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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私人恩怨’(1/2)

作者:豬頭七
 “咳咳咳,查清楚了?”汪康年陰著臉,問道。

劇烈的咳嗽令他感覺難受,摸出手帕擦拭了嘴角的唾液,汪康年看了一眼巷子裡那個正在朝著埋伏地點走來的女人。

“查清楚了。”小四點點頭,“唐筱葉邀請程太太去職業婦女俱樂部的會場聽講演,這個女人應該是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什麼意思?”汪康年問道。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位程太太是一個賢妻良母,對政治不感興趣,她到了會場,發現是抗日講演後,轉身便離開了。”小四說道。

“而且程太太和唐筱葉似乎還發生了爭吵,她對於這件事很生氣,表示不允許唐筱葉再去拜訪她。”

“此外——”

“還有什麼?”汪康年問道。

“程千帆的手下李浩警告了唐筱葉。”小四說道。

“這麼說這次只是意外,並非程千帆要和我們發生衝突?”汪康年手中捏著香菸問道,一到冷天,身上的舊傷就開始折磨他,他有煙癮也不敢抽菸。

“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子的。”小四說道。

汪康年點點頭,他深恨程千帆,但是,卻也知道此人在法租界勢力龐大,倘若此人和紅黨以及反日分子攪和在一起,這將是極為麻煩之事,好在程千帆應該沒有問題,此人素來親近日本人。

“你認為唐筱葉是紅黨嗎?”他問小四。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唐筱葉上女中的時候就多次參加反日遊行,不過,似乎她只是一個活躍的反日分子,並不像是紅黨。”小四說道,“最起碼,我們沒有查到她是紅黨的證據。”

“證據嗎?”汪康年看著巷子裡越走越近的那個姑娘,嘴角揚起冷笑,“抓住這個女的,審一審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個叫做舒顏的姑娘是唐筱葉的好友,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唐筱葉參加的反日遊行、講演活動,這個姑娘都有份。

唐筱葉是方國華的女兒,同時鑑於方家和程千帆的關係,不好輕舉妄動,但是,這個姑娘沒有什麼背景,抓人便不需要什麼顧忌。

……

小舒意識到了不對勁。

巷子裡太安靜了。

這是她回家經常走的路,巷子裡有幾隻流浪貓,每次她從這裡經過,都能聽到貓兒叫喚。

有時候她會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的饅頭,餵給小貓吃。

但是,今天並沒有聽到貓叫。

小舒加快腳步,她開始奔跑。

“抓住她。”汪康年下令。

同時他心中一喜,這個女人太警覺了,這反而說明其身份不尋常。

小舒跑得很快,穿過巷子,前面就是大馬路,有巡捕巡邏,她可以選擇大聲呼救。

砰!

小四開槍了。

一槍擊中了小舒的大腿,她隨即跌倒,撲在地上。

她抬起頭,便看到好幾雙奔跑過來的腳,然後便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

“救命!”

“有匪徒!”

小舒大聲喊。

然後她就被抓住,嘴巴也被堵住了。

汪康年蹲下來,用槍頂住了舒顏的頭,嘶啞著嗓音問道,“舒顏?”

因為腿部槍傷的劇痛,小舒痛苦的咬著牙,一言不發。

……

“帶走。”汪康年一揮手。

柔弱的小舒,突然迸發出巨大的能量,她掙扎著往前爬。

汪康年冷笑著,看著這姑娘拖著傷腿爬行,地上拖下長長的血跡。

“你跑不掉的。”小四露出一絲憐憫之色,輕聲說道。

槍聲以及剛才的呼喊聲引起了馬路上巡邏的巡捕的注意,有腳步聲傳來。

汪康年皺了皺眉頭,“帶走。”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爬行的姑娘不動了。

汪康年心中罵了句,幾步上前,將姑娘的身體反過來,看到一把剪刀深深地插入了姑娘的胸膛。

汪康年氣的一拳打在了牆壁上,然後又一腳將一個手下踹翻在地。

“為什麼不搜身?”

“蠢貨!”

“大哥,巡捕來了。”小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鮮血滿滿流淌的姑娘,對汪康年說道。

“撤!”汪康年抬起手槍,對著還有一口氣的姑娘,對著那流淌著鮮血的胸膛,發洩一般的連開數槍,然後轉身就走。

一隊巡邏的巡捕跑進了巷子裡,只看到一個姑娘仰面躺在地上。

一名巡捕蹲下,聽到姑娘的呻吟聲。

“回家。”小舒的聲音很低。

“你家在哪裡?”巡捕問道。

“我的家……松花江……”姑娘生命中最後一句話。

她安靜躺在那裡,瞪大了美麗的雙眸,徹底沒有了任何聲息……身下是一片嫣紅!

“潘哥,是汪康年的偵緝隊。”一名巡捕蹲下來,對這名巡捕說道。

“向捕房彙報吧。”潘姓巡捕嘆息一聲,幫姑娘合上了眼瞼,說道。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親自去彙報。”

這裡是中央區的轄區,他們隸屬於中央巡捕房,他知道自家小程總和汪康年不對付。

姑娘,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得了。

……

就在這時候,在臺斯德朗路的安全屋,程千帆的手指在嘀嘀嘀的按響著敲擊鍵。

他的手指按鍵飛快。

同老黃以及路大章分開後,他來到安全屋向總部發報。

日軍‘筆部隊’的出現,引起他的高度警覺,這是一個新情況,必須向總部報告,提醒總部加以注意。

此外,他也將自己的對相關工作的安排向總部進行彙報、備案。

還有重要的一點,程千帆明確告知總部,在宋甫國滯留滬上這段時間,他將採取靜默,並且做好了緊急情況下的處置準備。

不知道為什麼,宋甫國的到來令程千帆有一種莫名的威脅感。

這股危險的感覺,有一部分來自於宋甫國本身,宋甫國是國黨內部頗有能力的老資格特務,程千帆此前每次和宋甫國接觸,也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此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在殘酷的白色恐怖時期,在無數次生死考驗中,這種直覺有出現過,他能夠無數次化險為夷,除了他自己素來謹慎之外,也和這種對危險的直覺分不開的。

程千帆自我剖析,他得出的判斷是,梅申平、高慶武二人所參與之事乃是汪系和日本人之間的極機密之事,日本人對此防範極為嚴格,任何可能接觸或者是試圖打探觸碰這件事的人,都有可能招致危險到來。

很快,程千帆收到了‘農夫’同志的回電。

‘農夫’同志認可了他對相關工作的處置安排,同時批准他暫時靜默,並且約定了重啟電臺聯絡的暗號。

“‘火苗’同志,萬望保重。”

程千帆看著最後這句話,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

翌日。

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

程千帆和妻子以及小寶一起吃早餐。

“我這幾天工作會比較忙。”他拿起手帕擦拭了嘴角,對白若蘭說道,“近來市面上不太平,到時候若是浩子來接你們,你們跟著浩子……”

白若蘭的心揪起來,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眼眸中寫滿了擔憂。

“沒什麼。”程千帆安慰妻子,“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他知道若蘭已經猜到了很多,所以現在說話比之以往要直接了一些。

“我前天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白若蘭說道。

“什麼事?”程千帆驚訝問道,然後便看到妻子撫著肚子,他的目光瞬間無比溫柔,“在想著呢,我打算過些日子去看望老師,請老師幫忙參謀一下。”

若蘭說的事情,指的是給肚子裡的孩子起名字的事情。

這個女人啊,心裡十分的擔心,又不想因為這種擔憂給他帶來困擾,故而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他注意安全。

“我也好幾天沒去拜訪師母了。”白若蘭說道。

“那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拜訪老師和師母。”程千帆微笑說道。

“好的。”白若蘭甜甜一笑,似乎是丈夫這句話,便心安不少。

……

“帆哥,昨天金神父路發生了槍殺案。”

甫一上車,李浩便告知程千帆出事了。

“槍殺?”程千帆微微皺眉。

“一個姑娘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槍擊,當場死亡。”

“查出來是誰幹的沒有?”程千帆問道。

“潘磊帶隊出的現場,據他彙報,兇手是汪康年的偵緝大隊。”

程千帆的心中咯噔一下,汪康年的人制造的血案,這個畜生一直以紅黨為目標,那麼,這個被殺害的姑娘的身份……

“死者是什麼情況?”他問。

“姑娘名字叫舒顏,是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李浩說道,他看了後視鏡一眼,“這個舒顏是唐筱葉的好友,兩人關係很好。”

“汪康年?”程千帆的臉上便浮現出怒色,“兇手抓住沒有?”

“沒有,巡捕趕到現場的時候,槍手已經跑了。”李浩說道。

程千帆冷著臉,“汪康年向來以紅黨為目標,這個舒顏是紅黨?”

“暫時不清楚。”李浩搖搖頭,“不過,這個舒顏一直都有參加抗日遊行和講演,是一個抗日活躍分子。”

李浩的臉上是憤怒和惋惜的表情,“帆哥,這姑娘才十九歲。”

程千帆的臉色陰沉,“巡捕房怎麼說?”

“通告已經出來了,說是這姑娘獨自一人回家途中遭遇劫匪,不幸罹難,深表哀悼。”李浩憤憤不平說道,“帆哥,法國人現在是能不招惹日本人便不招惹,打落牙齒也往肚子裡吞。”

“那是因為死的不是他們的人。”程千帆冷哼一聲,說著他罵了句。

已經到了薛華立路的中央巡捕房。

浩子按了下喇叭,和巡捕打招呼,崗亭的巡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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