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不只是五月一人感覺到了柳小江的不對勁,
四周以比叡山忍頭、安培拓真與道滿修三名老者為首的霓虹異人,一看見柳小江周身附近蔓延而出的詭異黑炁,紛紛也都開始警惕了起來,即使自身人數眾多佔盡優勢,也不會有絲毫的輕敵。
不過,由於並不清楚這黑炁的能力,也不瞭解這東西究竟有多麼恐怖,正因為無知………所以他們此時的警惕,也僅限於站在原地有所防備。
然而,
“後退!”
安培拓真雖然聽不太懂柳小江和五月的語言,但終歸是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當成孫女來培養的五月,所以也並未忽視柳小江這個明顯很受五月重視的年輕人。
於是,基於自身對五月的瞭解,在察覺到五月此刻的表現之後,他便立刻揮手提醒了周圍的霓虹異人。
“小心!不對勁!不要輕易觸碰那詭異的黑色煙霧!”
只是……
眼下出了五月這檔子事兒,聚集在此的霓虹異人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心裡也多少還是對安培家產生了一點想法,導致目前除了安培家的陰陽師之外,現場幾乎沒有任何人願意聽從他的指示。
但在場的霓虹異人也沒有幾個傻子,也都本能察覺了這黑炁給自身帶來的壓迫感,於是紛紛看向了比叡山忍頭與道滿修和二位老者。
“按照拓真先生說的做!”比叡山忍頭自從柳小江起身之後,就一直都在關注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眼下發現附近的紅楓樹,也在因黑炁而迅速枯萎,緊接著便下達了和安培拓真相同的指示。
“道滿家的!不可輕易觸碰那詭異的黑霧!”道滿修和早在安培拓真開口提醒的時候,就已經帶著本家的陰陽師,與安培家的人一起躲到了後面。
此刻,在察覺了附近那些紅楓樹因黑炁而產生的變化之後,他更是眉頭緊鎖地再次開口提醒了一下自家的陰陽師。
隨後,
柳小江看著已經後退了幾米遠,防備著自己卻又仍然站在一起的霓虹異人,即刻緩緩邁步走到了五月的前面,擋在了她和那些霓虹異人的中間,道:
“五月,幫我翻譯……”
五月對此點了點頭,之後卻還是忍不住擔憂道:“你……你真的有把握………”
“翻譯。”柳小江面色平靜的回頭看了五月一眼,但那周身仍然不斷蔓延出詭異黑炁的姿態,也還是給予了五月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嘖,死就死吧………
五月看著相對陌生的柳小江,故作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暫且壓下了心中的慌亂,道:“我明白了……”
另一邊,
比叡山忍頭瞧見了柳小江與五月之間的交流,考慮到正在逐漸向著場中蔓延的黑霧,隨即面色凝重的開口詢問道:
“支那人,你到底是誰,來我們這裡是想幹什麼?”
柳小江有了五月的翻譯,終於聽懂了這些霓虹人的話,但一聽見‘支那人’這種稱呼,也不由得緩緩皺起了眉頭,眼中更是隨之閃過了一絲不快。
“呵呵,區區彈丸之地的弱小蠻夷,只能跪在面前俯首稱臣的小國,現如今居然也敢自詡為正統,連歷史都無法正視,只能透過歪曲事實,來維持所謂的尊嚴………”
“殊不知,在他人的眼中看來,這種既可恨又可悲的愚蠢民族,並不會有任何與‘尊嚴’二字沾邊的地方………”
“如今仍舊跪倒在地上的人,居然把站著不斷前行的人稱為‘支那’………”
說到這裡,他抬眼看向對面的比叡山忍頭,一字一句的緩緩開口說道:
“我來,自然是為了抹除你們這些可笑的傢伙,以免你們只能繼續卑微的跪在地上苟延殘喘………”
“畢竟,根據你們所宣揚的那種武士道精神來看,在你們霓虹人的心裡,站著死………就應該比跪著生更有尊嚴,而像我這種來幫你們‘體面’的恩人,你們也應該跪在地上給我磕幾個頭吧?”
這些話隨著五月的同聲傳譯,在場的不僅是比叡山的忍頭,幾乎所有霓虹異人皆是怒目而視,恨不得一個個衝上來將柳小江剝皮抽筋,顯然就是戳到了他們每個人心中的痛處。
但偏偏,如果不歪曲事實的話,他們還真就沒辦法反駁什麼………
“你找死!”比叡山忍頭額頭上的青筋逐漸鼓起,明顯無法忍受一個身處弱勢的敵對年輕人,如此大言不慚的當面‘辱罵’自己。
於是,他握緊了手中的柺杖,並用柺杖狠狠在地面點了一下,面色陰沉的開口說道:
“孩子們!注意周圍的黑霧!不要因憤怒而冒進!這裡是我們的地界!此人絕無逃脫的可能………給我拿下他!”
“是!”×N
此話一出,周圍早已對柳小江怒不可遏的霓虹異人,皆是立刻從隊伍中跳了出來,手裡拿著自己所擅長的各類武器,有條不紊的逐漸接近著柳小江與五月二人。
但根據身上的和服來看,這些人無疑也只是比叡山的忍眾,其他兩家的陰陽師並未聽從忍頭的吩咐,只是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符咒與道具,站在三位老者的身後觀望著場中局勢。
見此,
比叡山忍頭看了看身旁的兩位老友,眼神複雜且失望的說道:“拓真、修和兩位先生,你們的人………不打算幫忙麼?”
“不急……”道滿微笑著開口回答道:“您既然都已經安排好了,也提醒過孩子們注意黑霧,這支那人也不可能逃出我們的地界,那麼您此次帶過來的這些孩子………應該就已經足夠了。”
“何況,您比叡山的忍眾,也比我和安培兩家,更需要這次的立功………”
“這黑霧很詭異,效果應該接近於華夏的炁毒,否則那些紅楓也不可能觸之即死………”安培修和眉頭緊鎖的看著場中局勢,並在發覺柳小江臉上的泰然自若之後,不由得再次開口提醒道。
“道滿,如果不想這次的事出現什麼意外,那就最好不要有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態度,他剛才已經親口說過了,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滅掉我們所有人,而且………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依舊很自信。”
“如果………”
“那你安培家倒是上啊……”道滿修和開啟手中的摺扇擋在嘴邊,眼神戲謔的看著安培拓真,道:“哦,我忘了,你不忍心啊,畢竟這個永綺時子,可是被你之前當做孫女來培養的………哼哼。”
“道滿……”安培拓真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憤怒,但最終卻還是故作平靜的說道:“如果我安培家不知輕重,也不會和道滿家同流合汙,你們想用時子的命來以示忠誠………請便!”
說罷,他便主動帶著自家的陰陽師,怒氣衝衝的走到了遠處庭院,雖然並未直接離開此地,但也明顯是不打算再插手了。
不過,這卻並非是因為他看出了柳小江的棘手,生怕自家的陰陽師在這裡出現什麼損失,而是基於對永綺時子的感情,以及道滿冷嘲熱諷的態度,決定了不插手………也不阻攔。
畢竟,他就算猜到了柳小江不好對付,也不認為對方能在霓虹的地界上翻起多大風浪。
與此同時,
柳小江站在原地看著比叡山忍眾接近,先是操縱著周邊黑炁,將身後的五月護在其中,而後當他再次看向那些忍眾時,也不免朝著不遠處僅剩的兩名老者,緩緩向上揚起了嘴角的弧度。
“看來你們根本沒有看清現在的局勢………”
話音落罷,
他即刻朝著即將接近自己面前的比叡山忍眾,略顯緩慢卻又剛好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周身蔓延而出的詭異黑炁瞬間席捲而去。
此時,即便這些在場的比叡山忍眾都是精銳,配合彼此接近柳小江的方式也沒什麼漏洞,但他們與柳小江之間的差距畢竟也還是太大了,甚至都沒辦法抵禦這種極為猛烈的恐怖屍毒。
紅楓樹一旦觸碰到屍毒就會迅速死亡,那麼這些修煉方式不正,體內炁量修為不夠的比叡山忍眾,自然也就會與周邊幾棵紅楓樹結局的完全一致!
何況,
這些人的炁不足以延緩屍毒發作,體內的生命力又沒有樹木那樣旺盛,屍毒一旦入體,死的………也只會比那些紅楓樹更快!
下一刻,
擴散延展開來的黑炁,就將不少比叡山忍眾包圍在了其中,
之後甚至還在比叡山忍頭與道滿修和的注視下,逐漸匯聚形成了幾個完全包裹的黑色炁罩,不過短短一兩分鐘之內,就將所有比叡山忍眾困在了內部。
隨後,
柳小江邁步走向比叡山忍頭與道滿修和兩個老頭,最終停在了距離他們不足兩米的位置上,回頭看了眼身後同樣被黑炁包裹其中,但卻正在緩緩露出小臉的五月,道:
“五月,繼續給我翻譯………”
五月看見柳小江只在一兩分鐘之內,便毫不費力地制服了在場除忍頭之外的所有比叡山忍眾,雖然多少有些意外到了愣神,但卻還是很快從中反映了過來。
“啊……哦……好!”
聞言,
柳小江才終於再次看向不遠處的兩個老頭,並無視了對方二人臉上的凝重與緊張,道:
“二位,你們覺得我這黑炁,到底會對人體產生什麼樣的效果,那些被困在裡面的霓虹人………會不會落得與紅楓樹一樣的下場呢?”
“你……這不是單純的炁毒?”道滿修和慢慢將手伸向背後,並在身後眾多自家陰陽師的注視下,不露聲色的從衣袖中甩出了幾張符紙。
然而,
道滿修和覺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些小動作一定可以瞞過一米開外的柳小江。
卻不料,
柳小江正好趕在他打算出手偷襲的時候,忽然開口提醒道:“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的話………你身後的那些傢伙,也會面臨與你相同的結局。”
“現在,我只需要你們來回答,你們覺得我身後那些被困住的霓虹人,到底會不會落得與那幾棵紅楓樹一樣的下場?”
“支那人!你欺人太甚!”道滿修和沒有見到柳小江的真正實力,只是知道了對方那黑炁確有不凡之處,但眼下自己身邊卻並無那種詭異恐怖的東西,只是一個看起來毫無防備的敵國年輕人。
這是個機會!
這是個可以直接解決對方的好機會!
道滿修和無疑就是這麼認為的,其中也並無任何負面情緒的影響,而是完完全全的在理智上………他自己提醒了自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然後,他便無視柳小江的提醒,瞬間朝著柳小江甩出幾張符紙,並隨之單手在胸前迅速結印。
“神明庇佑,鬼神退避,須佐………”
砰!!!
就在比叡山忍頭和其餘那些道滿陰陽師的注視下,道滿修和甩出符紙後還沒能發揮具體功效時,他的腦袋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爆裂!
鮮血隨之揚散至空中,襯著燈光與月色,猶如大片美麗的紅寶石,直到灑向地面,灑向不遠處那些陰陽師的身上,濺在比叡山忍頭的臉上………才讓所有人相信了一個很難接受的事實。
道滿修和!
死了!
片刻之後,
柳小江並肩站在比叡山忍頭的身邊,緩緩收回了自己那隻稍有血跡的手臂,而後伸手拍了拍眼神空洞的比叡山忍頭,道:
“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那些被困在黑霧中的霓虹人,你麾下的那些精銳忍眾………到底會不會落得與紅楓樹同樣的下場?”
然而,
比叡山忍頭也不知是不是太過震驚,還是被柳小江的恐怖給直接嚇傻了,居然愣在那裡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問話一樣。
此外,柳小江背對著的那些道滿一族,親眼見證了族長的悽慘死相之後,居然也是一個個手裡拿著符紙愣在原地,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敢於上前為自己的族長報仇。
“嘖,都嚇傻了麼,所以我才說,你們透過一個稱呼而勉強找出來的尊嚴…………就是個笑話。”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