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基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正準備返回後宮,忽然有侍衛來報,司農寺卿楊錡有緊急要事求見。
李隆基便又重新坐下,笑道:“讓他進來吧!”
片刻,楊錡匆匆走進,立刻跪下泣道:“求陛下為臣做主。”
“楊愛卿,出了什麼事了?竟讓你如此傷心。”
“陛下,臣前日和二弟在出城時被人暗算,二弟受了重傷”
楊錡便將前天發生的事情掐枝去葉地說一遍,自然是他們怎麼怎麼禮讓三分,但被人嫉恨,暗中動了手腳,最後,他支支吾吾地說出了李慶安的名字。
“我們有人親眼看見,是他射了一箭,致使馬發瘋,陛下,李慶安膽大妄為,暗傷皇親,懇請陛下嚴懲此人。”
這時,旁邊的高力士笑著介面道:“既然有人親見,那為何楊使君前天不來向陛下稟報,而要今天才來?”
高力士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便提醒了李隆基,恐怕有人親眼看見也是不實,李隆基心裡明白了,如果是平常,說不定他會給楊家一個面子,多多少少處置一下,但眼下他要發動隴右戰役,正是要鼓舞邊將士氣之時,他怎麼可能為一件沒有證據之事處理李慶安呢?
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高力士,便道:“這件事情朕知道了,既然光祿寺卿受了傷,就讓他在家中好好養傷,朕會多給賞賜,朕今天有些累了,這件事改日朕再好好追究。”
楊錡退下去了,李隆基也沒有急於返回宮中,而是坐在御案前按著太陽穴久久沉思不語,高力士沒有打擾他,在一旁垂手站立著,作為跟隨李隆基幾十年的貼身宦官,高力士實在是瞭解皇帝的心思。
等侯了片刻,高力士見李隆基欲言又止,便低聲道:“陛下,要不就召見一下楊釗吧!”
李隆基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宣楊釗覲見。”
高力士匆匆出去了,李隆基只覺頭痛欲裂,楊家子弟在長安飛揚跋扈的事情他也偶有聽說,這種事情他一般不會太放在心上,用楊家來打壓一下世家門閥的氣焰也未嘗不可,但這中間他也有條底線,只要不超過這條底線,楊家再囂張他都不會干涉。
可今天楊錡的告狀使李隆基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楊釗會不會加入到五楊集團,一旦他加入而形成六楊,那對他的仕途將是致命性的打擊,楊釗也將無法完成他李隆基的厚望。
過了一會兒,一名宦官領著楊釗匆匆走了進來,楊釗跪下行大禮參拜,“臣楊釗參見陛下!”
這幾個月裡李隆基對楊釗很滿意,低調隱忍,恭謙有加,而且勤於政事,每天都要很晚才離開朝房,看來一次縣令的經歷對他大大有益。
“楊愛卿,朕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一件事情。”
“陛下請說,臣知無不言。”
“是這樣,朕聽說光祿寺卿前天在明德門處受了傷,你們是兄弟,想必更加清楚其中的內情,你說說看,這件事是否和李慶安有關?”
“陛下,臣以為和李慶安無關。”
楊釗這句話說出,不僅高力士吃了一驚,就連李隆基也大大出乎意料。
“哦?你這話怎麼說?”
“陛下,臣是以實情相告,雖然李慶安的箭法很好,但不能因為他箭法好,就說此事是他所為,臣勸過兩位兄長要愛惜貴妃的名聲,不要在外過於飛揚跋扈,但他們從不聽微臣之言,這次二哥受傷,他們更是一口咬定是李慶安所為,無根無據,臣深感遺憾。”
李隆基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楊愛卿,朕打算讓你去劍南為官,你願替朕分憂嗎?”
“臣願替陛下分憂!”
“好!朕就加封你為劍南節度府長史兼姚州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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