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歌看不清蘇安然吞吃的是什麼丹藥,也不知道塗抹的是什麼藥膏。
但她卻是知道,那一個錦盒裡的藥膏,只是用來塗抹她刺出的槍傷,起碼也能夠使用三到五次——當然,具體也是要看藥效和份量,但這種錦盒的標準用量最低就是三次。
可現在呢?
那麼大一坨,這就一次性給塗上了?
還有那麼多的靈丹,你就全給吃了?
你難道就不怕自己的身體被撐爆嗎?
看著蘇安然的氣勢重回巔峰狀態,夏長歌很是憤慨!
“來!”天空中,蘇安然的聲音咆哮而起,“再戰!”
說罷,他根本不等夏長歌給出回應,整個人便再度俯衝而落。
他身上的氣勢正盛,尤其是大量靈丹吞服之後被迅速轉化成最精純的靈氣不斷的填充在他的體內,讓他的真氣迴轉速度變得相當的快速,幾乎是每一次呼吸都能夠讓體內所有被消耗掉的真氣徹底填滿,甚至還有猶有溢位。
如此一來,蘇安然自然也不得不催發出大量的劍氣,這讓俯衝而落的他猶如一柄真正的神劍——肉眼可見的劍氣環繞在他的身旁,徹底引動了整個空間的變化,隱隱約約間彷彿有一柄巨大的火紅飛劍正從天而降。
“蘇安然!”夏長歌相當抓狂。
可這一刻,面對如此決絕進攻的蘇安然,她也不能有所遲疑和後退。
便見夏長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一顆蟲卵往自己嘴裡一丟,迅速嚼碎吞嚥。
頃刻間,夏長歌的身上迸發出了一股比她此前所展露出來的生命力氣息更加旺盛的生命精華。
只見夏長歌身上的傷勢,以相當驚人的速度迅速修復著,幾乎只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那些裂開的傷痕就徹底被修復完畢,破碎殘留著的劍氣、炎陽氣息等等,也都在這股巨大生命力的作用下被吞噬、驅散。只是生命力的快速修復,卻並不能抹平傷口修復時的疼痛,甚至因為修復速度過快,這種痛楚被放大了數十倍。
夏長歌五官幾乎都扭曲到了一起。
“蘇安然!”夏長歌再度發出一聲咆哮。
長嘯的怒吼,讓她的身上陡然炸出一團紫色的焰火。
很快,這焰火便又化作了沖天而起的紫色火柱。
熊熊燃燒著的紫焰火柱溫度極高,周圍的空氣都瞬間被高溫產生的蒸汽所扭曲,附近除了裂魂魔山蛛不受絲毫影響之外,大地、建築全部都開始融化了,甚至化作了宛如琉璃一般的東西。
仰天而起。
夏長歌同樣以絲毫不遜色於蘇安然的速度朝著俯衝而落的蘇安然迎了上去,手中長槍直刺而出,那漫天的紫焰火柱彷彿找到了宣洩口一般,紛紛隨著夏長歌的凌空突進而化作了一股洪流。
雖然這股紫色的烈焰洪流沒有凝聚成長槍的模樣,也不似蘇安然的劍氣顯化那般凌厲,但它同樣也具有相當不凡的特殊之處:熾熱的高溫中夾帶著狂暴無匹的恐怖氣勢,真真正正宛如摧毀一切的洪流那般。
“轟——”
赤紅與豔紫又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只是這一次,爆發出來的衝擊力更加的恐怖了。
“吼——”
裂魂魔山蛛也跟著發出了一聲咆哮聲。
只是它並不能御空,所以只是朝著蘇安然的位置噴吐出蛛絲。
看著這些蛛絲朝著自己飛射而來,蘇安然的內心感到一陣警惕,他雖然不知道這些蛛絲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一旦讓這些蛛絲給纏上的話,那麼他的下場就會非常的慘。所以哪怕在新一輪的碰撞中,他的身上被夏長歌的紫焰燒傷,每一次挪動都會感到極為強烈的燒灼痛楚,可他依舊不敢停留在半空中。
他已經看出來了,裂魂魔山蛛雖然無法升空和他交鋒,但這樣不斷的噴吐蛛絲,卻也能夠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他的行動力,而且隨著裂魂魔山蛛的攻擊頻率不斷提高、打擊範圍不斷增大,蘇安然發現自己就算想要從儲物戒裡取出靈丹都非常的困難,因為裂魂魔山蛛完全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不過,夏長歌的情況就要比蘇安然慘烈得多了。
她身上的衣物幾乎全部破碎稀爛,跟赤身裸體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只是她現在的模樣,也沒有幾個人真的有那個閒工夫去欣賞,畢竟蘇失智操縱著爆發出來的劍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承受的。所以此時夏長歌的身上有著密密麻麻到完全數不清的細碎傷痕,而從這些傷痕上流出的鮮血,也將她徹底染成了一個血人,宛如披上了一層血色的紗衣。
當然,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夏長歌畢竟是裂魂魔山蛛的傀儡寄生體,具備了裂魂魔山蛛的一些天賦神通本能。
所以這層血色也很快就凝結起來,真正的化作了如同紗衣一般的存在,只是穿戴在夏長歌的身上,倒更像是套上一件血紅色的緊身衣,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誘惑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
“蘇安然!”夏長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氣開聲,“我再說一次,我們現在各退一步,之後有什麼問題,我們等以後再來解決,如何?”
“呵。”蘇安然冷笑一聲,卻是不作回應。
夏長歌死死的瞪著蘇安然,冷聲喝道:“我承認你很強,但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你難道真的就認為能夠將我們斬殺於此嗎?若是我真的拼命的話,那麼我或許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可隕落的那個人必然是你!”
“那你拼命啊。”蘇安然冷笑一聲,揚手卻是趁機揮出了兩道劍氣。
兩道劍氣,一上一下。
下面那道,轟向了裂魂魔山蛛的蛛絲,而結果也正如蘇安然此前所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當劍氣與蛛絲相互碰撞到一起時,兩兩碰撞卻並不是以凌厲的劍氣摧毀蛛絲作為結局,而是彼此相互消融了,就如同遇到陽光的白雪、倒入海水的水滴,不管是蛛絲還是劍氣都徹底消失了。
這一刻,蘇安然如果還不明白裂魂魔山蛛的蛛絲被賦予了“法則”的力量,那麼他就是蠢蛋了。
而上面那道劍氣,則是直取夏長歌。
但夏長歌則是猛然揮槍而起,長槍的槍尖帶起一股惡風,直接劈散了蘇安然的這道劍氣。
只不過,蘇安然的劍氣同樣也充滿了暴虐的力量。
所以哪怕被劈散了,但散溢位來的氣流依舊如利刃一般,朝著周圍刮散開來,又在夏長歌的身上再添幾道新傷。只是夏長歌此時體內那股旺盛恐怖生命力氣息還未徹底消耗一空,所以這點傷痕於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事,還不如她直接衝進蘇安然的劍氣風暴那般受到的痛楚強烈。
“蘇安然!”夏長歌怒吼出聲,“就算你不在意自己,那麼你也不在意你要保護的人嗎?你們太一門的使節,蘇青玉現在可是正在被譚星圍殺呢,難道你真的以為只憑蘇屠夫和宋白夜,就可以護住她嗎?那你也未免太小看譚星了吧?”
聽到夏長歌的話,蘇安然雖然想故作不在意,但他的內心流露出來的終究還是忍不住讓他望了一眼青玉所在的位置。
便見已經在王城邊緣處的位置,一道哪怕距離相距甚遠的位置看過去都給人一種頂天立地之感的黑色兵魂,正舉著手中的兵器朝著地面轟擊。雖然沒有聽到轟鳴聲響起,可地面上不斷揚起的沙塵,卻也在充分且清晰的表明著遠方戰鬥的激烈程度。
只看到這道兵魂,蘇安然就知道,譚星此時發揮出來的實力,就算不如夏長歌,只怕也不會差多少了。
小屠夫的殺傷力固然恐怖,可事實上蘇安然卻是很清楚,她對付兵家的戰鬥能力還真的不算強——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在一息間便斬殺十數人、數十人,但面對以“萬”為單位的兵家戰術,小屠夫便要陷入相當疲倦的戰鬥過程,可如果無法將兵家戰陣削減到一定程度的話,那麼兵家修士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卻是一點也不會削弱。
而小屠夫可以無視對方,但青玉呢?
縱然小屠夫能夠在譚星的兵陣殺了個七十進七十出,可她只要稍微有一點疏忽,沒能護住青玉的話,那她就真的要給青玉收屍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小屠夫也不敢放手一搏,這才讓譚星能夠佔據上風。
除非,小屠夫能夠深入敵陣的同時,將譚星徹底斬殺,那麼才有可能破局而出。
可小屠夫那邊的戰場情況,並不像蘇安然此時的戰場環境,她那邊最缺乏的,便是時間了。
時間拖得越久,青玉、小屠夫、宋白夜要承擔的風險也就越大——宋白夜可以暫時性的將青玉收入自己的詭域,但卻不能長時間將她安置在其中,因為詭域空間哪怕宋白夜不想對青玉做什麼,也會自動對青玉造成不斷的侵蝕影響。
就好比胃,只要吃進去的東西,哪怕你沒想著消化,也會被胃液不斷消化掉。
蘇安然眉頭緊皺。
他確實很不放心青玉那邊的情況。
“如何?”夏長歌沉聲說道,“這一戰,我們便平手吧,畢竟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繼續下去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或許,我可以和你們賭一把。”蘇安然眼睛微眯,“就賭譚星在真正的傷到青玉之前,將你們殺了。……畢竟,只要裂魂魔山蛛死了的話,譚星也得死,青玉的危機也就解除了。”
夏長歌眼睛眯起,臉色陰沉:“那就是沒得談了?”
蘇安然聯絡了一下小屠夫,在確定小屠夫沒問題後,蘇安然才咧嘴一笑:“我覺得沒有。”
“咻——”
破空聲驟然響起。
夏長歌暴起發難。
她手中的長槍,這一次沒有那麼明顯的紫焰噴發,但槍尖處卻依舊有一道紫色的火焰。
不過這道火焰雖然很小,只能在槍尖的一點位置處燃燒,但它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感卻比夏長歌此前那滿身火焰燃燒的威勢更加恐怖和強大,幾乎是讓蘇安然的神魂都感到了威脅。
而且因為夏長歌是早有準備,所以這一槍刺出的速度極快,在力量和速度的雙重加持下,這一槍也就變得更加恐怖了。
但蘇安然卻並沒有就此掉以輕心。
蘇失智在一瞬間便接管了蘇安然的身體,而且他也知道劍氣陣不可能擋住這一槍,所以他沒有再浪費劍氣凝聚劍氣陣,而是揮起手中的炎陽劍,劍身燃起完全由劍氣凝聚燃燒而形成的熊熊燃燒火焰,向著夏長歌的長槍槍尖點了過去。
這一瞬間,仿若有成千上萬道劍影迸發而出。
但當劍鋒點在槍尖上時,那漫天的劍影卻是陡然合成了一道。
萬劍歸一。
“砰——!”
爆炸聲驟響。
夏長歌手紅的長槍崩斷,整個人也因此倒飛出數十米遠的距離,身上那件紅色的緊身衣更是瞬間炸碎,原本已經癒合了的無數道傷痕,也在這一瞬間再次迸裂,鮮血宛如井噴般的噴射而出,甚至在天空下起了一片血雨。
而蘇安然。
他手中的炎陽劍,這一次也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力量碰撞,這柄長劍徹底崩碎了。
甚至,那些崩碎的劍身碎片在半空中就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一朵接一朵。
好似天空中開滿了紫色的焰火那般,有一種霸道的絢麗。
緊接著,蘇安然持劍的右手手臂,也迸裂開來,鮮血飛濺而出。
顯然,蘇安然在這一刻也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不過!
總算是將夏長歌逼退到了足夠遠的距離,那麼接下來……
蘇安然陡然看到夏長歌的嘴角輕揚,露出了一抹笑意。
“死!”
一字吐出。
卻是夏長歌舌綻春雷般的吼聲。
甚至因為激動,她那豔麗的五官都變得扭曲而猙獰起來。
一張蛛網,毫無徵兆的突然出現在蘇安然的面前,朝著他的全身都兜罩而落。
此時此刻,蘇安然才猛然注意到,這張蛛網上有著奇光異彩在流轉著,無時不刻的散發著恐怖的毀滅氣息——蘇安然在看到這張蛛網的那一瞬間,他才終於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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