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玩了十來天,而今時至七月中旬。
金華下轄的一處山村,夫妻倆於下午三四點時分,走在當下鄉間的小路上,踏上又一段新的旅程。
田野中泥水的淡淡腥味,半坡上花草的陣陣芬芳,偶爾可見土地上的牛糞,雞群鴨群走過帶來的點點葷騷,讓這片空間的氣味可謂是五味雜陳的,但相比城市又別有一番傳統風華,亦讓夫妻倆縱身鄉野感受到了民間真正的煙火氣。
“這裡好好,空氣好,風景好,還是純天然風光最是怡人。”
左邊是大片有泥水的稻田,右邊是純土地種植的大片青椒。
劉藝妃走在兩片土地的當中小道上,摘下棒球帽,張開了雙臂,昂頭閉眼朝天感受一番鄉間煙火,心情很是愉悅的抒發一番心中感慨,也是表達難得一次來到鄉野的新鮮感。
看她很享受這方風土的模樣,楚軒也有同樣感受,欣然微笑:“李老師,還要走多久?”
“再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帶路的李老師說道。
楚軒點了點頭,這位李老師是《步步驚心》劇組的第二副導演,目前《步步驚心》大部隊在橫店,一支小分隊則在這山村附近取景拍攝。
這支小分隊由鄭小龍的第一副導高俊帶隊,這位李老師則相當於高俊副導演的助理導演。
璀璨時代內部有很多聊天群,其中的影視劇組群就有各劇組的專人每天聊聊工作和彙報行程。
他們夫妻倆透過群聊得知《步步驚心》劇組有小分隊在金華附近拍戲,而他們也要順道來金華看看哪裡有好玩的沒,那正好兩者間行程契合,於是他們就聯絡上了劇組,在今天從杭州出發就直奔這處山村而來。
聽說是拍唐燕和羅進的戲,那也正好來探探兩位好朋友的班。
劉藝妃感受一番鄉野氣息,放下手臂後重新戴上棒球帽,問走在前頭的李老師:“李老師,那居住方面是怎麼安排的?這裡離最近的縣城也有一段距離吧?”
“就住村裡。”李老師扭頭道:“加上群演也就二十來人,人不多,也帶了帳篷來的,願意住帳篷的住帳篷,帳篷住不下的就住這裡的民宅,跟幾戶人家已經商量好了,給了點錢,騰出空房讓我們住一晚。”
“只住一晚,拍兩天,明天走?”楚軒道。
“對。”李老師點頭:“只要不下雨,明天下午或晚上就能收工回橫店。”
“住村裡!”劉藝妃來了興致,扯了扯楚軒:“我們也在這住一晚吧,怎麼樣?”
住帳篷?這她還從沒體驗過,且是在山村環境下住帳篷,這更是新穎至極的。
住村裡?她和楚軒只在《神鵰》劇組的雁蕩山場景拍戲的時候,那會兒住過村鎮民宅,可那裡的村鎮因雁蕩山這處旅遊景點變得很現代化了,比起當下這座看起來很古老的山村缺失了很多煙火氣。
故此聽到李老師說劇組今晚就在這裡住一晚,這讓她大感興趣,也想在這片地地道道的鄉間土壤上體驗一個夜晚。
面對劉藝妃的期盼,楚軒忍俊不禁,這媳婦只要一玩起來,那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當真是隻要覺得什麼好玩、哪裡好玩就想要去體驗,絲毫不會去考慮是否妥當。
住村子裡?大熱天的蚊子肯定多,確定受得了?
不過他也沒否決,不想打擊媳婦的興趣,且他自己也有體驗的慾望,他也從沒在這種古老的村落民宅住過,更別提在這種環境下住帳篷了。
而且,唐燕、羅進包括劇組人員今晚也住這,那想起來應該是挺好玩的。
“李老師,有我們住的地方嗎?”楚軒問。
看劉藝妃率先來了興趣的時候,李老師就已經有所預料了,笑道:“騰出一個帳篷或多騰一間空房就好,就看你們想住帳篷還是民宅了。”
“住帳篷。”劉藝妃朝楚軒挑了挑眉頭,興趣滿滿。
“行。”楚軒也泛起興致的應下。
“那我等下去安排。”李老師道,他也沒想到身為老闆和老闆娘的夫妻倆會想在鄉下住一晚,只希望不要叫苦添亂就行,但常聽公司的人說夫妻倆職業操守不錯,想來也不會帶來麻煩,那今天這個夜晚有這夫妻倆的加入肯定會很有趣。
他如此想著,繼續向前帶路。
有了今晚住帳篷的這個好玩的決定,讓劉藝妃的好心情更拔高了一層,一路上她左顧右望的打量著鄉間的一切,在大城市裡住習慣了,這裡的很多東西都令她流連注目。
這村落不大,也就三四十來座木屋瓦房的樣子,估計也就百八十口人,但亦有一番風土人情。
路過一宅子,門口有位老奶奶坐矮板凳上,拿著個扇子扇風取涼,看到楚軒、劉藝妃、陸濤和李老師一行四人走過,眼見楚軒和劉藝妃戴著墨鏡,老奶奶很是詫異,連擺動扇子的手也停了下來,就這麼愣神神的又帶著狐疑眼神的瞅著夫妻倆。
楚軒和劉藝妃不覺異常,只當是老人家看到外人的好奇罷了。
劉藝妃很有禮貌的揮了揮手,甜甜的打了個招呼:“奶奶你好呀。”
老奶奶怔了怔,手拿扇子往前方道路指了指:“看肉,看肉,小心點。”
劉藝妃有些懵,一是聽不明白方言,二是隱約聽明白了點又不知道這位老奶奶話裡的意思。
楚軒、陸濤和李老師也聽不懂老奶奶在說什麼,直到一位牽牛的中年男人路過道:“她以為你們是哈子,讓你們走肉當心。”
“嗯?”劉藝妃還是聽不明白,尬笑著和同樣懵逼的楚軒對望。
李老師卻笑了一聲,感到有趣極了:“老奶奶以為你們是瞎子,讓你們走路小心。”
李老師的普通話一出,這下就聽懂了。
楚軒和劉藝妃面面相覷,又同時“噗嗤”一聲歡笑起來。
楚軒把墨鏡摘下,聽懂了老奶奶的意思,也讓他明白都是墨鏡惹的禍。
在清代末和民國年間,戴黑色墨鏡的往往都是瞎子,這位老奶奶看起來年歲很大了,估計也沒怎麼去過城市,才會誤以為把戴墨鏡的他們夫妻倆當作是瞎子,才說讓他們走路小心點的話。
“奶奶,我們眼睛沒問題,這是墨鏡。”劉藝妃也取下墨鏡,順帶轉身給老奶奶解釋了下。
老奶奶似懂非懂,不太理解什麼是墨鏡,但看夫妻倆眼睛沒問題的樣子,嘴裡不知嘀咕著什麼,而她那滿是皺紋的臉色充滿善意,想來是在說‘眼睛沒問題就好’之類的話吧。
雖然兩者間溝通有代溝,身處的年代大環境也不在一個頻道,但這個小插曲也算是一份樂趣,可也不能說是一份樂趣。
獨居老人守空宅,漸漸脫離了時代發展的節奏,家裡青壯為了生存為了趕上時代都往大城市跑,這是當下這個時代的浪潮,如果家裡青壯能經常回來那也好,若是不能經常回來,那也只有這些舊時代的老人家堅守著什麼叫做落葉歸根了。
這是當代貧富差距的體現,亦是前沿城市在高速發展和落後村落跟不上時代的區別,這其中的人文環境在時代上的落差表現也總歸是目前社會中的一個值得令人思考的問題。
“如果把這樣的情況拍一部人文藝術電影的話,會怎麼樣?”楚軒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電影藝術到底是什麼?這要從導演和製片人的思維才能看得明白,他雖然做過導演和製片人,但那是電視劇不是電影。
他和劉藝妃要搞的特效大片,是為了順應、實驗和完成影視工業化這個理想。
但話歸藝術本身,說回屬於華國這片土地上的電影本身,或許類似《我不是藥神》那樣的能引發社會共鳴的電影才是真正的藝術。
藝術來源於生活,透過剛剛老奶奶引發的這段小插曲,讓他對什麼是最純正的、跟西方完全不一樣的華國電影有了個新的思考。
“這裡還有所學校。”
劉藝妃發現了一所小學,出言打斷了楚軒的思考。
楚軒把這個思考和想法放在心底,任由他心緒萬千,但目前也沒有實現拍電影的機會和時機,等著往後再去考慮考慮,暫把這份心思放下。
“這麼小的山村有個學校,其中學生應該不多吧。”他順著劉藝妃的目光打量一眼,側邊有一片小廣場,地面是水泥地。
小廣場不大,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而裡頭有一間較大的木屋瓦房,和前頭村子裡的木屋結構一致,從裡頭傳來一陣陣朗讀聲,讀的是《荷塘月色》這篇課文。
看來看去貌似只有兩個班級,說是學校實則更像是私塾,但國家的教育體系是有下鄉支教的任務的,只是眼前這樣的學校實在是太小了罷。
他們走在鄉間路上,也能清晰得見班級上有一位明顯不是鄉里人的女老師在領課,想來這位女老師就是下鄉支教的。
“說來也有緣。”李老師遠望了一眼學堂上這位女老師,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聽他忽如其來此言,楚軒和劉藝妃都好奇的看了看他。
李老師說道:“當時找景的時候,我們的車路過這個村口,差點撞上了騎著腳踏車出村的這位楊老師。”
“啊?沒什麼事吧?”劉藝妃驚愕。
“沒有。”李老師搖了搖頭:“這位楊老師很善良,被嚇到從腳踏車上摔了下來,但一不和我們爭吵,二不跟我們理論,扶起腳踏車說句‘沒事’就走,只為趕去縣城買些水果給她的學生過61兒童節。”
“我們進村找到景出來的時候,碰到回來的她得知這個情況,也就把我們剩下的一些零食送給了她的學生,她還對我們感恩戴德。”
“這樣嗎?”劉藝妃偏頭又望了眼那位楊老師,道:“那是真的善良,是位好老師。”
“說來也巧。”李老師笑著:“明天這位楊老師就辦婚禮了,和另一位支教的男老師結婚,婚禮地點就在村子裡,還請我們劇組一併去沖沖喜,如果楚導和劉製片有時間的話,明天不妨一起去湊湊熱鬧。”
“真的啊!”劉藝妃驚訝了下,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喜事,真是來對地方了。
“明天再說吧。”楚軒說道,參加不認識的人婚禮,別人也沒邀請他們,這事就很突兀,明天再看看是什麼個情況再定。
劉藝妃和李老師點了點頭,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一行人漸漸遠離村子,朝山間深處走去。
七拐八拐的,穿過一片蘿蔔地,再過小片竹林,再往低處走了一段半坡路,來到一條河邊的樹林中,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歡迎楚導和劉製片來視察工作!”劇組副導演高俊,“領銜”劇組十來人鼓掌歡迎夫妻倆的到來。
楚軒已經有過拍攝《星你》的經歷,在兩月以來於這個圈子中的稱呼就有了個變化,各個都稱呼他為“楚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至於劉藝妃“劉製片”這個稱呼早就有了,主要是劉藝妃年紀小,真要叫她“劉總”吧很多人尷尬於開不了口,直呼其名吧又不禮貌,叫小名“茜茜”吧又太過親密了,所以公司圈子裡頭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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