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蛋也是個倔脾氣，梗著脖子跟老爹爭論了起來。
劉老實被著實氣到了。
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跟他頂嘴了。
他氣的直哆嗦，順手抄起一根擀麵杖就朝劉狗蛋打去。
“老子叫你從軍，老子叫你當兵！”
劉老實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以往他也沒少打劉狗蛋，但現在看來還是打的少了。
劉狗蛋自然不肯平白無故的捱打，拼命躲閃起來。
“你還敢躲？”
這下劉老實徹底被激怒了，從裡屋直接追到了院子裡。
“爹，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啊。”
劉狗蛋一邊跑一邊求饒道。
“跑，老子打你你還敢跑。老子今日便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敢跑！”
養兒防老，這就是劉老實這樣普通莊戶人最真實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他們這種莊稼漢一輩子也不可能離開這片土地，進次縣城就算頂天了。
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不好嗎？父傳子，子傳孫，子子孫孫無窮盡。
當爹的務農兒子種地，這在劉老實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臭小子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爹咱得講理啊。當兵是好事情，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自私，朝廷還怎麼募兵啊。”
“自私？你說老子自私？”
劉老實著實被氣到了。
“老子還不是為了你？老子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老子圖來圖去為了個啥？”
“別人怎麼樣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兒子，老子不叫你去你就不準去。你若敢踏出這個家門老子就沒你這個兒子。”
劉老實見兒子一直都不肯屈服，終於是攤了牌。
這下劉狗蛋真的被嚇到了，老爹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啊？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他感到十分的委屈，他也沒犯什麼大錯，為什麼老爹要這樣威脅他。
“爹，兒子只想向朝廷獻一份力氣...”
“朝廷不差你那一份力氣！”
劉老師冷冷的回道。
劉狗蛋一下就洩了氣，腦袋耷拉下來就像是被淋了一身的野狗一樣。
“爹，當真不行？”
“絕無可能。”
劉老實的態度很強硬。
“爹，那就恕兒子不孝了。兒常聽人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那孩兒就只能盡忠了。”
劉老實本以為他說出那句話後自家小子就會屈服，可誰曾想這小子竟然還是不從！
“真是一個白眼狼，老子養了一個白眼狼十六年啊！”
劉老實一時氣火攻心直接昏了過去。
“爹！”
劉狗蛋見狀直是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把老爹扶住。
劉老實的媳婦也嚇傻了，哇的一聲喊了出來：“孩兒他爹！”
“快，快把你爹扶到屋裡去。”
“哎！”
劉狗蛋連忙應了一聲，和孃親一起把劉老實扶了進去。
“快，快把你爹放到床上去。”
二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劉老實放到了床上。
劉狗蛋掐了掐老爹的人中，劉老實被這麼一刺激總算是醒了過來。
“啊我這是在哪兒，閻王爺啊，我冤枉啊...”
劉狗蛋被嚇了一跳。
“爹你別嚇我啊。”
他以為老爹瘋了，連忙搖著老爹的身子道：“爹，我是狗蛋啊。你看看我，你在咱家啊。”
“咱家？”
劉老實怔了一怔旋即面上露出怒容：“你個臭小子還沒把老子氣死啊！”
“爹你別生氣，兒子只是想要從軍。你只要答應了，我還是你的兒子啊。”
“你！”
劉老實抬手要打，可臨到兒子的耳邊還是停了下來。
這可是他的掌中寶心頭肉，他實在是下不了手啊。
之前他是說了不少狠話，但那都是氣話，他心裡其實不是那麼想的，只想叫這個小子服軟。
可現在看來這小子的脾氣是跟他一模一樣，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沉默了良久，劉老實長嘆一聲道：“罷了，你若是執意要去，便去吧。”
劉狗蛋直是愣住了。
“爹，你說啥？你同意了？”
“臭小子，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劉老實狠狠瞪了劉狗蛋一眼道：“咋了，還不高興了？”
“爹，兒子高興，兒子高興的很啊。怎麼您突然之間就同意了。”
“兒女長大了都想出去闖一闖，老子便是強留你就能留下了？”
“爹對我真好。”
劉狗蛋臉上一紅，隱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爹，那我就真的去應徵了。”
“快滾吧，在老子後悔之前。”
劉狗蛋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道：“好，爹我先去應徵，晚上還得回家吃飯哈。”
說罷又替劉老實倒了一杯水，這才邁著小碎步出了屋子。
...
...
劉狗蛋出了屋子，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
他飛跑在泥土路上，沒多久就離開了村子。
通往縣城的官道上他看到不少跟他年紀相仿的孩子。
有的是同村的他認識，有的很陌生，他完全叫不上名字。
“雙喜，等等我！”
隱約之間劉狗蛋發現了自己兒時的玩伴陳雙喜，喜不自勝的追了上去。
“雙喜你去縣城幹嘛？”
“啊？狗蛋？”
陳雙喜愣了一下旋即脫口道：“我去縣城徵兵。你呢？”
“這麼巧？我也是。”
劉狗蛋顯得更是興奮了：“那咱可得一起，說不準能編到一個營裡呢。”
二人是一起玩泥巴長大的發小，若能再一起應徵當兵，傳出去也是美談一樁。
卻說二人走了小半天才來到縣城。
抬頭一看，太陽已經懸掛在了正空。
天氣還是有些炎熱的，劉狗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嚥了口吐沫道：“雙喜咱們進城先吃個飯吧。估計這會軍爺們也得吃飯呢。”
陳雙喜點了點頭道：“好，咱先填飽肚子，祭了五臟廟再說。”
二人經由檢查進了城，隨便找了個臨街的鋪子坐了下來。
“小二，來兩碗米線。”
劉狗蛋之前曾經來過一次縣城，陳雙喜則是一次都沒來過。
二人進了縣城十分好奇，東也瞧瞧西也看看，眼睛始終都閒不下來。
“聽說徵兵是在縣衙旁邊的空地，咱們吃了飯便去瞧瞧。我這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老爺子說服了，一定要當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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