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橫空殺出個李慶安,破壞了他這局棋中的重要一步,裴曉居然在一夜之間被調走了。
楊國忠心中憤怒之極,但他同時又忐忑不安,裴曉被意外調走,讓他忽然明白天下沒有什麼無懈可擊之事,只有漏洞,只有他想不到的漏洞,隨時會冒出來,他有些心虛了。
“老爺,到了!”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楊國忠這才驚覺,馬車已經到了宣陽坊的令狐飛府前。
“我就知道尚書會來我陋宅。”
令狐飛笑著迎了出來,拱手道:“我也正想去尚書的府上。”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楊國忠愕然。
“我當然知道!”
令狐飛眯著眼笑道:“尚書忘了嗎?我曾是你的幕僚。”
令狐飛的笑容讓楊國忠心中略路放下,他也笑道:“那好,那我們府裡聊。”
“尚書請!”
“令狐先生請!”
令狐飛目前是兵部右侍郎,吉溫是左侍郎,兩人一左一右,令狐飛為主官,他是開元二十一年進士,有滿腹經綸之才,可惜外形不佳沒有能夠透過吏部的選拔,一直給人做幕僚,直到做了楊國忠的幕僚,他才最終翻身,逐漸升為兵部侍郎,這也是大唐知識分子入仕的主要途徑,做權貴的幕僚,得到舉薦而入仕。
儘管令狐飛已經貴為侍郎,但他仍然是楊國忠的軍師,楊國忠的各種策略都是由他來一手策劃。
兩人走進了書房,令狐飛將門反鎖了,楊國忠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沮喪,摘下頭上的紗帽摔在桌上。
“裴曉那混蛋不知進退,當面挑釁李慶安,結果壞了我大事!”
一屁股坐下,眼睛瞪著令狐飛道:“先生說說看,有什麼辦法不要調他去安西?”
令狐飛親手給楊國忠倒了杯茶,微微一笑道:“不瞞尚書,裴曉調到安西軍的調令我下午已經批了,這件事無法挽回。”
“什麼!”
楊國忠驚得站了起來,又重重地坐下,半晌才嘆道:“我明白了,你也是聖意難違,我能理解。”
“不完全是聖意難為。”
令狐飛搖了搖頭,道:“其實就算沒有聖上的旨意,我也要勸尚書,不要讓他出任羽林軍將軍,從他對李慶安行事的魯莽,我就知道此人早晚會壞尚書的大事,讓他離開羽林軍也是好事,據說此人還和宮女有姦情,連我都耳聞了,尚書不害怕嗎?”
“這個.....”
楊國忠語塞了,裴曉在宮中的胡作非為其實他也有所耳聞,據說將一個宮女偷情被人撞見,雖然沒有證據,也不了了之,但楊國忠知道是真的,他這個小舅子就是這麼個人,令狐飛趁機把他送走,確實也有道理。
“不過他會成為李慶安敲詐我的把柄,我擔心的是這個。”
令狐飛笑了笑道:“尚書不把裴曉放在心上,他何從敲詐?”
楊國忠暗暗嘆了口氣,他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夫人放在心上,這句話又不好說,他也知道事情已無法挽回,只有換了話題道:“說實話,我很擔心李慶安會壞我們大事,裴曉這件事突然發生,我就著實沒有料到。”
令狐飛笑了笑,裴曉這件事怎麼會是突然發生呢?若不是楊國忠嫉妒李慶安,弄出一些節外生枝的事,也不至於這樣了,但他又不好說楊國忠什麼,便道:“這件事雖然影響了我們在羽林軍中的安排,但它只能算是我們損失了旁枝,不影響我們的大計,我們的計劃要繼續進行,如果尚書實在不放心李慶安,尚書不妨再勸聖上削李慶安的權,以紛擾李慶安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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