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時代最經典的橋段了,擲杯為號!這中軍帳有兩層,袁崇煥的話音未落,甲兵之聲已然蜂起,從夾層裡衝出來足足幾十個兵丁,每個都是半刀出鞘,事發太突然,毛文龍根本都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袁崇煥親兵給按在了地上,扒下了頭盔。
“袁蠻子,你這是何意?”
真叫又驚又怒,肩膀甩著,毛文龍撲騰著叫罵著,其餘東江將領亦是愕然的想向前擁著,想要保護自己大帥,可這時候,一聲冷笑卻是在帳篷中轟然響起,那姓吳的頂著全套盔甲,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扛了一把雙手戰刀,睥睨的藐視著一眾將領。
“陛下御賜,尚方寶劍再此,命督師袁大人掌遼東全域性,爾等何敢造次?”
這個年代沒有比這更裝逼的了,高舉著御賜的明黃色尚方寶劍與印信,建軍道參贊王春華盎然的大聲叫嚷著,這兩樣代表封建社會權利的東西也真壓人,再加上個姓吳的武力壓制,一大群東江鎮將領全都是唯唯諾諾,竟然是鴉雀無聲。
怎麼也沒想到這袁崇煥當面笑背面刀居然陰險如斯,這個時候對他下毒手,毛文龍更是怒不可遏,暴怒的在地上大吼著。
“毛某乃是陛下欽點的東江鎮提督?袁蠻子你敢這樣對我,不怕陛下怪罪嗎?”
“到現在你還不認罪?”
丟下手中的棋子,袁崇煥面色陰冷的站了起來,那模樣就跟電視劇裡的絕對正派那般,指著他的臉,聲色俱厲的喝叫起來。
“你有十二條該斬之罪!既然你不服,本督就一條條的隸數給你聽!”
“本朝祖制,大將在外,需文官督軍,汝擅開之鎮,威福自做!兵馬錢糧不受審查,其罪一!臣罪莫過欺君,汝矇蔽聖上,謊報戰功,其罪二,私設將領,私蓄武裝,其罪三,擅開馬市,謀取利益,其罪四!侵吞軍餉,侵佔軍糧,其罪五!身為官軍,截殺商船,其罪六!”
“強娶良家女子,部下上行下效,其罪七!趨勢難民竊參,至白骨累累,其罪八,賄魏忠賢,認賊作父,為其立像,其罪九!鐵山戰敗,謊為軍功,其罪十!亂穿袍服,轎伕穿品官官服,其罪十一!設鎮八年,未收復半分國土,其罪十二!”
揹著手,滿面的憂思憂國,袁崇煥痛心疾首的昂起頭來。
“汝犯這十二大罪,還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史書袁崇煥傳裡到了這兒,記載著毛文龍是失魂落魄,涕淚其流,可那些都是吹的,袁崇煥說的這些罪狀,的確,很大一部分毛文龍是有的,可這也是這個時代明軍將領的潛規則。
就比如私開馬市,與建奴交易,真按著這條殺頭,估計他袁崇煥都的第一個被砍,遼東就沒將軍了,還有給魏忠賢立像,天啟年間,能在遼東呆的住的將領,哪個不得巴結魏忠賢?像袁崇煥耿直了,丟官掛印而去,把大好河山直接扔給了建奴的兵鋒,至於搶劫,採人參之類,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有侵吞軍餉,這一條犯了都砍的話,大明朝幾乎就沒將軍了。
滿是怒色,毛文龍卻是偏頭向了他的將領們,低沉的叫嚷著。
“沈世魁!毛可喜!”
作為毛文龍的岳父,沈世魁那雙拳頭明顯捏的咯咯作響,然而他卻是忌憚的盯著吳三桂,至於毛文龍的乾兒子毛可喜,在他錯愕中,居然是脫離了東江隊伍,微微的站在了姓吳的旁邊。
至於其他人,同樣也是彎腰低頭,不敢做聲,這一遭,毛文龍還真是哀大莫於心死,難怪袁崇煥敢在他的層層大軍之中,對他下手,他乾兒子都背叛了他,帶了多年的兄弟不敢出頭,這兒距離最近的就是毛可喜的麾下,加上袁崇煥的親兵,他毛文龍還真是被來了個請君入甕,千里送一血。
虎死不倒威,被按在地上,毛文龍尚且怒極的大吼著。
“袁崇煥,吾乃東江之帥!汝敢殺我,陛下不會放過你,遼東也得被你敗壞!你不得好死!”
“我今殺你,就是為了整頓軍紀,與建奴決一死戰,報效陛下,報效國家,如果我不成功,自也會請陛下像今日殺你般的殺了我,來人,將此罪臣拖出去,斬了!”
四個人拽著毛文龍的衣甲,推著就把他按在了帳篷前面,參贊楊春華冷笑著把尚方寶劍遞給了劊子手,同時在門外那些東江親兵錯愕的眼神中高聲叫嚷。
“皮島毛文龍罪大惡極,奉袁督師之命,請天子劍,斬!”
鋒利的龍泉高高舉起,滿臉橫肉的劊子手殘忍的表情中,毛文龍滿是不甘的聽著腦後的利刃揮下,閉目等死。
歷史上,這個時候的毛珏已經在浙江了,可如今這個不知道薛定諤那條定理帶來的亂七八糟量子效應,毛珏還在皮島!
歷史在這兒來了個急轉彎。
咣~
真叫個一聲爆響,手指肚粗細的米尼彈鉛子打過去,那劊子手的橫肉腦袋,就像個大西瓜那樣爆了開,剛剛還滿是獰笑,紅的白的被噴了一身,參贊王春華這個文官直接被嚇傻了。
也幸虧背叛的是毛可喜,他麾下,平日裡毛珏文孟他們都穿梭慣了,毛可喜不可能把這麼大事告訴麾下,匆匆趕來的毛珏帶著親兵隊伍是很順利的穿行過了毛可喜防線。
這麼多天準備的今個真是全都用了出來,遼東鎮親兵衛士滿是驚愕緊張的拔刀執槍向外對著,同樣錯愕的東江親兵隊伍裡,幾個圓溜溜的陶罐子冒著青煙被猛地扔到了他們腳底下,轟隆轟隆幾聲爆炸,四散的碎金屬天女散花那樣爆發出來,就算明軍甲厚,爆炸殺不死人,可眼睛,臉還有沒有保護的大腿下部等位置可扛不住這衝擊波,幾十個人捂著滿是血的臉或者褲襠,慘叫著丟下武器滿地打滾。
“還他孃的愣著幹屁,保衛大帥!”
真有雙槍老太婆的架勢了,兩把左輪左右開弓,文孟跟個下山豹子似得,一邊對著袁崇煥麾下摟火,一面狂呼著,兩個壓著毛文龍的親兵亦是被點倒在地,如夢初醒的皮島親兵亦是一瞬間鬼哭狼嚎的拔刀向前,刀子對刀子和那些被打的措手不及的袁軍對砍成了一團。
屍體一具具的倒伏在海島上。
帳篷內,袁崇煥尚且滿是慈悲的嘆息著,安撫著皮島眾將,冷不防外面嘈雜就傳了進來,猛地臉色一邊,袁崇煥急躁的叫嚷道。
“帳外何事,速速探明!”
“得令!”
一個親兵轟然應是,轉身就去撩開帳篷門,可是迎面一把大刀就直接砍了過來,咔嚓一聲這親兵腦袋也像西瓜那樣滾了出去,真不愧是猛將,毛有德已經殺得盔甲浸血,彪悍的一道斬斷了帳篷門,緊跟著,十幾個撞進來的皮島親兵擁著滿面陰沉的毛文龍再一次昂然的的踏進了帳篷,狹小的空間內,連發左輪可比腰刀好使多了,不講道理的近距離一陣摟火乒乒乓乓的槍聲還有慘叫中,沒等拔出刀子,督師親衛已經被摟翻了一大片,尖銳的米尼彈就算棉甲也扛不住,打的這幫傢伙死傷狼藉。
“狗賊,老子殺了你!”
刀光閃爍,那姓吳的雙手大刀真彷彿風車那樣輪的飛起,直奔毛文龍而去,可還是沒等他到近前,早就看這個裝逼的小白臉不順眼了,毛珏跟西部牛仔似得,很是瀟灑一個拔槍,砰砰兩槍,兩道血柱子自這貨大腿上噴了出來,這姓吳的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真不愧是一代人物,這個時候袁崇煥關心的居然還不是自己,而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毛珏吹著槍口的黑煙,愕然的問道。
“這是什麼銃?竟然急如迅雷!”
“大帥!”
呼啦的一下,皮島鎮的參將遊擊們這時候可是如夢初醒,全都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看的生死走一回的毛文龍卻是禁不住感慨,再多幹兒子,關鍵時刻也還真沒有親兒子用的上啊!
真叫忠狗本色,趴在了地上站不起來,這姓吳的尚且扶著到,強撐著爬起,厲聲向毛珏這面大聲叫罵著。
“逆賊,汝等敢對袁督師動手,造反不成!”
“造反的是他年好的你們吧?”
風水輪流轉,這會輪到毛珏裝逼了,左輪插腰力,右手把背後揹著的黃布包裹寶劍給拿了出來,咱老毛家也是有尚方劍的!高舉著這裝逼神器,毛珏也是聲音昂揚的大叫著。
“我家毛帥乃是陛下親自命東江提督,掌尚方劍,督戰江海,今建奴犯我鐵山,此撩又妄圖謀殺我東江提督,自私賣國!假仁假義!此卑鄙無恥之徒,汝等還不速速拿下!”
“末將遵令!”
這是最後的站隊時間了,一直當吃瓜群眾的東江諸多將們一剎那跟打了雞血那樣,照著袁崇煥蜂蛹而進,駐著刀,那姓吳的還想站起來,卻被誰一大腳踹到了旁邊,氣的直吐血,眼看著堂堂袁督師就要斯文掃地了,誰知道這時候,又是一聲大吼在人群中響起。
“都給本督住手!”
別看這袁崇煥個不高,嗓門居然不小,一聲吼叫,震得附近的東江將軍都是一愣,這個間隙,袁崇煥面色如常的對著毛文龍說了起來。
“毛帥,可否一談?”
“汝等都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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