一國之君,能發現這些現象,其實並不值得奇怪。
很合理。
“您很確定我是來自現實世界的超凡者。”
李觀棋看著尹莎貝爾,沉聲道:“是因為我實力提升的速度原因?”
“不然呢?”
尹莎貝爾輕輕點頭,“你的修為提升太快,即便是大洛王朝那邊的嬴氏皇族也沒有你這麼玩兒的,除了那些所謂的‘系統任務’之外,我很難想到什麼合理的解釋,所以,‘你來自現實世界’這件事,基本有99.9%的可能性。”
“可以講講麼?”
這位鬱金香女皇看向李觀棋,好奇道:“那些任務究竟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能讓你實力提升得如此迅速?而且如果不出所料,六合級巔峰的你,應該就是那些超凡者記憶裡的‘超凡之王’,等級達到lv.77的最強超凡者。
你直接把第二名都拉開將近20級了,超凡排行榜前100名都只有lv.50左右,觀棋,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
李觀棋沉默。
他一直都知道,即便是在耗費1.5模擬次數的情況下,時空之心也依舊會自作主張地省略一些無關緊要的模擬內容。
否則事事鉅細的話,人物對話都要出現幾百條模擬資訊框。
但他沒想到,這貨居然把眼下這種情況也省略了!
而他一直以為的,“鬱金香女皇詢問他的修煉速度問題,他不回答,女皇不在意”,只是單純地詢問修煉速度而已。
額,雖然現在的情況,依舊是女皇詢問修煉速度,可他絕對想不到,此刻居然是這麼個情況!
但是……既然時空之心選擇省略,那就代表整個事情的脈絡還是不變的。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三個階段。
女皇問他修煉速度為什麼這麼快——他不答——女皇不問了。
“不方便說?”
果不其然,在李觀棋沉默了十幾秒之後,尹莎貝爾就搖頭一笑,“不方便說那就不說了吧,畢竟咱們的‘超凡之王’,也終究是有自己的小秘密。”
“女皇殿下說笑了。”
李觀棋表情尷尬。
在這位九宮級面前,他哪來的臉說自己是啥啥王啊……
“那就回歸原本問題。”
尹莎貝爾認真地看著李觀棋,“王修,在那邊過得還好嗎?他一定復活到那裡了,就像那個赤蕭蕭一樣,那天你在埃及大戰,在中途從天而降的男女,就是王修和武田幸齋那個混蛋女人,對不對?!”
“女皇殿下,您……真的掌握了很多情報。”
李觀棋表情複雜。
“當然!”
尹莎貝爾站起身,負手而立,背對著李觀棋,透過窗戶,遙望夜色下的帝都街道,沉聲道:“我是鬱金香帝國的女皇,在這片花之帝國裡,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瞞過我的耳目,包括此事……現在,告訴我,王修和武田幸齋,到底是什麼情況?”
“啊?”
李觀棋一愣,“女、女皇殿下,可你剛剛的問題明明只是‘王修現在過得怎麼樣’,怎的一下子又扯上武田幸齋了?”
“因為我吃醋了。”
尹莎貝爾轉過身,冷眼看著李觀棋。
“……”
李觀棋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做出何等反應。
他從未想過,九宮級的女皇殿下,會如此坦然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我無法容忍。”
尹莎貝爾深呼吸一口氣,眼神陰沉,聲音裡是毫無掩飾的憤怒,“我連王修跟武田幸齋的屍體合葬都接受不了,可現在卻讓我得知,他們完全沒有死,而是在你們那個世界復活,並且還雙宿雙飛!這讓我如何能忍?!”
“……”
李觀棋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保持著沉默。
因為,他特麼也不知道說啥好啊!
“告訴我,王修和武田幸齋是怎麼復活到那個世界的?”
十幾秒之後,尹莎貝爾也意識到衝著李觀棋發火沒有意義,於是重新坐在了沙發上,聲音低沉。
“額……”
李觀棋面露遲疑之色。
復活。
林羨白很久以前就提出過一個假說。
即:【復活】是系統給予超凡第一人的隱形特權。
跟超凡第一人有關的存在,極有可能在詭異世界死後,復活到現實世界。
但這個特權的基本邏輯和觸發原因,李觀棋到現在都不懂。
和他關係好的?
的確,赤蕭蕭和王修都是這麼個情況。
可這樣一來的話,赤山河怎麼解釋……李觀棋當初可是跟那傢伙生死大戰一番,耗盡底牌才越級斬殺對方的。
這可算不上半點關係好。
親身接觸過的?
也不對,武田幸齋也復活了啊。
然而別說接觸和認識了,李觀棋在得知“武田幸齋”這個名字這個人的時候,對方的屍身都已經蓋棺入土了。
所以,李觀棋完全不知道他的這個復活特權該怎麼觸發。
“我不知道。”
一念至此,李觀棋看向尹莎貝爾,神情認真。
“我看在你是王修徒弟的份上,給你情面和尊重。”
尹莎貝爾得到這個並不如意的答桉之後,只是冷冷地看著李觀棋的眼睛,“如果我想,我有一萬種方法得到你的記憶,可我沒有這麼做,這是對你的尊重,所以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尊重……觀棋,不要騙我,好麼。”
“女皇殿下……”
李觀棋咬了咬牙,在思慮再三之後,還是說道:“我的確不知道準確方法,我只有一個猜測——因為我是超凡排行榜上面的第一位,所以我似乎具備【復活】特權,那些和我有關係的人,在死後,有機率復活到另一個世界!”
這是不得不說的,否則把人女皇逼急了,直接讓外邊的西爾莎進來,搜尋記憶的咒術施展而出,別說這件事了,就連他上廁所要抖幾下女皇都能知道。
“原來如此……”
聽得李觀棋此言,尹莎貝爾低下頭,金色的美眸之中眼神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但我不確定的啊女皇大人!”
李觀棋又連忙補充道:“因為那個武田幸齋我壓根沒見過,可她也還是復活了。”
“這不重要。”
尹莎貝爾站起身,看著李觀棋,眼睛放光,如同看見了某種稀世珍寶一般,“至少可以確定的是,跟你有密切關係,並且關係不錯的人,就有可能觸發你的復活特權,在死後復活到那個世界……”
說著,這位鬱金香女皇就一步步朝李觀棋走來,絕美的臉龐之上,笑容愈發明媚動人。
“嗯?”
李觀棋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什麼不對。
“女、女皇大人?”
看著愈發靠近的尹莎貝爾,李觀棋直接一個後空翻,從沙發上跳到後邊的大門上,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您、您想幹、幹什麼……”
“什麼才是密切關係?”
尹莎貝爾嘴角微勾,金色的美眸之中帶著嫵媚,繼續朝他走去,說著,纖纖玉手攀上自己的雪白胸口,依次解開一顆顆衣釦。
這位鬱金香女皇逐漸將身上的華貴長裙褪下,香肩半露。
“至少對我來說,世上沒有什麼關係,能比肉體上的聯絡更加親密了。”
“過來,觀棋,讓我們建立一個‘親密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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