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昭,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相府,周旌書房,一大早見過邱遲之後,看著葉昭送來的書信,搖頭哂笑道。
“葉使君說了何事?”主簿見周旌心情不錯,好奇的詢問道。
“自己看。”周旌將手中的竹箋遞給主簿:“算他知趣。”
“這……”看著葉昭書信,主簿茫然的看著周旌,葉昭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但上面都是一些客套話,他怎就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看最後一句。”周旌無奈的道。
“此功績非昭所能承受,願獻於府君,作為晉身之資,望府君能將其詳情上奏朝廷,葉昭拜上!”主簿恍然,看向周旌道:“這是在跟府君要好處?分這份功績?”
“太平教之事,我在上任之前,文祖兄已經與我提過一些,只是未曾想到會如此之大,我相府之中,竟然也有人參與其中。”周旌一拍桌案道:“此事關乎甚大,我當親自奏疏朝廷,言太平教之事。”
“那主公欲如何安置那葉昭?”主簿皺眉道,葉昭信中已經言明,這功績是獻給周旌的,既然是獻給周旌,功勞簿裡自然不會有葉昭的名字,但葉昭如今已經是睢陽令,以周旌的職權來說,也不可能再提拔更高的官職。
“我聽聞,葉昭在幽州時,頗有勇名?”周旌思索片刻之後道。
“不錯。”主公說到此處,也不由讚歎道:“此人在北疆時,經營馬城,令馬城躍至萬戶大縣,後鎮守軍都山時,鮮卑前單于來犯,奪取馬城,殺戮百姓,葉昭率部出擊,不但殲滅和連八千大軍,更深入草原,重創彌加所部,使得彈汗山一帶如今成了三足鼎立之局,此人軍略之能,絲毫不下於其斷案的本事。”
“那便奏請朝廷,請其都尉之職。”周旌笑道。
秦與漢初,每郡會設郡尉,秩比兩千石,掌管一郡軍事,景帝時期更名為都尉,不過如今的話,軍權比較集中,比如幽州這種戰士頻發的地方,會專門設定護烏桓校尉火勢護匈奴校尉一類的官職,總管一州軍事,都尉權利會受這些人節制,但在中原,郡兵最多也就剿盜匪,自然沒必要有護烏桓校尉這樣負責統籌兵馬的職權,所以都尉的限制會少一些,不過手下兵力也不會太多。
幽州那等戰事頻發之地,總兵力也不過六校,中原之地,整個豫州也不過兩校,一郡都尉手下人手自然更少,梁國乃重地,都尉麾下直屬兵力會多一些,但也不過一部也就是說四百人,雖然跟太守算是同級,但實際上在中原這種太平地方,都尉遠沒有太守權利大。
周旌也是考慮到之後可能要發兵鎮壓太平教,所以希望葉昭這麼一個曾在幽州與胡人打過仗的知兵之人輔佐自己。
算起來的話,這個都尉跟葉昭一開始的騎都尉差不多,不過所能夠統轄的人馬可差了不少。
“那睢陽令……”主簿有些頭疼道,葉昭在睢陽的名聲如今已經打開了,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士紳之中,葉昭的話甚至比周旌這個國相都管用。
周旌聞言,悶哼一聲,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心中不爽道:“此事自有朝廷定奪,況且在朝廷詔書下來之前,不是還有他擔任嗎?他是蔡翁高徒,又有功勳在身,反正也不可能一輩子當個睢陽令。”
一想到葉昭的仕途,周旌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熬到這梁國相之位,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但葉昭呢?恐怕用不了三年,當個似梁國這般富庶大郡的太守是跑不了了,最重要的是葉昭太年輕了,剛剛弱冠之年,未來的仕途當真可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了。
“若此番能夠證實那太平教欲圖謀不軌的話,主公步入朝堂也指日可待了。”主簿微笑道。
“或許吧,不過此事還未定案,要從那梁發嘴裡撬出更多的東西才行。”周旌有些得意的道。
“卑職聽聞,那葉使君審問也頗有心得,昨日尚未動刑,便從那梁發嘴裡得來不少秘聞,不如……”主簿心中一動,獻策道。
“荒唐!”周旌聞言,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剛剛從他那裡提來了人,然後轉手又讓他去審,這要是傳出去,豈非告訴世人我周某無能?難道我堂堂相府,人才濟濟,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葉昭不成?”
“卑職失言!”主簿面色一白,連忙道,他一時興起,倒是忘了自家這位主公的脾性。
“聽聞這睢陽的獄卒手段高明,告訴他們,不論什麼手段,只要能夠從那梁發嘴裡挖出實情來,本官重重有賞!”周旌冷哼一聲道,別說他不知道葉昭用了什麼手段,就算知道,也不屑於效仿,犯人嗎,哪有不用刑的。
“卑職遵命。”主簿連忙答應下來,隨即想起什麼道:“那馬安之案,是否可以結了?”
昨日邱遲過來,主要就是想要了結馬安與張氏一案,卻被周旌壓下,今天葉昭既然已經把梁傳送來,那馬安自然也就無足輕重了,葉昭也在信中表明希望儘快了結此案的意思。
“就依他之言,三日後將那張氏問斬,馬安以從犯之罪脊杖五十,流放。”周旌點了點頭,這件事引起的轟動已經過去了,說什麼民意之類的事情,其實就是責難,如今葉昭既然知趣,他也不好再壓著,很痛快的點頭道。
“那卑職這就去傳訊。”主簿躬身答應一聲,告辭離去,前去撰寫文書,這件事情,至此也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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