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低著頭,偶爾又握起拳頭,間或輕嘆一口氣。
就在李嫻想出言提示林挽月出發的時候,林挽月卻突然抬起了頭,她看著李嫻,襯度了片刻,才對李嫻堅定的說道:“大帥其實是非常重感情的一個人,以後……我是說,以後……萬一我可以在大帥跟前說得上話的話,我會幫你求他的。”
“那便謝謝飛星了。”
李嫻對著林挽月笑了笑,心中有些驚喜: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之快,看來這林飛星也並不是之前她想象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公……嫻兒。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飛星但說無妨。”
“我覺得如果,如果事情真的如你剛才所說,想要殺你的人是宮裡的那些王爺的話……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走官道回京。一呢,是刺客失敗了一定會沿途追捕伏擊,今天我也見識了他們的身手,慚愧的說我對付一個兩個尚可,人多了,我未必能保護你的安全。二呢,我剛才想了想,你的行程定是有人洩露了,不然他們怎麼會正好埋伏在我們的必經之路,而且還是在準確的時間,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顯然有精密的部署。我想,你身邊可能出了叛徒,給那些想殺你的人通風報信了,但是你帶來的京衛又都死了,李忠世子應該也不會,你看他自己都生死未卜,我在想是不是你的兩個宮婢出了問題,被人買通了。”
說到這,林挽月停了下來,看了看李嫻,深怕自己的推論引起李嫻的不悅,見李嫻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才繼續說道:“當然了,我不是說我們軍營裡的人沒有嫌疑,但是這些侍衛是我們出發之前大帥才點的,而且根據你的要求還去掉了大部分,所以他們出賣行程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你的宮婢就不同了,她們一直和你住在皇宮裡,那些藩王也有機會和她們私下接觸,所以比較容易買通,還有阿隱……阿隱姑娘救過我的命……但是,我現在認為她的嫌疑最大,我希望你回宮之後要多加小心身邊的人,這次刺客失敗了,我若是他們定會抓住這次機會,我會派人沿著你回宮的路線,地毯式前後沿途追捕,而且會重點佈置人手防止我們回到軍營,軍營肯定是不能回了,官府……最好還是也繞過,為今之計,最好是徹底的繞開他們部下,回到京城,才是最安全的,你覺得呢?”
李嫻耐心的聽著林挽月緩慢的說完了她的的分析,在心中不禁對林挽月湧起了一股欣賞,雖然這次的刺殺是自己佈下的局,但是林挽月就情況做的分析全對,甚至她所考慮的不僅僅的如何逃避追捕,她甚至去思考原因,追尋源頭,這是最可貴的亮點,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一點宮廷鬥爭的普通士兵,在無人指點,沒有任何經驗的情況下可以自己思考到這一步,足夠令李嫻刮目相看。
這一次,李嫻沒有再掩飾她心中的想法,而是開誠佈公的對林挽月說:“飛星,你有元帥之才,可堪大任。”
“公……嫻兒過獎了,我……上不了大雅之堂的。”
“誰說的?我自幼生活在宮中,見的文臣武將數不勝數,以飛星你適才的一番話來看,如果能有一位好老師對你稍加指點,假以時日,飛星你必定會成為文可定國,武能安邦的能臣猛將。現下朝中好多位極人臣的卿家大夫們,不過是沾到了祖宗的蔭庇罷了,若是論真才實學,不過爾爾。”
“公主,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們行進的路線,由邊關到京都是一條從北向南的直線,我想我們由這裡向西到連州,然後再從連州向南往京城走,你覺得如何?”
此時的李嫻已經認定林挽月是一塊值得打磨的石中玉,雖然這次的刺殺事件是李嫻的自導自演,無論他們走那條路他們都是安全的,但是還是要適當的避開朝廷搜捕的人,時機尚未成熟李嫻也不想這麼早就露面回宮,借這個機會指點指點這塊“石中玉”似乎也不錯。
於是李嫻對著林挽月說道:“我覺得不如我們這樣,由此處向西走一城到連州,然後從連州往北退一城到鹹城,然後再由鹹城向西走一城蒙達,由蒙達一路向南往京城走。”
林挽月細細的思考了一下李嫻說的路線,迷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欽佩的看著李嫻,驚呼道:“公主果然好計謀,和您一比我的計劃簡直是小兒科了,如果按照我說的:我們向西一城,然後直接向南刺客如果在這條官道上找不到我們,必定會增派人手向東西各自鋪開一城,我們的驢車腳程慢,很容易就被追上了。可是,若是按照公主的路線,向西一城避開鋒芒,向北退一城出其不意,再向西行一城,刺客怎麼也想不到,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火速回京反而和她們兜那麼大的圈子,而且若是按照公主的路線來走的話,他們想找到我們恐怕需要比現在多三到四倍的人力,而且公主遇刺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回京城,介時他們定會投鼠忌器不敢大肆追捕。”
見林挽月這麼快的就領悟了自己的計策,李嫻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這個路線不僅僅侷限於我們逃命,在平時思考問題,制定策略的時候也可以這般。”
“嗯!”林挽月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嫻並不知道,她今日不過舉手之勞的指點,為林挽月開啟一道全新的,更加寬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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