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這些花紋都是從久遠時代中流傳下來的,千年以來,從未改變。”
“雖然我年紀大了,但也不至於老眼昏花,扎兩隻風箏還是能行的。”
阿山婆半是著急半是擔憂的解釋,還想取下鍾離手上的風箏檢查,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盯著著急的老人,法瑪斯嘆了一口氣,從玩具攤上揀起一隻還未上色的風箏,就著阿山婆剛剛磨製礦物顏料,開始在風箏上塗抹起來。
好在繪製戰旗圖案所需要的紅黃兩色都齊全。
法瑪斯先是在風箏頭部的點上赤紅色,身體為火焰末端的橘色,到尾翼部分則轉為淡黃色,顏色飽滿柔和、漸變得當絲毫不顯突兀,不同燈光、不同角度下還能折射成不同的顏色,讓人歎為觀止。
明明是死物,卻在法瑪斯的手下卻栩栩如生,風箏的配色少年的衣物顏色渾然一體,再加上那旌旗獵獵,蓄勢待發的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殺入戰場。
“王旗不落,則穆納塔不敗。”
法瑪斯捏住像是鳳凰一般的風箏,鬆開了手。
“鏘鏘。”
風箏化作的血色鳳凰凌空躍起,翅膀扇動的聲音巨震,猛地直衝九霄而去。
然後在空中炸成成點點碎屑,將雲層染成金色,飄散在微風中。
吃虎巖上的居民和港口邊的工人都顯得詫異的抬頭,看向飛上天空的鳳凰。
這不是還沒到海燈節嗎?這麼早就開始放煙花了?
看起來還像是新型特製煙花,也不知道試放煙花的人知不知道璃月港的《煙火燃放條例》,負責執行這項條例的刻晴大人可不好惹。
看見火焰鳳凰升空的璃月人,為釋放煙火法瑪斯默哀一番後,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咳,老人家,剛剛我畫的花紋……你記住了嗎?”
法瑪斯只是稍稍往風箏裡注入了一點點火元素力,想表演一個風箏遊曳。
沒想到阿山婆磨製的巖彩顏料裡還含有少量的火元素,和法瑪斯注入的力量一結合,竟然讓這隻漂亮的風箏直接飛上天…炸了。
“大概記下了,客人…您能再畫……”
阿山婆仰頭,看向空中綻放的紅雲,喃喃自語。
“雖然很想這麼做,但現在應該來不及了。”
法瑪斯搖搖頭,一大群千巖軍已經將鍾離和法瑪斯等人圍起了起來,幾分鐘後,穿著紫錦的少女從千巖軍的包圍中走出,傲嬌的抬起頭,頭頂的貓耳晃了一下,海港的微風迎面拂過,撩起少女貴氣逼人紫發,帶來她身上好聞的清香。
“璃月港中,除特定時間段不允許燃放煙花。”
少女皺眉,紫色眸子裡那份熠熠生輝的鋒芒讓人移不開目光。
乍看之下像哪個大戶人家的賢惠小姐,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面前的紫衣少女就是璃月鼎鼎有名的玉衡星刻晴。
“嗯?鍾離先生,煙花是你放的嗎?”
刻晴疑惑的盯著鍾離。
璃月內部的利害關係盤根錯節,早年間年輕氣盛的刻晴行事鋒芒畢露,難免會觸了些保守派的痛處,刻晴為此栽過不少跟頭。
但隨著他行事風格逐漸穩重,這樣的紕漏也越來越少,放眼如今的璃月港,沒有人能夠輕覷這位年少有為的玉衡星。
而往生堂的鐘離先生,現下正是天權星凝光的重點調查物件。
雖然讓鍾離負責送仙典儀的籌辦事物,但向來謹小慎微的凝光從未相信,這位往生堂的客卿先生會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無害。
送仙典儀籌辦資訊發出的第一日起,凝光便閉門不出,著手調查鍾離先生的身世。
整整一天的廢寢忘食,凝光連平日最愛的鸚鵡都沒騰出空當逗弄逗弄。
得知此事的秘書們當晚留心著,按照凝光的習慣,在那面掛著各式情報的牆壁旁加了一面展板。
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下午,乃至現在,板子上依舊空空如也。
就盡一切可能蒐集的資訊來看,鍾離先生是眾人眼中再平常不過的“老大爺”,除開參與喪葬事務的日子,不過只是喝喝茶、聽聽書、溜溜鳥。
群玉閣的線人倒也仔細,連鍾離養的畫眉年歲幾何、什麼品種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鍾離的背景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了,除了成為客卿之前的資料,一片空白。
凝光當然不可能派人直接去查鍾離的證件,如此倒顯得七星多心多疑,讓某些別有用心者得了話柄。
凝光心裡也清楚得很,即便是真的親自查驗,估計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突然冒出的旅行者和紅衣少年,三人的背景都是撲所迷離,唯一詳細的只有那位叫做熒的旅行者,是蒙徳的榮譽騎士。
幾天後,徹底放棄調查的凝光通知了其餘的七星,要緊盯著鍾離、法瑪斯和熒三人,免得他們給璃月惹出什麼禍事來。
“還有那個飄在空中的小吉祥物,不要放鬆警惕。”
收到訊息的刻晴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處理完甘雨遞來的檔案,癱在椅子上,像只可愛的小貓一樣伸懶腰。
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人。
心安理得的這麼想的時候,窗外就傳來了煙火炸裂的燃燒聲和閃耀的金光。
簡直可惡,打擾玉衡大人難得的休息時間!
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翻起來,刻晴急匆匆的趕往被千巖軍包圍起來的事發地,然後就看見了凝光一直調查的鐘離、法瑪斯以及叫做熒的金髮的旅行者。
“他放的。”
面對刻晴的詢問,鍾離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向法瑪斯,然後把熒和派蒙護在身旁,帶著兩人向後退了一步。
“既然違反了《煙火燃放條例》,那就麻煩和我走一趟吧。”
刻晴秀眉微蹙,對著千巖軍做了一個手勢,引得法瑪斯一愣。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自己就成為了違反條例的犯人。
尤其是鍾離一連套護住熒和派蒙的動作、指認兇手的態度和義正言辭的語氣,以及刻晴抓人的速度,讓法瑪斯有種進了圈套的感覺。
“等等,千巖軍抓人都不需要證據嗎?”
法瑪斯往後退了一步,死死抓住了鍾離的衣服。
他已經做好準備,刻晴要是想帶走他,自己就把鍾離的衣服撕下來。
圍觀的居民越來越多,七嘴八舌的商量發生了什麼事情。
刻晴頭疼的看著亂哄哄的現場和糾纏不清的三人,終於忍不住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剎那間,一柄纏繞著紫電的長劍疾速的擦過眾人的面前,迅捷到幾乎看不清劍身,來往之間迅疾如閃電,只餘清脆的劍音,如金玉相鳴。
“千巖軍辦案,無關者散開!”
見刻晴大人動怒,人群中的好事者躲遠了一些。
“喲,倒是難得在街上看見璃月七星抓人呢?”
清朗的聲音響起,一頭毛茸茸橘發的青年從人群中走出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
圍觀的人群像躲避瘟神一般向兩邊撤去,讓開道路,簡直比七星出場的效果還要好。
“鍾離先生,好久不見。”
青年原本是笑吟吟的,但看到和鍾離抱在一起的法瑪斯後,微笑就僵在了臉上。
唯有被抓住的鐘離,隱隱覺得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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