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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曾家巖聞喜訊(1/2)

作者:豬頭七
 一陣風吹過,房簷掛著的風鈴被吹動,發出叮鈴鈴清脆悅耳的聲響。

“雄也。”江口英也將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隨手收起了信箋,又拿起茶几上的鼻菸壺把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淡淡問道,“這封信有沒有其他人看過?”

“報告室長,信箋是屬下親自從胡延浩的身上搜出來的。”雄也說道,“其他人沒有經手。”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屬下沒有開啟過信箋。”

“很好。”江口英也高興的點點頭,他起身拍了拍雄也的肩膀,“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就在這個時候,江口英也手中的鼻菸壺不小心滑落,掉到了地毯上。

“室長,我來拿。”雄也趕緊殷勤的說道,說著彎下腰去撿鼻菸壺。

幾乎是在雄也彎腰去撿鼻菸壺的瞬間,江口英也抓起茶几上的一把匕首,朝著雄也的後脖頸連續而快速的捅下去,噗呲噗呲。

同時,他的左手用力的捂住了雄也的嘴巴。

約莫一分鐘後,待雄也徹底不再動彈了,江口英也將手下的屍體輕輕放好。

看著手下那死不瞑目的眼眸,江口英也笑了笑,“我說了的,你做事,我最放心了。”

從屍體的後脖頸上拔出了匕首,江口英也又將口袋裡的那封信箋取出來,用信封擦拭了匕首上的血跡,打著了打火機,將信箋點燃。

江口英也就那樣安靜的看著那黃黃的火苗。

他將燃燒殆盡的信箋灰燼放進了一個玻璃杯,又不緊不慢的拿起茶壺倒水。

伸進一根手指,輕輕攪拌。

灰燼、沒有燃燒殆盡的紙屑殘渣,碧綠的茶葉,完美的混合在一起。

江口英也仰起脖子,緩慢而專注的將新鮮調配的混合液體喝進喉嚨,落入腸胃。

玻璃杯上殘存了一片邊角發黑的紙屑,被浸泡的紙屑依稀可以看到兩個字:

惠子。

江口英也捻起這一小片紙屑,放進口中,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亦或是在回憶著什麼。

……

重慶,羅家灣十九號。

“局座,‘肖勉’回電了。”齊伍從公文包中摸出電文,雙手恭敬的遞給戴春風,然後才摸出了手帕,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你呀,不要跑那麼急,晚個三五分鐘也沒什麼的。”戴春風接過電文,先是看了一眼齊伍。

“程千帆所來電文,素來無小事,耽誤一秒鐘都可能有嚴重後果。”齊伍收起手帕,表情認真說道,“比起在前線冒著生命危險工作的同志,我只是多跑兩步,已經是很慚愧了。”

“要是大家都像你這般想法,何愁黨國大業不興。”戴春風感嘆說道。

“局座以身作則,屬下豈敢懈怠。”齊伍正色說道。

戴春風聞言,頻頻頷首,連說了兩個‘好’字。

“‘肖勉’回電說,他熱切期盼盧景遷的到來,會和盧景遷通力合作的。”

“此外,他表示會提前安排人蒐集梅申平和高慶武的照片,如此便可提前數日調查。”戴春風說道,不過,卻是想了想,突然皺起來眉頭。

“局座可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當?”齊伍問道。

“糊塗!程千帆糊塗!”戴春風斥聲說道,“高、梅二人若是果真赴滬和日本人談判,日本人必然非常重視此二人的行蹤保密和安全工作。”

“我明白了。”齊伍露出恍然之色,“局座的意思是,上海特情組若是在此時‘大張旗鼓’尋找梅申平和高慶武的照片,極可能引起日本人的注意,甚至可能被日本人盯上。”

“正是此理。”戴春風點點頭,“這個程千帆,平時很精明謹慎的,怎麼這次如此糊塗。”

“局座。”齊伍想了想,說道,“屬下猜測,程千帆應該是急於完成局座交給的任務,故而一時間有些急躁,一時不察……”

戴春風低頭看電文,果然看到了‘事急切,屬下當即刻安排,不敢有絲毫貽誤’的字句,他哼了一聲,罵了句,“毛毛躁躁。”

手指敲了敲桌面,戴春風說道,“回電‘肖勉’,告知他不可魯莽行動,以免為日本人所乘,等盧景遷抵達滬後,當須嚴謹規劃後再行動。”

程千帆和上海特情組就是他插在上海灘之敵腹地的一把匕首,安全第一,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捨得這把匕首折斷的。

“是!”齊伍又口述了一遍電文,戴春風點頭確認之後,他才告辭離開。

……

重慶羅家灣軍統局總部的電報發往上海特情組的時候,程千帆正在臺斯德朗路的安全屋。

剛剛完成發報,他摘下耳套,收拾好電臺。

又仔細巡查了安全屋,確切一切安全、正常之後,這才悄悄離開。

一刻鐘後。

重慶,曾家巖,周公館。

一名身穿第十八集團軍軍裝的短髮女子摘下了頭上的耳套,表情嚴肅的看了看手中的電文。

待看到了電文末端的某兩個字眼後,她果斷從椅子上起身。

“嘉華,‘翔舞’先生睡了沒?”女子來到了另外一間房的客廳,小聲問道。

“還沒。”熊嘉華看了一眼房間內還有燈光,搖搖頭說道,“你剛從延州過來,還不瞭解‘翔舞’同志的作息,他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到大半夜。”

“密電。”女子低聲說道,“硃砂”記。”

‘硃砂’是密電的絕密代號,來到曾家巖,負責電報室的工作後,她的腦海中便時刻牢記了好多代號,其中一些代號代表了電報那端的同志的特級絕密身份。

同時,為了保護在隱蔽戰線的同志們,電報的絕密代號和該同志在隱蔽戰線的潛伏代號是不一樣的。

譬如說,‘硃砂’是電文代號,代表了電文絕密等級,女子並不知道電報那頭的這位同志在隱蔽戰線的代號是什麼。

熊嘉華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的心中有些心疼。

妻子並不知道‘硃砂’代表的是正是在上海淪陷區潛伏的‘火苗’同志,是他的小舅子,是她的親弟弟。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走到了門口,敲了敲房門。

“請進。”房內傳來了爽朗有力的聲音。

“‘翔舞’同志。”熊嘉華推門而入,“程敏同志送來了密電,‘硃砂’記。”

“電報呢?”正在伏案寫作的‘翔舞’同志寫了幾個字後,收筆蓋好鋼筆筆帽後,抬起頭問道。

“‘翔舞’同志。”程敏將電文雙手遞過去。

“噢噢,辛苦你了,程敏同志。”‘翔舞’同志微笑說道。

“‘翔舞’同志,那我先出去了。”程敏說道。

她知道這份電文是特級絕密電文,‘翔舞’同志一會要開始譯電文,她要避嫌。

“好的,早點休息吧,多注意身體。”‘翔舞’同志說道。

“是,謝謝‘翔舞’同志關心,我們會注意到,您也早些休息。”程敏高興說道。

就在她即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便聽到身後傳來了‘翔舞’同志的聲音,“程敏同志,等一下。”

程敏停住腳步,轉過身,還沒等她說話,她便聽到了‘翔舞’同志說道:

程敏同志,我要提前恭喜你啊。

‘恭喜我’?

程敏有些驚訝,不明白‘翔舞’同志所說的恭喜喜從何來。

“明年一月底或者是二月初,你可能就要當姑姑了。”‘翔舞’同志高興說道,臉上的笑容,令人想到了喜上眉梢這個詞。

程敏先是愣了下,然後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是弟弟和若蘭……”

看到‘翔舞’同志點頭,她高興的攥緊拳頭,眼眸裡滿是激動和高興的神采,“太好了。”

這是她時隔一年多後再次得知弟弟的訊息,更是這樣的好訊息,她的心中被安心、快樂和高興的情緒填滿了。

說完,程敏向‘翔舞’同志敬了個禮,又橫了丈夫熊嘉華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外面傳來走路的聲音,似乎這步伐聲都是帶著雀躍的音符的。

‘翔舞’同志和熊嘉華對視了一眼,都是笑了。

“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嘛。”‘翔舞’同志指了指熊嘉華。

熊嘉華自然是知道‘硃砂’記的電文是誰發來的,也知道一些關於程千帆同志的情況。

但是,很顯然,熊嘉華嚴格恪守保密紀律,沒有向妻子透露分毫。

“組織紀律,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熊嘉華表情認真,說道。

‘翔舞’同志微微頷首。

電文很快被譯出來:

重慶方面遣宋甫國不日抵滬,令我與宋聯手調查梅申平、高慶武行蹤。

重慶懷疑梅、高可能與日方在滬上秘密會晤。

另,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土肥圓機關近來活動頗為活躍,值得警惕。

另,獲悉高曾與數月前私自秘密赴日,並與日方秘密會談,此事引起常震怒。

‘翔舞’同志表情嚴肅。

他點燃一支香菸。

‘翔舞’同志不抽菸,他在疲倦之時,會將點燃的香菸放在了菸灰缸上。

“有些人怕是要二次背叛革命啊!”‘翔舞’同志表情沉痛,沉聲說道,“不,這是要背祖忘宗啊!”

……

兩日後。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程千帆翹著二郎腿,他的屁股坐在靠椅上,身體微微前傾,手上拿著一個放大鏡正在研究手中的鼻菸壺。

邦邦邦。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

“帆哥。”進來的是侯平亮。

“有事?”程千帆拿起放大鏡,對著侯平亮看了看,小猴子頓時變得極為壯碩。

“帆哥,有結果了。”侯平亮說道。

“什麼有結果了?”程千帆愣了下。

“丁瑜。”侯平亮說道,“帆哥你不是讓我搞到她的口紅……”

“噢,對對對。”程千帆點點頭,“說說吧,查到什麼了?”

“口紅拿去醫院化驗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侯平亮說道。

“恩?”程千帆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和鼻菸壺,抬起頭,皺眉問道,“沒問題?”

“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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