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下旨放開金銀錢在中原流通,對李隆基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大唐在建國之初,便鑄造了一批金銀錢,就是準備配合銅錢流通,只是因為量太少,所以流通不起來,他現在關心的倒不是金銀錢的流通問題,而是李慶安一年能採煉多少銀子?能不能每年進貢朝廷一部分?
“大將軍,下旨放開金銀錢問題不大,可朕擔心量太少,沒有什麼意義,朕就想問你,安西每年能採多少銀礦?能否幫忙解決一下朝廷的財政困難?”
李隆基的思路在李慶安的意料之中,他當然願意輸銀給中原,從而逐漸掌握大唐的經濟命脈。
“陛下,安西由於人口稀少,礦工不多,所以一年採煉白銀的產量是十五至二十萬斤,臣在保證軍費開支的前提下,願意將所有結餘的白銀全部奉獻給陛下。”
“那是多少?你得告訴我一個準數。”
李隆基在錢方面是毫不含糊,而且李慶安說得很清楚,這些白銀是給他的私房錢,他焉能不關心。
“這次臣回京述職,特地給陛下帶來了大批的戰利品,其中就有白銀二十萬斤,這是臣獻給陛下的心意,以後臣將每年向陛下上繳白銀七萬斤,如果陛下能適當移民安西,以增加礦工的數量,臣有信心每年給陛下進奉白銀十萬斤。”
李隆基大喜,李慶安竟給自己帶來了二十萬斤白銀,他心中迅速盤算一下,每年白銀十萬斤,按官價就相當於銅錢一百六十餘萬貫,這可是一筆驚人的財富,他怎可能不要?不過讓李慶安控制這筆財富的源頭似乎不太妥,應該由自己派宦官去掌控才對。
他心念一轉便有了定計,先讓李慶安做幾年,把銀礦發展起來了,再接手過來。
想到這,李隆基欣然道:“關於金銀錢流通這一點,朕現在就可以答覆你,准許流通,朕會即刻諭令戶部,下旨發文全國。”
這時,門口一名宦官稟報道:“陛下,長孫大將軍求見,他說已查清真相。”
李隆基猶豫了一下,他本來不想讓李慶安知道是有人故意攔截朝廷奏摺,才導致耽誤了安西軍的入城式,但他一轉念,便想到李慶安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此事,如果他不做點姿態,確實對安西軍也交代不過去,也罷!
“宣他進來!”
他對李慶安歉然笑道:“朕剛才說耽誤了安西軍的入城儀式,是因為有人失職,遺漏了吉侍郎送來的奏摺,才導致朕不知道大將軍已到,朕正在嚴查此事。”
李慶安心知肚明,連忙謝道:“多謝陛下!”
這時長孫全緒走了進來,躬身道:“陛下,臣已經查清,是羽林軍中郎將裴曉怠慢朝中奏摺,導致吉侍郎的兩本奏摺都沒有能及時送給聖上,耽誤了安西軍入城。”
李隆基暗罵一聲,自己讓他去查,他怎麼真把裴曉給帶出來了?這不是存心讓自己難堪嗎?
如果說剛開始長孫全緒還有點投鼠忌器,怕得罪楊國忠,但現在他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沒有退路可走,如果這次不能趁機除去裴曉,將來自己必將毀在此人手中。
想到這,他心一橫,便道:“回稟陛下,剛才李大將軍來華清宮,他百般刁難,還用箭射李大將軍,險些置李大將軍於死地,此人嚴重違反軍規,請陛下嚴懲!”
李隆基一怔,他看了一眼李慶安,見李慶安眼中露出憤怒之色,李隆基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他重重哼一聲,問道:“這個裴曉是何許人?是裴家的子弟嗎?”
“稟報陛下,此人是楊相國的妻弟,原在劍南為官,因不容高仙芝,轉來長安,去年加入羽林軍。”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隆基也無法包庇了,他怒喝一聲道:“以下犯上是軍中大忌,此人竟敢狂妄至此,來人!”
“陛下且慢!”
李慶安叫住了李隆基,李隆基不以私毀朝中奏摺定罪,而是以衝撞他李慶安定罪,這不是明擺著把球踢給他了嗎?雖然李泌勸他適當的強橫張狂,但這種強橫張狂必須有個度,略加懲治便可以了,做得過頭那就是政治上的弱智了,而且殺人未必能解決問題,捏而不殺才是高明的手段,楊國忠不是怕老婆嗎?
他上前躬身道:“陛下,這個裴曉雖然衝撞於我,但念他年輕魯莽,希望陛下能給他個改過的機會,不如這樣,把這個裴曉交給臣,臣帶他去安西軍歷練,不出兩年,臣保證將他鍛鍊成大唐的棟樑之才。”
這時,長孫全緒也趁機落井下石,便道:“陛下,李大將軍說得不錯,男兒大丈夫就應該去邊疆歷練,這裴曉雖然不懂事,但他相貌堂堂,孔武有力,若能在李大將軍手下歷練幾年,成為大唐的棟樑,臣以為,這是楊相國的福氣。”
李隆基深深看了一眼李慶安,暗暗點頭,不錯,此人果然成熟了,能明白自己的深意,他輕捋短鬚,便欣然道:“大將軍言之有理,殺人不如救人,這個裴曉,朕就交給你了,希望他能痛改前非,早立軍功。”
解決了裴曉之事,李隆基心中一鬆,便對李慶安又笑道:“現在天色已晚,你就不用回去了,可留宿華清宮,朕設家宴給你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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