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安靜的趴在元帥府的床上,身上纏著乾淨的繃帶,後心的位置上被鮮血染出了一個刺眼的紅色十字。
李嫻安靜的坐在林挽月的床邊,一隻手被林挽月緊緊的攥在手中,即使此時床上的人已經昏睡過去,李嫻依舊能感受到從手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力道。
林挽月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鎖,眼底和嘴唇上泛著淡淡的青紫色,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室內燈火通明,李嫻已經在林挽月的床邊端坐了幾個時辰,她看著床上的人,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
被拉上來的林飛星將幽琴交給士兵,一把抓住了李嫻的手,死死的握在手中,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公主,千萬不要離開我!”
說完,林飛星的雙眼一翻,昏倒在李嫻的懷中。
那一刻,李嫻是慌亂的,她接住了林飛星傾倒的身子,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輕……
“大帥!”城牆上計程車兵亂做一團,李嫻摟著林飛星的身子:“抬擔架來,將幽琴交給軍醫,軍令按照駙馬之前的說的,殲滅城下匈奴。”
“是!”
擔架來了,士兵將後心中箭的林飛星放在擔架上,卻發現元帥緊緊的攥著長公主殿下的手,無論如何也掰不開。
李嫻想到林飛星昏倒前看自己的那個眼神,裡面帶著歉疚和絕望,這樣的眼神讓李嫻心慌。
“你們只管抬著就是,本宮跟著。”
“是。”士兵放棄了掰開林飛星的手,擔架被抬上了馬車,李嫻吩咐道:“通知軍醫,回元帥府。”
“是!”
李嫻的一隻手被林飛星死死的攥著,另一隻手抓著淨布,儘量去幫林飛星止血,趴在擔架上的林飛星眼底泛青,眉頭緊鎖。
李嫻看著林飛星,想著林飛星昏倒之前的神色,心中閃過一個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念頭。
士兵麻利的將林飛星抬到了帥府的臥房,軍醫要過一會才能來,李嫻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有本宮。”
“是!”
小慈走到床邊,想幫林飛星寬衣。
“小慈,你也下去,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小慈怔了怔,打了一個萬福回道:“是。”
“……立刻叫洛伊來見我,要快!”
小慈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嫻:“殿下?”
李嫻看著床上的林飛星,皺了皺眉:“快去。”
“是!”
房間裡,終於只剩下了李嫻和林飛星兩個人,林飛星的手依然緊緊的攥著李嫻的手,彷彿是在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即使失去了意識,依然沒有鬆開。
李嫻的神色凝重,費盡力氣將林飛星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李嫻的一隻手被林飛星攥著,又要小心林飛星後心的箭傷,行動十分吃力,不一會兒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林飛星枕在李嫻的肩膀上,眉頭緊鎖,或許後心的傷口被扯痛,發出了悶哼,握著李嫻的那隻手,緊了又緊。
林飛星到底在怕什麼?為什麼要說出那樣一句話,為什麼要這樣抓著自己,一切的答案就要解開了。
林飛星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李嫻白皙的脖頸處,癢癢的。
李嫻拉開林飛星的腰帶,衣襟開啟,露出裡面雪白的被汗水浸透的中衣。
“啪嗒”一聲,從林飛星的懷中滾出一物,掉在地上。
李嫻低頭一看,竟是李環送給的那把匕首,只是珠光寶氣的外殼被林飛星換掉了,換成了一個樸質無華的木頭外殼。
李嫻吃力的撿起匕首,拔下木頭外殼,手持匕首小心翼翼的朝著林飛星的胸口割了過去。
隨著棉帛割裂的聲音,一切事情都真相大白了。
當李嫻看到林飛星胸口包裹的裹胸布時,瞳孔一縮,喉頭一緊。
匕首的鋒刃輕輕的顫抖,李嫻劃開了林飛星身上的最後一層偽裝。
當裹胸布被剝落,“啪嗒”一聲,匕首落地。
門口守著的小慈聽到聲音出聲詢問道:“殿下?”
“無事,你只管守著。”
“是。”
李嫻小心翼翼的把半裸的“林飛星”重新安置在床上,一隻手仍舊被緊緊的攥著,上面傳來粗糙刺痛的觸感。
李嫻盯著後心插著箭的半裸身體,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小慈敲門說,軍醫來了。
李嫻才猛然回神,仔細檢查了一下“林飛星”的後背,確定光看後背不會被看出端倪,才讓軍醫進來。
軍醫滿頭大汗,揹著藥箱跪匍在李嫻的腳下:“小人參見長公主殿下。”
“軍醫免禮平身,請為駙馬拔箭吧。”
“是!”
軍醫從地上起身,走到林飛星的身邊,本想請長公主殿下回避,卻看到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感嘆:這長公主殿下竟然與元帥這般恩愛。
李嫻的面色沉靜似水,目光卻一直在打量著軍醫,“林飛星”由於常年束胸,胸口被勒出兩條青紫痕跡,而這青紫的痕跡慢慢變黃,最終形成了兩道明顯的疤痕,由於束胸的緣故“林飛星”的形狀並不美觀,而且很袖珍,但仍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男子的胸膛。
好在只露出一個後背,尚且看不出什麼,只是“林飛星”的腰身要比一般的男子纖細不少,褪去衣服之後隱約也可以看出女子的身形來,李嫻特意在“林飛星”的腰上蓋了一張薄被,擋住了腰身。
軍醫卻不知道長公主殿下一直在觀察他,他走到床邊,神情專注。
伸手碰了碰箭矢,林飛星吃痛的皺眉,又伸出手在林飛星傷口周邊按了按。
“唔……”林飛星吃痛輕哼。
李嫻看著軍醫的手指按在“林飛星”的背上,皺了皺眉。
被林飛星攥住的那隻手,使出了些許力量回握“林飛星”粗糙的手。
軍醫簡單的檢查過後,拱手會李嫻說道:“殿下,元帥中的是倒刺箭,如果這樣拔出來的話恐怕會血流不止。”
“那該當如何?”
“嗯……需要先用刀在元帥中箭處割出一個十字口,再拔箭!”
李嫻雙眉間隆起小丘,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軍醫打開藥箱,拿出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又麻利的拿出一小瓶烈酒,含在嘴裡走到林飛星的身邊“噗”的一聲,朝著林飛星的傷口處噴了過去。
“唔!”昏迷中的“林飛星”吃痛哼出聲,即使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林飛星”也沒有大聲呼痛,而是倔強的抿著嘴唇,哼聲透過緊閉的嘴唇,悶悶的傳了出來。
而這疼痛似乎順著李嫻發痛的手,傳到了她的身上。
軍醫麻利的捏著箭,在林飛星的後背劃出了一個十字,鮮血淌了出來,軍醫麻利的用淨布擦去,卻很快又流了出來。
“殿下,小人要拔箭了,需要人手按住元帥的身子……”
李嫻思索片刻,站起身,將“林飛星”的頭護在懷裡,另一手按住了林飛星的肩膀。
“這……”
“開始吧,駙馬握著本宮的手不放,旁人進來了怕也用不上力。”
“是。”
箭被拔出的那一瞬間,林飛星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李嫻的衣襟。
“林飛星”終於撥出了聲音,身體顫抖上拱,李嫻咬住牙關,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壓住了“林飛星”的肩膀,不讓她露出端倪。
淨布被染紅了一塊又一塊,撒下去的金瘡藥一次又一次的被鮮血衝開。
汗珠順著軍醫的額頭流了下來。
李嫻看向被拔下的箭,箭上帶著猙獰的倒鉤,箭頭上泛著淡淡的青色。
“軍醫,為何那支箭的箭頭上帶著青色?”
軍醫大駭,連忙拿過丟在一旁的箭,看到李嫻所說的青色之後,臉色煞白,磕磕絆絆的說道:“這……殿下……這……是狼毒箭!”
李嫻的心頭一沉:她曾經在一本書中見過,狼毒被譽為匈奴第一奇毒,是由一種極陰的名為狼毒花中提煉出的毒物,配合狼的唾液和幾種毒草提煉而成的毒藥。
狼毒一旦進入人體,會順著血液很快彙集在五臟六腑,侵蝕中毒者的五臟,又因為裡面夾雜了狼的唾液,中毒之人慢慢的會變得或癲狂或痴傻,最後行為就像狼一樣,雙目赤紅,喪失語言能力,攻擊周圍的人……
軍醫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殿下恕罪,殿下饒命,小人醫術有限,解不了這狼毒,還請殿下傳御醫來為元帥診治,殿下饒命!”
李嫻面色陰沉,冷冷的說道:“你立刻去煎一副藥來,就算你解不了,也要將這毒先壓制住,駙馬若是有絲毫的閃失,本宮要你全族陪葬!”
“是是!小人這就去,這就去!”軍醫從地上爬起,額頭已經青紫,他剛跑到門口,又反身回來,從藥箱中拿出乾淨的繃帶:“小人……小人先為元帥包紮。”
李嫻接過繃帶,冷聲道:“不必了,此處自有本宮,把繃帶留下,你速去煎藥。”
“是是!”
“元帥府中的藥材,供你選用,若是元帥府內也沒有,缺了什麼,報給本宮。”
“是是……”
作者有話要說:【請仔細看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和大家多說幾句了,其實一直以來有很多話想和大家說,總想等到小說完結一起說,但是由於某些寶寶非常執著,我只能提前說幾句。
這一章寫的艱難,腦子裡構思的都要飛起來了,我自己也很激動,但是身體不允許,今天早上六點,大吐特吐,然後一頭倒在床上睡到下午4點多才爬起來,和我母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裡自己像沒事人一樣和她聊天,也只能報喜不報憂,說什麼都好。
掛了電話去吃飯,100米的路,休息了三次,一直在喘,感覺心跳的頻率不正常,耳鳴,冒虛汗。
吃完以後胃又不舒服,回到家更新,講真,真的坐不住,寫一點就要去床上躺一會兒,起來再寫,放輕鬆的音樂轉移注意力,總之修修改改的,雖然沒有寫出我構思的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但是總體來說過度的還算不錯。
下面請大家認真看,我要重點說一說141章。
最近的留言討論激烈,總體上兩個方向:其中一個是愛一個人性別到底重要不重要的問題,引發了一系列的哲學,人倫,人性,的爭論和探討。
這方面的話題,大家也發現了,我從來都不參與,原因很簡單,就是每個人對待感情的觀念是不同的,就像有人是同性戀,有人是異性戀,同性戀也存在著【性別優先者】和【愛情優先者】兩派。
這本小說是我寫的,雖然和我的生活不沾邊,但是主角或者某個配角的身上一定帶有我的一些影子和想法,小說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對於我而言,我是一個純粹的同性戀者,我對感情的認知就是一定要在性別ok的前提條件下,再談三觀,談靈魂,談愛好,等等。
所以我是這樣一個作者,只能寫出這樣一個作品。
第二個問題,就是:有人說我因為cp而強行cp,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對我而言,一個男人多麼優秀,對我多麼好,我只能和他做朋友,如果對方對我展開追求,我會先解釋,然後還追求,我會很噁心。
好了,言歸正傳;有人說想看到李嫻和林挽月分開,因為三觀不合,強行在一起很彆扭,覺得小說失真了。
我在這裡說一句,請不要用現代的思想觀念去衡量這一對cp,你是現代人,你從小接受了自由開放的思想,生活在一個相對包容開放的環境下。
林挽月和李嫻不是,她們雖然是我虛構的人物,但是生活的背景,接受的教育和觀念都是不同的,我覺得你們所謂的三觀,根本是不存在的,我們這一代人,當感情有問題,或者不開心,或者覺得累的時候,大多數去選擇好聚好散,很少去想磨合和包容。
為什麼爺爺奶奶那一輩離婚的那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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