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是樂戶,袁三悶的眼睛往上看了看,看了看身條,挺好。
“老頭兒別插嘴。”他把尊稱去了,只抬手道:“我得檢查你們的行李。”
嗆啷啷,軟刀一柄被他抽開,刀片子甩得嘩嘩響。
一杆四尺五寸長的小號蛇矛,畢竟那麼長的刃,入手倒是不輕,就是用料感覺不太好,也談不上是啥兵器。
一大堆演戲的戲服道具,袁三悶摸出十幾文通寶,又丟了回去,拿張飛的假鬍子在自己臉上比了比,沒他的茂盛。
唯一一件稱得上兵器的是根四尺五寸長的粗棍,問了問,說是楊排風的道具。
沒有弓弩火槍,兩個小女子,拿一堆玩具,完全談不上讓人警惕。
袁三悶問道:“你們是應了誰的邀請,來小縣演張飛啊?”
“得月樓洪掌櫃。”
“洪老四?秀才,你把兩位小娘子送到城北大院子,如今城裡亂,別讓小娘子在城裡走丟咯。”
一聽這話,白柳溪和雲交月對視一眼,臉上害怕眼中驚喜。
老僕與老太則大驚失色,老僕摸出幾錢碎銀塞給袁三悶,忙道:“大爺高抬貴手,我等樂戶人傢俱是良善……”
“你這老頭,誇你面相不錯,竟拿四錢銀子打發爺爺,真當瞧不出你那野驢爹至少肩高四尺?”
袁三悶說變臉就變臉,身子往前一竄,攥住老僕腰帶領口往起一提,朝橋欄一摜,便把人撲通一聲擲下河去,轉臉獰笑望向老太笑道:“你這老婆兒是不是也想下去涼快涼快?”
嚇得那老太連退數步,自己把自己絆倒。
幾乎同時,其身後幫閒各個撲上把白柳溪雲交月拿住,隨後倆人抱著行李推推搡搡,押二女跟著書生進了縣城。
她們經東門的甕城進合水,沿城牆根向北,走山間石路而上,路上那秀才還走在前面顧盼自雄,就好像覺得後面有人在看他一樣。
哪知道倆姑娘都忙著看城牆與周遭院牆,根本不顧上搭理他。
就聽那書生道:“二位小娘子莫怕,城北山裡一向荒涼,喊也沒人聽,聽也沒人管,誰也別給誰找麻煩,小生不是袁三悶那種粗俗之人,侍奉弟兄幾日得個舒服,沒準高興就把你們放了。”
白柳溪看著周圍院落,奇道:“真聽不見?這周圍這麼多戶人家。”
“都逃荒去啦,看著院子挺多,其實沒人,不信你看。”書生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
確實沒反應。
白柳溪跟雲交月對視一眼,都放心了,她停下腳步長出口氣:“聽不見就好,你叫早了。”
書生才剛扭向前邊,聽她的話正納悶地轉過頭,就見白柳溪飛身而上,一隻拳頭離臉面越來越近。
哐一聲,眼鏡被幹飛了,剛轉過來的臉直接被捶了回去,打得眼冒金星。
後面抱行李的幫閒還沒反應過來,就叫雲交月伸手抽走四尺五寸的蛇矛,尺長鐵頭的粗笨蛇矛在她手中輕得像根木杆兒,掄圓了只管砸,一下一個把倆人統統放倒。
連個哭爹喊孃的機會都沒有。
書生被打得頭蒙,就只聽見那姑娘說出一句:“雲娘,姐姐就說了這書生也不是好人,好人戴不起眼鏡。”
隨後腰間一緊被人反著勒住,整個人騰空而起,先看天空再看地面,腦袋朝下重重摜在地上。
雲交月一手拖著一條腿,拽倆人在石板路上拖出兩道血印。
到院牆邊踮腳看看裡邊,確實沒人都生出蛛網了,便和白柳溪一齊使力,先後把三具屍首隔牆丟進院裡。
這倆人又小心麻利地用戲服在地上擦了血跡,撒上黃土,髒衣裳與兵器一併扔進院裡,拾了幫閒短刀,先後翻身進院,給屍首又紮上幾刀。
辦完這些,倆姑娘才拍拍手:“入城比想象中順利,這五百石糧食掙的,就等夜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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