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點,大多數人遇到挫折往往會推責於他人,總是覺得是別人造成了自己的失敗,而從不願自省,陳希烈也是這樣,他因得罪了李豫而惶惶不可終日,他卻不肯承認是自己立場不定,而是責怪張筠居心不良,唆使他犯錯,或者就是埋怨命運不濟和老天不公,總之,他是不會考慮自己的問題。
直到吉溫今天坦率地點中他的要害,這才讓陳希烈有所醒悟,他低頭不語。
吉溫又趁熱打鐵道:“雖然張尚書有老相國留下的人脈,但認為真正的原因是他很善於拉攏各方力量,比如他本人就是長安文人領袖,又長期把持戶部,現在戶部除了左侍郎裴旻外,其餘都是他的人,所以楊國忠至今也難進戶部,不僅如果,更重要是他有強大的外援。”
“你是說劍南高仙芝和穎王?”
“對!這才是他敢帶頭反對李豫的真正原因,他其實是在為穎王創造登位機會,只要李豫登不了基,一旦穎王率軍趕來,這皇位就未必是李豫的了,那是張尚書就是右相國,王珙有李慶安撐腰,左相也丟不掉,只有陳尚書力量單薄,到時會一無所有。”
原因陳希烈也知道,只是他從不願面對,現在被吉溫一下子揭開,陳希烈不由萬念皆灰,他心中異常沮喪,嘆了口氣道:“我準備告老還鄉,不想再當官了。”
吉溫見陳希烈居然有點小孩子脾氣,說到風就是雨,完全沒有張筠那種深不可測的城府,他不由暗暗好笑,便話題一轉道:“其實陳相國完全有機會和張尚書抗衡,甚至還能執政事筆,登上右相之位,陳相國為何輕言放棄?”
陳希烈精神一振,連忙拱手道:“請吉侍郎不吝賜教!”
吉溫笑而不語,陳希烈這才恍然大悟,吉溫是指安祿山,他心念轉得極快,普天之下唯一能和李慶安抗衡之人,就是安祿山了,這次安祿山強佔河東,引起很多非議,但陳希烈卻不以為然,李慶安不是一樣強佔河西嗎?朝臣為何不說他?
如果自己能得到安祿山的支援,那張筠算什麼,王珙算什麼,楊國忠又算什麼?陳希烈雖有立牌坊之心,卻不做立牌坊之事,這一刻,他朝三暮四的本性又發作了,他頓時拱手道:“若能得東平郡王支援,我願為他效力,請吉侍郎代我轉告東平郡王,陳希烈願為他效犬馬之勞。”
連吉溫也沒想到陳希烈竟答應得如此爽快,本來他還以為陳希烈要談談條件之類,看來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吉溫不由暗暗鄙夷此人人品之卑下,居然還是兵部尚書呢!
既然陳希烈已經決定投靠安祿山,吉溫也不轉彎抹角了,他取出一封通道:“這是東平郡王給陳相國的親筆信,他要運耕牛和馬匹進京,請陳尚書務必達成此事。”
陳希烈接過信看了一遍,他沉吟片刻道:“這種事一般要聖上同意才行,但聖上不在,楊相國也不在,其實就只須各部寺長官批准便可,馬匹雜畜都由太僕寺管理,太僕寺卿達奚珣是我的門生,此事我可讓他批准,我是兵部尚書,我會命潼關大帥王思禮放牛馬進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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