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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下一關,去找廣成子算賬,了結因果舊怨。”
“好。”
“找完了廣成子,再去找懼留孫,他比廣成子還要更可恨。”
“至於慈航,文殊,普賢三人就算了,但也要讓他們將被奴役的師弟們放回來才行!”
“是!”
截教眾弟子,化風而去。
……
另一邊,乘坐著九龍沉香輦的元始天尊,駕臨碧遊宮。
“我欲離去,可願偕行?”
通天皺皺眉,道:“我還需周全一下因果,須得稍延一下時日。”
“什麼因果?”
“你能不翻白眼兒麼?”
“你操心太多!”
“都像你似的除了打自己兄弟就是睡覺,確實不須操什麼心?”
“那是老大打你,與吾何關?”
通天哼了一聲,道:“老大臨走時留下了字條,讓我找你算賬!豈是無由?”
說著便得意地拿出來紙條。
可是展開照眼之瞬,卻是如遭雷擊。
元始在一邊冷笑:“老大留下了什麼話?”
通天兩手顫抖,突然一聲爆吼,將紙條震的粉碎,厲聲大吼:“老匹夫!莫要讓我再見到你!吾要與你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委實是氣得瘋了!
千萬年聖人道行,居然被一張空白紙條生生打敗!
是的,就是空白的紙條,並無一字內容!
上面原本的‘當初之事,去找老二’八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元始冷笑:“我就說你是空口無憑!”
通天七竅生煙!
這麼多年,什麼都改變了,就只有那三人之中只有自己吃虧這一點的狀況,始終也沒有改變!
“你這就要走……不帶走你的那些個徒子徒孫了?”
“恩怨糾纏,能帶走的,不過寥寥。”
“但總要帶走一些吧,要不然你們道統如何繼續?”
“自然要帶,但是你之截教……卻又怎麼說?”
“多寶意欲將三島連成一氣,作為日後遨遊星河的座駕。”
“倒是有心,然而你所說的因果……乃是……關乎上古三族之事?”
“不錯。”
“嗯,闡截兩教,因果已經不過意氣……這許多歲月磨礪,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鳳凰族貌似在那女娃身上有些算計,我截教這段時間裡,得小多相助良多,因果莫甚;我勢必想要看看……這鳳族,到底在搞什麼。”
“關鍵時刻,你會出手?”
“你說錯了,未必是關鍵時刻,隨時隨地,都可以出手。”
“隨你。”
元始更無贅言,徑自轉身而去,身子飄上九龍沉香輦的那一刻,終於停住。
良久後一聲喟嘆。
“通天。”
“在。”
“一旦離開此世,茫茫星空萬古……未必再有相見之日了。你,多多保重,遇事,多多思量;與多寶等多多參詳,切莫一意孤行。”
“是,謹遵二兄教誨。”
“你截教號稱有教無類,無類你做到了,做得甚好,但有教二字,你做得卻是遠遠不夠。天道因果,孽緣孽果,果報不爽……你好自為之。”
“是。”
元始點點頭,並未再多說話,而緩緩離開地面的九龍沉香輦,忽有一個葫蘆從九龍沉香輦內飄了出來。
那是一顆遍體紫光,倍顯貴氣的葫蘆。
“我與那小子也有因果羈絆,但僅止於這枚葫蘆,你便代我轉交了吧。當初我見獵心喜,得了這顆葫蘆,卻是欠下了葫蘆藤一份因果,時至今日……因果瞭然,於此世再無瓜葛矣。”
通天這邊才剛剛接下那葫蘆,九龍沉香輦已然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通天教主手捧葫蘆,站在碧遊宮門口,竟現出悵然若失之色。
他知道,二師兄這次,就只是來告別的。
今日一別,當真是後會無期。
但是心裡,卻也為自己,更為玉清與太清高興。
因為……今日一朝得脫,卻是真正的掙脫了天道束縛!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二兄保重!”
通天輕聲道:“未來……我們定有再見之日……莫忘記你們欠我的,還沒還我,吾等三人羈絆,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星空中。
已經快要到崑崙山的元始臉上露出一絲莫名微笑:“傻呵呵的,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以為我聽不明白麼……”
玉虛洞前。
慈航,文殊,普賢三人重複往日道裝打扮,再現道骨仙風,出塵拔俗。
九龍沉香輦停下。
元始卻並未下來,隔著簾子看著自己的三個徒弟,一言不發。
三人齊齊拜倒在地:“參見師尊。”
元始仍是一言不發。
三人三跪九叩首,將地面磕的咚咚作響。
自始至終,沉香輦重的元始,一個字都沒說。
簾子微微飄動。
“弟子今日……拜別師尊。”
三人淚如雨下:“以後星河飄渺,諸天相望,弟子不能侍奉膝前,誠為不孝。師尊!”
沉香輦內,仍舊一片寂靜。
“師尊!”
三人長跪不起。
又過了良久良久,元始終於出聲。
“去吧,以後要好好的。”
“是,師尊。謝師尊!”
“將懼留孫與燃燈,於我留下。”
“是。”
三人跪在地上,壯起膽子道:“師尊,弟子……欲再見尊顏一面。還請師尊,成全。”
元始悠悠道:“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
沉默半晌,道:“且去!且去!且去!”
三人神色悲慼,但看到沉香輦簾子毫無飄起之意,便知道師尊心意已決,只好又磕了幾個頭,這才站起身來。
“弟子告退,日後晨昏定省,無時無刻,唯祝師尊福壽金安……”
三人一步三回頭,許久才離開了玉虛宮。
在三人身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元始終於現身虛空,遙望那已經化做三個小黑點的身影。
目光分外悠遠。
遠方,慈航三人身體陡然一震,就在雲頭猛然停下,翻身拜倒:“師尊!”
急急抬頭看去。
卻見前方雲霧升騰,整個崑崙山,盡皆消失不見。
三人不由悲從心來,淚落長天。
……
燈上古佛悽悽慘慘向著西方而去,半路遇到了懼留孫佛趕來救援,兩人相遇,百感交集,盡皆唏噓不已,相偕往赴西土。
驀然間,前方一團祥雲陡然湧動,。
一個白衣道人,自祥雲間緩步而走,餘者盡皆在其身邊一字排開,盡是闡教十全仙人之屬。
為首的白衣道人緩緩睜開眼睛,目視兩人,淡淡道:“兩位佛祖,別來無恙!”
兩人聞言之下,齊齊臉色大變。
自從叛出闡教,眼前這位存在,便是兩人的終生夢魘,從未有變。
從離開那天起,玉清元始聖人就再也沒有再見過這兩人。
這麼多年下來,雖然面上不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頭壓著的那塊大石越來越見鬆動。
下意識的以為元始大人大量,只怕早已經將這件事放下了,畢竟聖人之尊,懶得計較這些小事,倒也可以理解……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次清天劫甫啟,居然在這裡遇到了。
而且照面第一句話,就是這等誅心之言!
兩位佛祖,別來無恙!
此言聽在燃燈的耳朵裡,自動衍化成了另外一個意思:撬我牆角,撬的開心嗎?
燃燈稽首行禮:“師兄安好。”
元始緩緩搖頭:“當不得,當不得。”
燃燈臉色登時一苦。
懼留孫佛則是緩緩拜倒:“師尊!”
元始緩緩搖頭:“當不起,當不起。”
懼留孫佛長跪不起。
元始輕輕道:“劫數起,吾當棄此濁世而去;此番去,不再回。臨別之際,心底一點縈繞牽掛,竟難脫卻,特來了結與爾等之因果,願彼此不再有紛擾羈絆,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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