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馬士英決定要擁立福王,楊文驄和越其傑也沒什麼好說的,馬士英將事情安排一下二人出去開始分頭準備。
二人走後屋中只剩下父子三人,馬士英看了看還在揉腿的馬鋮,嘆了口氣說道:“鑾兒,鋮兒,現在屋中沒有外人,你們都坐下!”
馬鋮不知道馬士英留下他有什麼話說,馬鋮前幾天可是調戲了馬士英的小妾鄭姨娘,所以馬鋮以為馬士英要收拾自己興師問罪。
馬鑾坐在馬士英的下首,馬鋮挨著馬鑾坐下,等候馬士英的訓話。
馬士英看了看這兩個兒子嘆了口氣說道:“鋮兒,您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難道你以後就想這麼下去?這一輩子都當一個紈絝子弟?”
馬鋮聽馬士英不是說小妾鄭姨娘之事,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爹,兒子什麼水平您也知道,兒子一看書本就想睡覺,兒子實在不是讀書的料!”
馬鋮說完馬鑾在邊上拱手說道:“爹,這都是兒子的錯,以前爹您在山西為官,兒子在家沒有管教好弟弟,請爹責罰!以後兒子會督促弟弟們好好讀書,不辱我馬家的家風!”
馬鋮實在是不想讀書,上輩子就經歷過高考,難道這世還要在經歷一回?
“大哥,您督促三弟就好了,弟弟我實在不是讀書的材料!”
馬士英看馬鋮爛泥糊不上牆嘆了口氣,對這個兒子他也是沒辦法:“鋮兒,要不為父安排你去國子監讀書?過幾年在安排你參加吏部選官如何!”
馬士英已經決定擁立福王,按照他的預計自己最起碼能入閣,一個國務院副總理為自己兒子弄一個低階官職,這點兒能量還是有的。
哪知道馬鋮聽馬士英這麼說趕緊大搖其頭說道:“爹,兒子不想當什麼官,兒子想要領兵當將軍!現在天下大亂,北方滿清入侵中原,兒子想要學衛青霍去病,逐匈奴於漠北,封狼居胥!”
馬士英聽馬鋮這麼說心中苦笑,他自己就是領兵的將領,和滿清打仗那裡是馬鋮說的那麼簡單,如果真那麼簡單也不能被人家將北京都佔了。
但是馬鋮可不這麼想,他剛穿越過來,還不知道古代戰爭的慘烈,所以將問題看的太簡單了。
“爹,家中有大哥當官,可是外朝也需要咱們家的人策應!就像這次,如果四個總兵有一個是兒子,父親就根本不能被這幫丘八挾制!”
馬士英聽馬鋮這麼說感覺也對,自己家中都是文官有好有壞,如果自己兒子是一個將領那樣就會獲得更大的好處。
馬士英想了想說道:“鋮兒,剛才你沒來時你姑丈將你這十幾日的事情和為父說了,聽說你自己招了一百個士兵開始練兵?”
馬鋮聽馬士英這麼說趕緊回答道:“對,爹!現在軍中兵痞太多,這幫傢伙平常打家劫舍一個頂倆,但是真正戰鬥的時候卻不頂用,所以兒子要自己編練新軍!”
馬士英還是第一次從馬鋮臉上看到這麼專注的神態,作為一個父親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做出一番大事來。
“好,既然你這麼想那為父就滿足你,你就在為父的鎮標當一個千戶吧!”
聽到馬士英終於答應自己當兵,馬鋮高興的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說道:“請父親放心,兒子絕對不會給您丟人的!”
馬士英看到興高采烈的馬鋮,嘆了口氣說道:“鋮兒,在家中你這麼稱呼可以,但是到了軍中就不同了,如果你犯了什麼過錯為父一定要嚴厲處罰你,你可想好了!”
“請父親,不!請總憲大人放心,標下一定謹遵軍令!”
“好吧,你出去找張國柱去吧,為父已經和他說了,為你納了軍職!”
馬鋮聽父親這麼說高興的拱手出去,找張國柱報到去了。
馬鑾看到弟弟出去,問道:“爹,難道您真讓弟弟入軍職?那將來弟弟的後代可就不能科舉了!”
馬士英聽馬鑾這麼說默不作聲,良久後才說道:“哎,這次這件事讓為父知道沒有一支靠得住的武裝是不行的,現在國家大亂,將來很可能如同南宋和東晉一樣要紛亂上百年,咱馬家不能在科舉這一棵樹上吊死,所以鑾兒你在中央為官,你弟弟在地方掌軍,這樣才能保證咱馬家平安無事!”
馬鑾想了想低聲問道:“父親,難道您想學東晉的謝家?”
當年東晉謝安在朝中為丞相,侄兒謝玄、弟弟謝石在地方掌軍,謝安成為東晉權臣他的兩個親戚貢獻甚大。
馬士英低聲說道:“這件事不要對外人說起,只能你我父子知道!還有一會兒你給你舅舅去封信,讓他在派五百兵過來,直接劃歸你弟弟指揮!”
馬鑾也知道事情重大,連連點頭表示知道。
馬鋮這時不知道自己成了馬士英的棋子,正在興高采烈的去找張國柱。
馬鋮來到總督衙門二堂,找到中軍官張國柱,馬鋮上前抱拳說道:“張標鎮,標下奉總憲大人的軍令來報到!”
張國柱早已經接到總督衙門行人司的行文,只是張國柱十分不看好馬鋮,認為這個二世祖只是一時興起,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知難而退。
張國柱看了看馬鋮笑道:“二少爺,末將恭喜你成了千戶啊!”
張國柱的官職是副總兵,按照明代軍制要比馬鋮的千戶高上七八級,現在卻來恭喜馬鋮,真是馬屁拍的山響。
馬鋮笑道:“張大人不要這麼說,末將以後就是張大人的部屬,有什麼吩咐張大人直接下命令即可!”
馬鋮雖然這麼說但是張國柱那能當真,這種官二代來當兵只是鍍金而已,不管明代後世莫不如此。
“張大人,現在末將也算是軍中將領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盔甲武器配發呢?”馬鋮來找張國柱就是要武器的,畢竟自己的那一百人只有號衣,連簡單的盔甲都沒有。
“這個當然有,請馬千戶跟隨我來!”張國柱領著馬鋮出了總督衙門,來到邊上的庫房,這裡存放的都是總督鎮標的武器裝備。
明代武器裝備很繁雜,各個地方都有各自的兵仗局,至於盔甲也沒有統一樣式。在北方因為氣候寒冷,所以士兵多配發棉甲。但是在南方就不同了,這裡計程車兵多裝備魚鱗甲。
說是魚鱗甲其實和棉甲沒有什麼本質不同,就是北方因為天氣冷在魚鱗甲外面加了層棉甲。這種魚鱗甲裡面的是布襯面,外面是牛皮,甲葉就是用鉚釘安裝在牛皮上,不過普通士兵只有半身甲,只有那些中級軍官才配有全身甲。
馬鋮現在是千戶,按照規定他是可以穿戴全身甲的,但是張國柱為了拍他馬屁,特意為他準備了總兵才能穿戴的山文鎧。
山文鎧是盔甲史上的巔峰之作,山文鎧全身由二百片中間凸起的三菱甲片組成,這種甲片層層摺疊,能有效的防護弓箭、刀槍等武器的攻擊,防護能力遠比歐洲的那種如同罐頭一樣的板甲強。
山文鎧這種防禦力超強的盔甲在明軍中是總兵一級的裝備,就連張國柱手中也只有十套而已,今天張國柱為了拍總督大人公子的馬屁,將這種貴重的盔甲拿出來一套送給了馬鋮。
馬鋮只是在後世看到過這種山文鎧的復原圖,現在看到實物十分喜歡,高興的說道:“張大人,這副盔甲是給我的?”
“這是自然,馬千戶是總督大人的公子,自然需要最好的盔甲防護!”張國柱說完叫來幾個管倉庫的庫丁,讓他們幫助馬千戶穿上這身盔甲。
山文鎧看著很帥,但是全套盔甲的重量足有七八十斤,馬鋮不學無術那裡能穿戴這麼重的盔甲,等全部穿完馬鋮被盔甲壓的根本沒法動彈。
馬鋮沒辦法哭喪著臉問道:“張大人,沒有輕一點的盔甲嗎?”
張國柱看到馬鋮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誰叫你馬鋮不鍛鍊,這麼一副盔甲都扛不起來。張國柱讓庫丁將所有盔甲都拿出來,讓馬鋮挑選。
馬鋮看了看山文鎧太重穿不了,又試了試普通士兵穿的魚鱗甲,整套魚鱗甲也有四十多斤,也穿不動。還有騎兵穿的便於活動的鎖子甲也不行,最後試了試棉甲。如果將棉甲中的夾鐵取下來,棉甲的重量降到了二十多斤,這讓馬鋮到可以穿上。
正經的棉甲並不只是一層棉襖,而是將數斤棉絮放入模具,浸水之後反覆模壓,而後以線網縫製成薄片,以日曬不膨為合格標準。制甲時,以成型棉片數張裁剪疊加,分別縫製腿裙護腋等元件,構成一領全甲。如果在棉甲中加上鐵片,就是棉鐵複合甲,不加鐵片就是純棉甲。
純棉甲雖然防護能力沒有加鐵片的好,但是純棉甲在防護火器和弓箭上具有很強的防護力。如果將他們類比現代軍隊裝備的防彈衣,純棉甲相當於防彈衣的凱芙拉外皮部分,棉鐵複合甲則相當於凱芙拉外皮配上陶瓷插板。
馬鋮穿了一身二十多斤的棉甲看了看,也還算不錯,沒辦法只有穿這件了,山文鎧雖然漂亮,但是穿不上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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