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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先嚇唬嚇唬再說

作者:好大一隻烏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孫子兵法》

就像是送行那樣,遼鎮大軍緩慢的向前行駛著,做看著一個個過江來參加文會,過來看歌舞,鬥詩會的文人士子,秦淮采女,鹽商販夫,甚至駐守揚州的兵丁官員慌張的擠在渡口,逃回江南。

甚至騎兵緩行,還隨意的就讓史可法的車駕安全的撤回了揚州城。

等待城外人都逃散之後,已經膨脹到了二十六萬的遼鎮大軍這才緩緩的從三面將揚州城包圍起來,圍三缺一,還留了靠近長江一面給揚州城內的人逃跑來用,這個包圍過程,毛珏打的就像是個個君子。

當然,這個原因並不是毛珏忽然真就變成君子了!

這次遼鎮大軍下江南,江北三鎮他其實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就算朝廷依仗的左良玉在毛珏眼中也不過爾爾,最大的敵人根本不是軍事上的!

到現在毛珏還記得他崇禎七年下江南時候,本地大族那種橫行不法,氣焰囂張的形象以及橫行無忌的勢力,幾個書生居然輕易就弄到軍中制式武器,甚至有把握在行刺自己這個朝中大將之後,把事情壓下去,甚至轉變為向自己有利的一方。

這樣大族遍佈蘇湖常浙江福建沿海,這樣的家族影響力太龐大了,從大明中葉後期開始,已經接近架空了地方政府的權利,快行成一個個小的獨立王國了,朝廷有令,縣官要先和他們商量,賦稅也是被他們大量的私自侵吞,從財政上與行政上啃噬國家的根基。

更可怕的是,他們還控制了社會話語權!江南文風太盛行,家家戶戶為了讀書做官,就算是經商賺了錢的,也不是擴大生產,而是繼續投入家族子弟教育做官,如果不是太祖祖制南六北四,朝廷的大大小小職務甚至有可能被他們全部攫取。

這些地方上的派系利益之爭矛盾也被他們帶到了朝廷之上,黨爭左右了大明朝政局將近了一個世紀。

這些大家族可以說是國家毒瘤,甚至比那些西方貴族世家還要無益,起碼人家在國家大事前是齊心對外的,凝聚力很高,對內對平民農奴也有著自己的一套規則,從不逾越,可看看這些黨爭爭先計程車大夫們!

說實話,如何將這些大族攫取的國家權利收回來,讓他們成為新政權的基石而不是寄生蟲,毛珏還真沒想好,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像清軍那樣放開手去殺,把一切不服從的斬盡殺絕,把江南人口八千萬到一億多殺得只剩下一兩千萬,這些,他實在是做不出來的,就算真做了也是有弊無益,等於把華夏發展又向後拖了一百多年。

那麼就先的武力上震懾住這些南方土族士人,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輕鬆利落的解決江北三鎮,然後這揚州就成了毛珏耀武揚威的最好炫耀場。

這一天,就在相互對視中安穩度了過,遼軍緊鑼密鼓的搭建起了炫耀的舞臺來。

一大早晨,揚州城外就來了個大變樣,昨個鹽商們還拿來歌舞昇平的觀音山,今天就成了毛珏的主炮兵基地,一臺接著一臺三米多長,一兩噸重的紅衣大炮,兩馬三牛外加十個戰俘民夫推著,往來絡繹不絕,平時見到一個就很稀奇,這貴重往玩意,居然頭一次讓江南人有了炮林的感覺,更讓那些揚州鹽商油錢佬兒肝顫的是,這些玩意虎視眈眈的瞄著自己腦門上。

一千多門紅衣大炮,一次齊射足以將半個揚州城夷為平地吧?

而且不光是大炮,俘虜也讓這些揚州的老爺們心悸,當著守軍的面,遼鎮軍抱來了一捆捆的旌旗,整齊的插在了揚州城的四面,都是江北三鎮的將旗,大的如劉良佐,黃得功將旗,小的下面總兵田雄,李善,何蠻,王大勇等等二十幾面,至於下面參將副將的就更多了,一面面空旗列成鬼軍陣,隨著江風吹拂悽風慘慘,更讓揚州城內的大商士紳們心有慼慼,他們北方的所有軍陣全都被毛珏給拔掉了!南明還有希望嗎?

相比較於揚州富翁們的提心吊膽,遼鎮大營可安穩多了,打的太快,奮戰了十多天,就又可以休整了,而且毛珏知道,啥時候都別拖軍賞,只有真金白銀才能鼓舞士氣,這頭把黃得功,劉良佐的降軍往邊上一拉,中間大軍一個兵團一個兵團集結到校場上。

點將臺那頭,各軍主將都在,毛珏的王旗聳立在最中間,最前面是一個個沉甸甸的大箱子,上百個參謀拿著花名冊挨個唱名,立功的軍士則是一個個上來領賞,磕頭謝恩。

本來其實東江發賞可以發銀票了,在京師截獲了三千萬兩白銀,山西截獲了四千萬兩大銀板子,第一時間,毛珏把山西商人大賺特賺的票號給搭了起來,拉著大銀板子敲鑼打鼓在京師城轉了一圈兒,讓人知道朝廷銀行有銀子有信譽,不同於明太祖朱元璋發的那些沒有準備金的大明寶鈔,毛珏這遼東銀行的銀票子社會認可度可不低,發給軍士還方便。

不過為了效果,毛珏下令發放的還是沉甸甸的銀子,最少的也有個集體作戰十兩銀子,最多的是兩次大戰抗在第一排的步兵,一人一場大戰五十兩,剛出京師窮的掉底兒的不少人一下子就富裕了起來。

不過更重要的是,遼鎮兵的信用也在這些新入伍大兵心頭建立起來,在我遼鎮打仗,勝了就有賞!哪怕戰死了也有國家公墓公祭,也不怕做個孤魂野鬼,你就放心!

拎著沉甸甸的銀子,每個大兵都是興奮的重重一磕頭。

“多謝攝政王賞!”

就像後世看人家吃播那樣,其實當兵的都差不多一個心理,這頭組團看著別人拿銀子,那頭黃得功部,劉良佐部對遼鎮軍頓時也生出不少好感與期盼感來,期盼著加入遼鎮的行列,俘虜的心也跟著穩了下來。

不過這些發賞的銀子其實也不是毛珏的,攻破了徐州城,在劉良佐還有他親信家家裡抄出來了三百六十多萬兩銀子,劉良佐貪了東江那一百萬銀子也在其中,真成了假道伐虢!走你修的路打你,回頭來給你修路的銀子還得還我!

…………

遼鎮軍擊破兩淮防線,對整個江南的震動簡直猶如大地震那樣,昨天街頭巷尾,酒館勾欄,書生們最熱門的話題還是罵毛珏,罵北方那些亂臣賊子,談論假太子的事兒,可是今個,一個個翩翩才子呦呦書生就像是晚秋的寒蟬那樣,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一個個上街都捂著腦袋急急匆匆而行,街道間本來熱鬧的商鋪也是紛紛關門大吉。

隨著自揚州逃回來的鹽商士子把訊息傳回了各自的城市,整個江南都開始了大蕭條,收拾行李向鄉下逃難的富商人流猶如過江之鯽。

應天,祥和坊,錢府。

終於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品大員禮部尚書,可是這官兒還沒做熱乎,工作單位就要先黃了,整個上午,一項在後宮飲酒作樂玩女人的弘光皇帝難得都在上朝,可是南京百官商量了整整一個上午,都沒商議出什麼江防之策。

“簡直豈有此理!”

回了府,錢謙益是一邊脫著官服,一邊憤怒的叫嚷著。

“老爺,又是閹黨餘孽那些人妖言惑眾了?”

一邊溫柔的幫他解著朝服,一邊柳如是還體貼的問著,這一問也正好問到了錢謙益的槽點,他是沉悶的一哼哼。

“今個朝上,阮大鋮那廝竟然主張投降!言什麼太子乃是先帝之後,名正言順,抵抗是叛逆之名云云的!”

“不說太子是真是假,僅僅毛珏一粗野武夫,董卓一樣的蠻漢兇人,社稷的災星,一但降了,大明社稷早晚要被這個亂臣賊子攛掇了,到時候要讓吾等當無恥二臣,還是向白馬之難那樣束手無策被屠殺?簡直一派胡言!”

“老爺說的是!”

能得到錢謙益的寵愛,相敬如賓,柳如是也是有著其獨到之處,整齊的把官服掛在了搭掛上,柳如是肯定的重重點了點她尖細可愛的下巴頦。

“舉朝文武皆陳宜中秦檜之輩,唯有老爺為文天祥,陸秀夫之忠臣!錢家時代為明臣,深受國恩,正當奮勇報國!妾身願與老爺共赴國難!”

這話說的就暖心,在自己女人心頭如此高大,錢謙益是情不自禁忍不住嘴角都微微勾起,不過猶豫了一下,柳如是的面色又是變得凝重起來。

“老爺,妾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你我一體,有什麼話不能說?”

微微咬了咬紅潤的朱唇,柳如是凝重的說道。

“昨天,妾身閨中姐妹寇姐姐來找過妾身,婁東二張兩位先生已經捐輸家資產,在鄉間招募鄉兵義勇,購置兵器,一但那江北毛逆膽敢度過長江半步,就要發義兵與之血戰到底,妾身風塵之時,尚且稍有積蓄,連帶金釵,一併先為寇姐姐拿去了,妾身想,老爺既然有心報國,錢府餘資也不少,不若也出些錢兩,幫襯一二,真到了那一天,與毛賊血戰到死也有個依靠?”

“這個……”

一瞬間,慷慨激昂的錢謙益卻是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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