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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既為一縣尊長、萬民父母,只管看他們幹什麼,有樣學樣便是,他賑濟饑民,你也賑濟;他設立藥局,你就收編了做惠民藥局;他設立墳塋,你就收編了做漏澤園。”
“了不起給幾個旌異優免,免了雜役而已。”
“他還要祈求天主,賢弟作為父母,做事更為省力,把他要做的事都做了,讓他無路可走。”
張縉彥全然不把這當回事,頗有幾分感慨意思,搖頭晃腦道:“普天之下,沒有比官府更大的威能,如果有,那一定是新的官府。”
說罷,他抬手笑指東邊,道:“昨日,不就有一營打北斗白蓮旗的軍丁,領了大帥壓歲錢,引兵向東去了。”
“大元帥麾下人才濟濟,妖魔鬼怪何其多,不多王徵這一個,何況白蓮教的無生老母,可比他王徵的這個主那個主暴烈多了,不也服服帖帖的。”
“你做好他做的事,就是能讓三原鄉民給你樹碑立祠的賢宦;而你達成他的願望,王徵自然逃不出大帥的手掌心。”
對於冶鼎,張縉彥還真是不吝賜教。
他這種數年主政一方的官員自信,引得冶鼎極為佩服。
冶鼎就沒這種底氣,不禁大喜地問道:“若王徵用此方法,那焦源溥,又當如何?”
“焦源溥啊……”
張縉彥感慨地嘆了口氣,道:“我不認識,但對他的事略知一二,賢弟只需做三件事。”
“第一,此人好為人師,賢弟只管想方設法拜他為師。”
“第二,是請令尊出馬,向延安府的張旅帥修書一封,從榆林救出一人,名為焦源清,是焦源溥的弟弟,去年被皇上充軍了。”
“第三,適當之時,向大元帥上書一封,請設立關中書院,記得啊,一定要是這個名字,關中書院,位置就在西安城的寶慶寺東邊。”
“到時,焦源溥自會出仕。”
張縉彥面帶穩操勝券的笑意,關中書院,是焦源溥的老師馮從吾設立的,焦源溥在其中講學十二年。
喬應甲巡撫陝西的時候,把書院搗毀,裡面供奉的孔子像也扔到城牆角落的水池子裡,把馮從吾氣死了。
崇禎登基以後,書院得到修復,不過沒人講學了,改作馮從吾祠。
元帥軍進城後繳獲眾多,成了堆積兵甲器械、炮彈火藥的倉庫。
張縉彥在內心還是很希望焦源溥能出仕的,因為這確實是個好官,而且還是在大明鬱郁不得志的好官。
他的大同巡撫,是自己請辭的。
因為邊境軍情緊急、兵餉短缺、連年大災,饑民有淘馬糞為食的,焦源溥請求減免租稅、增撥軍餉,朝廷沒搭理他。
所以去年,他就自己檢舉自己一身毛病,告老還家了。
“不過在此之前,賢弟一面要放出,大元帥要重用他們的訊息,但另一邊,萬萬不能派人去招募他們。”
張縉彥對冶鼎囑咐道:“他們現在都被鄉人架住,萬萬不會出仕,因此先從商賈入手,等人心裂縫促成大勢,到時候再招募他們。”
“小弟多謝兄長教誨!”
冶鼎抱拳行禮,再度問道:“那兄長以為,小弟該從誰入手?”
“本地貢生富商梁興、孫振生,俱在楚地有鹽商買賣,家在潼關以東的生意很多,眼下多半正急得亂蹦。”
“還有涇陽,那是西北茶煙和皮革硝制的總彙地,於大元帥府也是大宗特產,亦可使賢弟為大帥再立一功啊。”
張縉彥喜滋滋地拍著冶鼎的肩膀:“事成之後,賢弟可別忘了在大元帥那替兄弟美言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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