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歌眼中暴出一道精光。
她發出一聲長嘯,手中的長槍猛然一挺,然後便迎著蘇安然的長劍直刺而出。
長槍上的紫色焰火在夏長歌的真氣灌輸下,陡然間壯大了一圈不止。
這一槍刺出,空氣裡直接炸出了一聲尖銳的呼嘯聲。
下一刻,夏長歌便裹挾著巨大的破空聲勢,恍如瞬移般的瞬間出現在了蘇安然的面前,槍尖直取蘇安然的身軀。
但蘇安然的反應卻也不慢。
幾乎是在夏長歌瞬間出現的那一剎那,他的攻勢便已有所調整——此時再想一劍斬殺對方,也並非來不及,只是蘇安然的身軀必然會被這一槍直接貫穿。
如果不是必死的結局,那麼蘇失智肯定很樂意哪怕是要付出重傷的代價,也一定會選擇將對手斬殺。但倘若是要一命換一命的話,那麼蘇失智就不會樂意的,畢竟它又不是真的失了智,如果蘇安然死了的話,它肯定也要跟著死亡的。
所以攻勢一變,他手中長劍的劍鋒便迎向了長槍的槍尖。
但攻勢雖變,劍招的凌厲和威力卻是一點也沒有絲毫的減弱。
“砰——”
劍尖與槍尖毫無花俏的碰撞到了一起。
這一刻,比拼的就已經不再是劍招的精妙,又或者是槍技的神奇。
兩股恐怖的力量毫無保留的撞擊到一起,瞬間引發的爆炸衝擊一點也不弱於此前蘇安然和裂魂魔山蛛的那次碰撞,恐怖的氣流再一次從兩件兵器的碰撞點爆發而出,然後化作了席捲全城的恐怖浪潮。
本就已經遭遇了一次衝擊洗禮而脆弱不堪的那些殘破建築,這一次便再也沒有絲毫的矜持,直接在這股衝擊氣流的肆虐下,徹底化作了齏粉。甚至就連地面,也同樣被恐怖的力量氣流直接掀翻,撕扯出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地陷。
“吼——”
裂魂魔山蛛的嘶吼聲,再一次響起。
這因兩道恐怖力量爆發所形成的衝擊氣流,似乎對其一點影響也沒有——當然,也不是真的毫無影響,只是以裂魂魔山蛛如今的實力,也已經具備了在這種恐怖氣流中行動的能力,所以它很快便也朝著蘇安然發起了進攻,與夏長歌形成了針對蘇安然的夾擊。
“哼。”
蘇安然臉上的睥睨之色未曾變化,只是發出一聲如炸雷般的冷哼
他的手腕一抖,直接以巧勁震開了夏長歌的長槍,卻是想要揮劍橫斬靠近自己的裂魂魔山蛛。
但一旁的夏長歌又豈會讓蘇安然如願。
她雖是主張撤退,不想在這裡和蘇安然死戰到底,但她也並不是一味的退讓,因為她很清楚眼下還沒有到真正能夠撤退的時候,畢竟蘇安然的實力一點也沒有損耗,所以如果此時她只顧著勸裂魂魔山蛛撤離這裡的話,那麼她必然就會隕落於此,因為她的實際情況正如蘇安然所言,自身並沒有真正的達到此界的天花板實力,而是依靠這六百年來的生命精華積累,強行提升上來的臨時境界。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越發的知道唐信安,以及眼前這位實力完全不在唐信安之下的天外仙蘇安然,有多麼恐怖。
想要不死,那麼此時就必須得毫無保留的拼盡全力!
沒有人想死。
所以夏長歌深吸一口氣後,手中的長槍再度搶先攻向蘇安然,目標依舊是直取蘇安然的身軀——如果能夠在此重創甚至是斬殺蘇安然的話,那麼夏長歌自然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她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改變自己的作戰意圖。
蘇安然眼角的餘光掃了夏長歌一眼,但手中的長劍卻依舊沒有反攻向夏長歌。
在蘇失智的戰鬥意識裡,它一直都很清楚一件事:裂魂魔山蛛的威脅性要比夏長歌更可怕,畢竟裂魂魔山蛛是貨真價實的半步道基,與夏長歌這種依靠某種秘技能力強行提升起來的虛假境界截然不同。
蘇安然竟是忽視自己,夏長歌的眼中再度流露出一道精芒。
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幾分,長槍上的紫焰更是又一次噴發出更大的焰火。
既然你如此託大,那就別怪我起殺心了!
此時的夏長歌,並沒有看到蘇安然眼裡流露出來的一絲輕蔑和不以為然——在蘇失智的意識中,像夏長歌這種因為心境的變化,就會影響到力量發揮的人,的確沒有值得在意的地方。最起碼,如果換了是他的話,那麼此刻不管是起殺心又或者是加大了力量的輸出爆發,他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力量外洩。
你長槍的火焰噴發得這麼高,你是想要放煙花嗎?
長槍終於刺向了蘇安然的身軀。
命中了!
夏長歌的心中,先是閃過一絲不可思議,接著便又是驚喜,大概是就連她都沒有想過,會如此輕易的刺中蘇安然吧?
只是,這絲驚喜很快就變成了疑惑。
因為蘇安然並沒有如她所想像中的那般被自己的長槍貫穿,反倒是他手中的長劍,又一次揮出了一道赤紅色的劍氣,轟向了朝自己攻來的裂魂魔山蛛,將其那迅不可擋的恐怖攻勢給徹底逼斷。
與此同時,“刺中”蘇安然身軀的長槍,也炸出了一道恐怖的衝擊。
但伴隨著這股衝擊力的爆發,還有來自蘇安然那冷漠的嗓音。
“不過爾爾。”
“什……”夏長歌的臉上,浮現出錯愕之色。
而她的話也並未說完,因為她已經知道蘇安然這句話的意思了。
她的長槍,根本就沒有刺中蘇安然,而是刺中了一道劍氣所凝聚形成的屏障,那從槍尖上噴發而出的紫焰,根本就沒有燃燒到蘇安然,反而是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直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覆蓋了數千米高度的紫焰火焰——猶如燃燒著的酒精瓶掉落在地而化開的焰火,只是水平面被置換了而已。
夏長歌完全無法理解,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蘇安然到底是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前又佈下了這麼一道劍氣屏障。
此時的天元秘境,關於劍修的概念也才剛剛有所萌芽,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劍技、劍招、劍法這種形式上的方面,所以別說是劍氣陣這種劍氣結合法陣的超前概念產物,就連劍氣方面的修煉,也都近乎於沒有涉及——對於此界如今的武道修士而言,所謂的劍氣也不過只是和刀氣、槍氣、拳勁等能力一樣,是以真氣透過兵器所形成的一種中遠距離攻擊手段技巧罷了。
所以接連兩次見到蘇安然竟是能夠劍氣佈置成這種用於防禦自身的屏障,夏長歌的確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而就在夏長歌有所失神的這一剎那,赤紅色的劍氣已經斬向了裂魂魔山蛛,但卻被裂魂魔山蛛噴吐而出的一道蛛絲給擋下了——蛛絲與劍氣的碰撞,並沒有炸響,反倒是傳出了清脆的金鐵交擊聲。
蘇安然眉頭微皺。
這是自蘇失智操縱他的身體後第一次流露出來的凝重神色。
沒有人比蘇失智更清楚,他的這道劍氣是什麼樣的情況——純粹的能量攻擊手法,就算被裂魂魔山蛛給擋下,也必然會炸出一股衝擊波,畢竟這不是他的實際攻擊。所以哪怕是被一道蛛絲擋下,理應也要炸出點什麼才對,怎麼可能傳出金鐵交擊聲,甚至連同和那道蛛絲一起,相互消融無形呢?
這道蛛絲,絕不簡單!
心中已有所瞭然的蘇失智,自然不會以身涉險。
“轟——”
爆炸轟鳴聲再次傳出。
卻是夏長歌又一次以蠻力轟破了蘇失智隨手佈下的劍氣陣。
紫色的光焰,猶如流星一般直墜而至。
蘇安然這一次不得不放棄繼續針對裂魂魔山蛛的攻擊,轉而回頭迎向夏長歌。
直墜落下的夏長歌,裹挾著恐怖的加重力,長槍猛然橫掃一挺,便是凌空落下的刺出。
剎時間,天空中竟如綻放出一道道煙花般的爆發出了數萬道紫色的槍影。
而在這漫天紫色槍影之中,竟是有數千道槍影由紫化紅。
萬紫千紅。
夏長歌的殺招之一。
她的攻勢,由始至終便是堂堂正正、煌煌烈烈,毫無花俏可言,屬於相當典型的力量型招式。甚至她的這一招,擺明了就是告訴你,那些紅色的槍影威力絕對要比紫色槍影更加強大和恐怖。可是相比起幾乎完全覆蓋了全方位死角的紫色槍影,紅色槍影因為相對較少,反倒才是夏長歌這一招的唯一破綻和生路。
這一招的戰鬥理念非常簡單。
要麼放棄戰鬥節奏,徹底落入夏長歌戰鬥節奏控制裡;要麼以力破力,從紅色槍影裡殺出一條血路。
但蘇安然,顯然這兩條路都不打算選。
長劍揮撩向上。
蘇安然朝著夏長歌衝了過來。
他的劍勢一動,卻也是漫天的劍影破空而出。
而且相比起又是紫色又是紅色的花裡胡哨,蘇安然的劍影就乾脆許多了。
那就是一片如燎原火一般的火紅色劍影。
焮天鑠地。
兩股如同天災般的恐怖聲勢,一上一下的交錯到了一起。
一紫一紅。
槍影劍光。
當這兩股力量徹底交錯到一起,相融到一起之後,天地間宛如新星爆炸一般,陡然亮起了一道白芒。
下一刻,白芒炸裂而出。
那極致的光芒直接化作了一道覆蓋了方圓上百公里的強光。
幾乎所有人!
不管是直視、側看,還是背對,不管是倖存的修士還是寄生體,不管實力強弱高低,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視力。
映入眼簾的,便只有一片白芒。
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是一瞬,又或是數息、一刻,但終歸不可能超過一天。
終於開始陸續有人恢復了視力。
但在這一剎那間,殺戮也越發的血腥殘忍——若是修士先恢復過來,那麼他們自然是立即將那些寄生體斬殺;同理,那些比實力稍弱一些的修士先恢復過來的寄生體,自然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畢竟相比起修士而言,這些新型第二代寄生體的戰鬥素養,就要高得多了,因為它們都是針對戰鬥本能方面的強化。
慘叫聲,此起彼伏。
哪怕不用看也能夠知道,人族修士在這場爭鬥殺戮中,已經落入了下風。
但決定這場戰爭真正勝負的關鍵,卻並不是這些修士們。
原本奉安國王都的王宮中心處,蘇安然和夏長歌已經彼此交換了上下的位置。
蘇安然依舊懸浮於半空中,一如此前以劍氣轟平了王宮建築那般。
只是,此時的他,手中的炎陽劍卻已經遍佈裂痕。
剛才那一劍,哪怕是以炎陽劍的程度,也有些損耗過度了。
但蘇安然並沒有在意自己手中的長劍,他只是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胸腹處。
那裡多了一道血跡。
並非是敵人的血,而是蘇安然自身的血跡。
萬紫千紅這一招的確無愧於夏長歌的殺招絕技,終究還是有一道紅色槍影刺中了蘇安然,若非已經被蘇安然的焮天鑠地削弱了八成以上的威力,這一槍的確是能夠將蘇安然給捅個對穿。
但眼下,也就只是扎出一個槍口,並未能重創到蘇安然——以這點傷勢,最多也就是一瓶療傷丹藥的事,要實在不行,那就再加上一盒藥膏抹上。
而蘇安然,什麼都不多,恰好這療傷丹藥,正如他第一次見黃梓時對方所說的那樣。
管飽。
但相比起蘇安然,夏長歌的形象就要悽慘許多了。
她落在了裂魂魔山蛛的背上。
身上有超過十道以上的傷痕,將她那一身衣袍幾乎都要撕碎了。
但此時此刻,夏長歌卻已經無暇顧及外洩的春光。
殘留在她身上的劍氣,不僅瘋狂的阻止她的傷口癒合,劍氣內殘留著的炎陽氣更是在不斷的侵蝕她的身上,這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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